听到冷老爺被知府抓了去,冷家各個出口都有衙役把守,九方漣猛的站起來,驚訝的拍了桌子道︰「什麼!」
「听說好像是冷小姐的琴師安碧蓉死在了府里,知府就抓了冷老爺。屬下還听說,是冷老爺垂涎安小姐的美色,不成才掐死安小姐的。」管家九清小心的說。
「胡說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前幾日剛接到父親九方靖的飛鴿傳書,說冷威鏢局的秘密訓練基地里加緊了操練,鏢局之間的聯絡也日漸頻繁。更重要的是,現在皇帝的兒子只剩了五個,一個一歲的嬰兒二十二皇子,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四皇子,一個太子,一個十三皇子和十六皇子。
目前的形勢,只要殺了太子和十三皇子,十六皇子,冷家的計劃就能實現,那時候江山是誰的還不一定。更重要的是,九方靖通過多方打探,打探出冷傲天很有可能就是前朝淮陰王的小兒子,南宮傲天。他忍辱謀劃了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完成復國大業。
而九方靖給九方漣目前的任務就是接近冷威鏢局,接近南宮傲天,有了交情或者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到時候南宮傲天得了天下,九方家一定能得到很多好處。但這種幫助還不能留下把柄,以防最後南宮傲天的計劃不成功,九方家受到牽連。
如果一切探听來的消息都是真的,現在還沒有亮出身份的冷傲天,絕對不可能干這種不遂殺人的事情。退一步就算冷傲天不是南宮傲天,冷威鏢局那麼大的產業,在皇都中也有些關系,還有那些秘密訓練基地,這樣的背影也不可能讓冷老爺做出殺人的事情。
只有一種可能,有人陷害冷傲天,陷害的人是誰呢?
現在能做的怕只能是靜觀其變,到最關鍵的時刻,為了冷熙自己也會出面幫冷家的。♀冷熙怎麼樣了,現在一定在擔驚受怕。要是自己能見到她一定要好好安慰她,讓她不要太擔心。
要不夜里就去找她,雖然有些唐突,但看到她沒事,自己也能放心些。九方漣剛有這樣的想法,心里一個理智的聲音就提醒他說︰「冷家剛死了人,你半夜去,要是被人發現,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九方漣搖搖頭嘆息道︰「只能等了。」
在冷威鏢局里,前院和後院的人不能隨意走動,冷熙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呆坐了一上午也沒理出頭緒,想出辦法。
來到這個時空,日子大體是平淡的,但還是有些小波折,這次的危機如此嚴重,安碧蓉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爹又被知府抓了去,府門又出不了半步。如果爹被他們治了罪,自己今後就要變得無依無靠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出爹。
他們治爹的罪,最大可能就是誣陷說安姐姐是爹殺的,如果安姐姐是爹殺的這件事不成立,那爹的罪就會小很多。
案發現場,不管是誰殺了安姐姐,所有的證據都應該是在案發現場,可是怎麼樣才能進案發現場看一下呢,安姐姐的房間現在有兩個衙役在把守。
冷熙想著這些只覺得憂心如焚,突然想到新綠武功高強說不定能點穴,將衙役制住。
冷熙跟新綠說了自己的想法,新綠道︰「奴婢剛才也是那麼想的,殺人者一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奴婢這里有一種迷香,聞到的人能昏睡半個時辰,到時候小姐和我一起進去看看,依依在院門上把守,飛紅和流鶯去游廊那里把守,要是有衙役來了,飛紅想辦法拖延一些時間,流鶯跑來報告依依,依依學兩聲鳥叫,我們就馬上出來,弄醒衙役。」
新綠吩咐其他人掩住口鼻,然後點燃了迷香。
果然不多時,兩個衙役呵欠連天,接著就靠在門口的柱子上睡著了。
新綠和冷熙輕輕的繞過兩個衙役推門進到屋里,就見里屋的床上安碧蓉面色煞白,眼楮突兀的睜著,脖子處有明顯的掐痕淤血。
冷熙見了不覺眼中落下了淚,這幾個月融洽的相處,讓冷熙對安碧蓉生出一種姐妹之間的感情。到底是誰如此狠毒,對這樣一個弱女子要下如此的狠手。
冷熙難過的同時,新綠則四處查看,希望能得到有力的線索,以擺月兌老爺的嫌疑。新綠判斷的和仵作差不多,安碧蓉是被人先點了穴,再殺死的。不直接殺死,而是多此一舉先點穴,不用刀或其他暗器,而是用比較費勁的掐死。新綠還真有些模不著頭腦,但隨即新綠明白,或許殺人者先點穴不讓安碧蓉馬上死,是想向安碧蓉問一些問題。
門閂完好,只有一扇窗戶的窗栓有撬動的痕跡,新綠順著窗戶望出去,猜測到殺人者是跳下屋頂,然後靠緊了牆,撬開了窗栓進來的。
冷熙擦了眼淚,四處查看,可是屋里什麼陳設也沒變,唯一有變化的就是里屋多了個本該是外屋的洗臉盆。冷熙推斷一定是安碧蓉的兩個丫鬟早上起來伺候安碧蓉梳洗的時候,發現按安碧蓉死了,然後才連臉盆都沒來及拿出去就去報官了。
「這個瑞珠和春芽,自己平時待她們不薄,不想出了事,居然這樣絕情,直接告訴官府,弄的現在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
冷熙心里想著。突然外面響起了兩聲布谷鳥的叫聲,新綠連忙拉了冷熙出來,關了門。在兩個衙役身上輕輕點了一下,兩個衙役便慢慢醒轉了過來。
等冷熙和新綠回到自己的屋里,不一會兒便從院子里進來兩個衙役,徑直走到看門的那兩個衙役身邊,低聲耳語幾句。兩個看門的衙役便進到屋里,片刻後屋里就傳出了桌椅倒地的聲音。
冷熙和新綠都覺得很納悶,不明白衙役們在屋里干些什麼。
第二日下午,冷熙便看到了屋里的情形。
第二日冷熙對救父親的辦法還是沒有絲毫頭緒,正坐在屋里煩悶。就听外面「兒啊,死的冤呢!苦命的孩兒啊。」這樣的說辭,一路哭唱著就進了院子。冷熙出門看時,就見一個高高瘦瘦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用手抹著淚。一個也是三十多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高聲哭唱著,用帕子抹著眼楮。
兩人後面跟著瑞珠和春芽,還有四五個婆子小廝。一眾人被帶進了安碧蓉的屋子,屋里桌椅七倒八歪,就像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打斗,床上的安碧蓉衣服的前襟被撕破了,露出雪白的胸前肌膚。
看到這樣的情形,安夫人撲到安碧蓉的身上大聲哭道︰「我苦命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哪!都怪你叔叔當日抹不開面子,答應了那個衣冠禽獸。我的兒啊!「
高高瘦瘦的男子邊抹著淚邊說道︰「都怪我當初豬油蒙了心,把你送到這個虎狼窩里,蓉兒啊,你讓我怎麼對你死去的父母交代啊!「
瑞珠和春芽也嚶嚶的哭著,但心里卻特別難受,因為在來冷家之前,主人和知府已經見了面,知府告訴主人,小姐是被冷老爺未遂掐死的。然後知府,師爺,主人夫婦就在客廳里密謀。不多時安夫人叫了瑞珠和春芽,囑咐她們倆必須一口咬定小姐出事的當夜冷老爺來過,喝多了酒,對安小姐動手動腳,安小姐一直不從,就被追逐著意欲。安小姐誓死反抗,冷老爺一怒之下掐死了小姐。瑞珠和春芽被嚇的不敢出聲躲了起來,等天亮就跑出了冷府,到衙門報了官。
瑞珠和春芽剛開始單純的以為人死在冷家,便一定和冷家有關系,不過現在明白了,害死小姐的另有其人,且現在的現場和她們那日早上起來所見的一點都不同,顯然已經被人動了手腳。只是迫于安氏夫婦和知府大人的威壓,不得不說假的證詞。
冷熙也悄悄跟了進去,看到了現場天壤之別的變化,才明白了兩個衙役昨天在屋里乒乒乓乓的搞什麼鬼。同時預感到這里一定有什麼陰謀,且是對爹爹不利的。
冷熙還沒想明白,那個安夫人已經向她沖了過來,揪了她的衣領,撒潑著大聲罵道︰「你就是冷熙吧!虧得我們把你爹當做好人,讓蓉兒教你學琴,不想你爹那個禽獸,居然這麼對蓉兒……,你還我的蓉兒,你還我蓉兒。」
听了這樣的話,冷熙蹭的一下火冒三丈,大聲回敬道︰「放開,你爹才是禽獸。」
此話一出現場片刻安靜,所有人都看向冷熙。安夫人也是一愣,但隨即臉上帶了諷刺的笑道︰「你們听听,真是有其父必有女,那樣的爹真是教不出什麼好女兒。」
「這話很對,看到你的嘴臉,我能猜到你爹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話說的又狠又絕,已近乎市井無賴的罵法,氣的安夫人臉都綠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指著冷熙道︰「你……,你……,好,讓你嘴上佔點便宜,衙門里有你爹受的。」
說著轉身走出了安碧蓉的廂房,到了院子里,才對跟來的婆子和小廝們道︰「去請法師和和尚,就在冷府替小姐做法事。」然後狠狠的瞪了冷熙一眼,走出了院門,已經全然不似剛進屋里時表現出的眼淚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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