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熙快速跑到自己的臥室,從床底下抽出那個裝著書的箱子,將所有書全倒在地上,著急的一本一本的翻撿,找後面寫著「清風」「明月」二字的書。找到後又拉開衣櫃,從里面抽出來一塊包袱布,抖平了扔在地方,動作迅速的將衣櫃里平時出門穿的男裝拿出來幾件,扔到包袱布里。再將平時放銀子的小匣子打開,將里面的銀子也一股腦倒進了包袱布里。還有找出了金掌事送的子母防身匕首揣進懷里。
動作迅速的做完這些,冷熙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承載了自己來這個世界最初的記憶,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狼狽的離開。冷熙不舍的最後看了這個屋子一眼,將包袱布兩頭一系,背在肩上,跑出了屋子。
冷熙到後院的時候,依依和新綠還有阿列都在焦急的等待,見冷熙來了,新綠連忙上前要從冷熙手里接包袱。
冷熙忙到︰「不,我先拿著,新綠,咱們得先想辦法,將阿列弄到牆外。「
新綠听冷熙這麼說,縮回了接包袱的手,用力攬著阿列的腰,提了一口氣,施展輕功,右足點地,左足踩旁邊的樹干,兩個墊步就飛出了牆外。依依見了,也忙順著院里的樹,使勁爬到牆上,將冷熙的包袱接在手里,丟給新綠,再拉了冷熙上來,兩人一起跳下了牆。
院子後面是一片少人居住的民房,因為住的都是在大戶人家當差的家丁或長工,所以白天幾乎沒什麼人。四人跑出了一段距離,才在一個牆角停了下來。
冷熙道︰「現在宜興城咱們怕是待不了了,不說那伙強盜,就是現在段仕祺知道爹爹出了事,他也不會放過咱們的。既然爹爹告訴過管家,讓我們去皇都,那我們就應該去皇都,等爹爹養好了傷,他自然會來皇都找我們的。♀」
阿列一听忙道︰「小姐您帶依依和新綠走吧!我恐怕不行了,您路上帶了我也是累贅,反倒連累了你們。」阿列因為剛才的走動,臉色顯得更加蒼白,額上也冒了細細的汗。
「不,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我們不會丟下你不管。」冷熙堅決的道。而冷熙剛說完,依依突然跪在地上流著眼淚道︰「小姐,對不起,小姐。」
對于依依的突然下跪,冷熙沒模著頭腦,連忙扶起依依道︰「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盡管說,這是干什麼呀!「
依依哭著道︰「小姐,對不起,求求您讓我留下來照顧阿列哥吧!他現在這樣怕是沒法一路顛簸去皇都的。小姐,就讓我留下來照顧阿列哥,要是他好了,我就和他一起去皇都找你們,要是他……要是他死了,等葬了他,我就一個人去皇都找你們。小姐。」依依說到這里已經抱了冷熙的腿泣不成聲。
一邊是自己的未婚夫,一邊是從小伺候的小姐,依依的抉擇比死都難。因為自己是冷家的家奴,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再者小姐對自己一直那麼好,自己在這樣的關頭不管說什麼都不應該離開小姐,可是一看到阿列那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依依還是鼓足了勇氣說了要留下來照顧阿列的話。
冷熙拿過包袱,從里面拿出100兩銀子,遞到依依的手里道︰「你和阿列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阿列的傷好了,你就帶著阿列來皇都的分局找我們。再者找機會告訴咱們莊子上的人,必須快些離開莊子,不然他們也會有危險的。那我和新綠走了,你們多保重。」
依依接過銀子,跪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個頭道︰「小姐,您也要保重。♀還有新綠姐姐,一定好好照顧小姐。等阿列傷好了,我和他一定會去皇都找你們的。」
和依依分開後,冷熙和新綠在一處破房里換了男裝,冷熙將從密室里拿出來的紫金鐲子和那兩本書讓新綠貼身收著,自己則將蕭夫人給的祖母綠戒指戴在了手上,將子母防身匕首插進了靴子里。其他的像娘親的畫像,還有蕭家的《風雪梅花圖》,換下來的衣服,首飾,和拿出來的銀子一起收拾了重新了裝進包袱里,由新綠拿著。
兩人換了男裝,又往臉上涂了些灰,才向城門的方向走去。城門的附近有雇車的地方,新綠上前和車夫談好了價錢,便和冷熙一起坐到車里打算出城。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看城門的人照例挑了簾子,檢查車里的人。雖然冷熙臉上涂了灰,穿了男裝,但因為知府大人的特殊命令,守城的還是認出了冷熙。但守城什麼也沒說,放走了冷熙的車。卻偷偷打發身邊的小卒道,「回去稟報知府大人,冷熙和她的一個丫鬟雇了馬車已經出了城。」
此刻段仕祺正在地上走來走去,因為前面的衙役稟報,今天早上往冷府送菜的人,進了冷府,卻發現冷府的人全被殺了,便來衙門報案。
段仕祺听了這個消息驚訝極了,連忙帶衙役和仵作去冷家查看。而查看的結果,是冷府上下47人,全部被殺,只是里面沒有冷傲天和冷熙,及冷熙兩個丫鬟的尸體。除了冷熙的房間所有房間的東西都沒被動過。
而看到這些,段仕祺只覺得心里像有什麼被掏空了一樣,自己處心積慮謀劃好的計策,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且沒有殺死冷傲天和冷熙。
師爺見知府看著滿院子的尸體不但高興,反而皺著眉,便上前道︰「大人,有人替我們動手了,您應該高興才對,這下公子,小姐,姑爺的仇也算報了。」
「放屁!冷傲天和冷熙沒死,這仇怎麼能算報了。我妹夫為了幫我,那麼好的一個人都被冷家的人殺了,你說冷傲天和冷熙沒死這仇能算報嗎?」段仕祺沖著師爺怒吼道。此刻的段仕祺,只恨不得馬上找到冷傲天和冷熙將他們撕成碎片。
段仕祺對冷家的恨為什麼又加了一份?
事情還要從上次段仕祺讓自己的妹夫明州總兵顏佑幫忙劫壽禮說起,顏佑本來不願意幫段仕祺干這件事,但禁不住夫人的再三請求。最終答應夫人幫助大舅子劫了那批壽禮,藏在安全的地方,好讓大舅子找冷家要銀子,而冷家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冷傲天就只能由大舅子處置,也好為佷子佷女出氣。
計算好了時間,顏佑便和夫人化裝成老頭老太在馬上就要進入明州地界的山腳下搭了茶棚,又提前派了人弄破了陸機他們的幾個水桶。料定鏢局的人經過茶棚的時候,一定會因為口渴進來喝茶。顏佑提前準備了一種剛從金池國買來的強效,且用銀針試不出來的迷藥,摻在茶里。
迷倒了鏢師們,放走了阿列後,就叫手下人悄悄的將那批壽禮運到了提前準備出來的一處廢棄的民宅,並派了手下輪班看守,本來以為等風聲過了,大舅子從冷傲天那里弄到了銀子,再派人運走壽禮事情也就完了。
可是哪里想到賈鳴派去的殘影偷偷尾隨他們,已經知道了壽禮的藏身之處。加上陸機他們醒來後,找不到被劫的壽禮因無顏回去交差,聯系了明州的分局,四處找尋壽禮的下落。
最後八天後,在殘影給陸機他們扔的紙條里,明確的指出了壽禮的下落。于是陸機帶了手下的鏢師,和明州鏢局的鏢師,找到了紙條里所說的地方,找到了被劫的壽禮。偷偷將看守的人點暈後,陸機他們將壽禮運了出來。
正巧陸機他們襲擊其他人的時候,又一個看守正在解手,逃過了一劫,趕忙跑回去報告了顏佑總兵,那時顏佑的夫人,段仕祺的妹妹也在旁邊。一听這個消息便忙拿了劍,騎了馬直奔放置壽禮的地方而去。顏佑一邊安排副將召集手下,一邊趕忙去追夫人。
陸機他們趕了馬車,運著壽禮加緊前行,但畢竟運了貨物的馬車和單乘輕騎比起來還是慢了很多,就這樣顏佑和夫人差不多半個時辰就遠遠的看到了鏢隊。
眼見著再騎半盞茶的功夫,顏夫人就能追到鏢隊,這時一直跟在鏢隊後面保護鏢隊的殘影出手了,殘影鬼魅般的身影從空中飄過,顏夫人左臂已然受了傷。顏夫人因為吃痛忙松了韁繩,用手去捂傷口,可手一松韁繩,馬又在運動中,沒有支點,就這樣在馬的顛簸中摔了下來。
顏佑看見夫人從馬上摔了下來,也忙勒了馬韁繩,翻身下馬。這時殘影手拿匕首,再次從空中飄下,直刺向顏夫人心口。因為顏夫人一手捂了左臂上的傷口,又剛從馬上摔下來,面對殘影快如閃電的攻擊,顏夫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而顏佑此時已經離夫人不到一丈,眼見著那匕首就要刺進夫人的身體,顏佑突然發力,一個翻身跳到夫人身前,迎著匕首就沖了上去。
這是殘影所沒料到的,剛剛只是想嚇唬顏顏夫人一下,因為知道她是段仕祺的妹妹,又知道整件事都是段仕祺的陰謀,現在壽禮已經搶了回來,讓段仕祺的妹妹受點皮外傷,再受些驚嚇也算是小小的懲罰。
可是匕首的力道還沒來得及泄,顏佑的身子已經迎了上來,那匕首就沒入了顏佑的身體。殘影拔了匕首迅速後退,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保護鏢隊安全離開,雖然無意殺人,但那一切發生的快如電火,所以既然已成事實,想著後面的追兵要是看到自己的統帥受了傷,一定又要多做糾纏。因此殘影便用了自己的絕技微月殘影幾個騰挪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次出現的時候依然又暗暗跟在了鏢隊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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