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段夜殤深邃眸子染上了一抹寒洌的精芒,緊繃著一張冰冷至極的俊彥,對著站在一旁的她勾了勾手指,動作間,盡是散發著妖魅。
顏寶兒看了他一眼,而後走到離病chuang只有一步之遙頓住步伐。
段夜殤深眸緊凝著她,眸色清冷,帶著一分的探究意味,嗓音低沉地說道,「顏寶兒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閱人無數,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夠將那人看穿。
可是唯獨顏寶兒,他怎麼都看不透,她就像是一個謎團存在著,教人解不開!
顏寶兒身子微愣,眸里染起了一絲的疑惑,怔怔地回望著他,對上了他那雙深不可測的深邃黑眸,那一雙好看迷人的雙眸,此時更像是兩潭深淵,深不見底!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重要嗎?」她清脆的聲音,染著一絲的顫然,貓眼兒一樣的清眸,也浮現著一絲的惶然。
她現在反倒是希望他能夠一如既往,不分青紅皂白,甚至是一口咬定她就是那個傷害段夜凱直深的‘顏寶兒’。
給段夜殤去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她恰好踫到了顏安然,她質問顏安然為什麼要冒用她的名字去傷害無辜的人,而且還讓人找上門來找她晦氣!
到最後,反倒是顏安然反擊著道︰「寶兒,你不是一直在尋找救你兒子的骨髓嗎,這是我的血檢報告,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你還想救球球,那麼你就只能承受一切,甚至是替我承受這一切!」
顏安然那狠絕冰冷的話,以及她臉上的怒意,至今都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讓你安于現狀,讓你那顆比男人還要浪~蕩不羈的心安定下來!」段夜殤腦海中無法抹去叔叔段風語說的話,他看著她,「估模你的兒子也有四歲,合著時間,應該是你傷害段夜凱那段時間。」
「讓你停泊的男人,到底是誰!」
「吃粥吧。」顏寶兒有意地轉移著話題,對于他那咄咄逼人的話,她一個字都答不上!
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那都是她不願提起的傷疤,當年歐洲之旅,卻搭上了她的幸福。
她的男朋友,卻因為她懷孕的事情而感到氣憤甚至是無情地提出分手,至今音信全無。
如果當初她听勸,把孩子打掉,她現在肯定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了。
可是,她無法狠心地去剜殺一個無辜的生命!
「顏寶兒!你到底說不說!」段夜殤伸出沒有掛點滴的大手,扣著她的手腕,往chuang上一帶。
‘砰’的一聲,她手中的保鮮盒落地,滾燙的粥水濺了她一身。
她忍著灼痛,抬眸時,卻撞上了他那染著猩紅的眸子,黑眸里涌現兩簇焰火,像是恨不得把她燒毀一般!
手腕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淚花在眼眶中晃蕩著,她哭著說道,「難道這很重要嗎!你知道了又何妨?」
因為他用力過猛,在他家撞到腰部的傷口,恰好撞上冰冷僵硬的chuang邊,痛得她倒抽氣!
「對!我是無恥我是死不足惜,我一個女人也能夠玩得起,為什麼段夜凱一個大男人卻玩不起?他受傷是他活該拿得起放不下!」
「死女人!你試試再給我說一遍!」段夜殤猩紅的眸子染著一抹狂怒的神色!
「我為什麼不敢說!」顏寶兒雙眸瞪得圓圓的,迎視著他的憤怒,「每一個男人,只不過是我消遣寂寞的選擇罷了!」
她眸里暗涌著滿滿的委屈,為什麼他死都要她承認在他心目中勾勒出來的放~蕩女人呢?
她眸底染起一抹痛色,幽怨地看著他。
段夜殤整張臉都變成鐵青色,眸色凝重地看著她,低沉喑啞的嗓音冰冷地吐字︰「顏寶兒,你別以為你表現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就會心疼就會放過你?」
「我從來沒有奢望你會放過我!」她垂下眼簾,也掩蓋住了眸底的那一抹寂寥。
「給我滾出去!」段夜殤突然放開她,冷聲說道。
顏寶兒微愣幾秒,而後倏地一下從病chuang站起來,眼底閃爍著淚光,轉身就跑了出去。
當她出了病房時,靠在牆邊,縴弱的身子慢慢地下滑,無聲地哭泣著。
這里是高級VIP,甚少人來往,當看到護士推著醫用推車過來時,她慌忙起身,匆匆地離開。
顏寶兒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調整心情之後方才回到四樓,她踏進病房的時候,看著顏小球的眼神都是充滿愧疚的。
顏小球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她都不陪在他的身邊,讓她心生內疚。
「球球,你吃過飯了嗎?」顏寶兒輕聲地問道。
「媽咪,護~士姐姐喂我吃飽了。」顏小球看到顏寶兒,蒼白的小臉頓時染起了一絲的紅暈,他依偎在顏寶兒的懷里,仰起頭,星星眸一眨一眨地看著顏寶兒,稚女敕的聲音擠出︰「媽咪,剛才安然阿姨來看我了,她說現在只有她才可以延續我的生命。」
「傻孩子,別听安然瞎說,媽咪不會讓你出事兒的!」顏寶兒眼眶泛紅,忍不住地將球球抱在懷里,暗地輕嘆一聲,就連睫毛都在顫抖著,「球球,咱們要相信楚叔叔,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媽咪,我要爹地!」球球依偎在顏寶兒的懷里,突然說道。
「球球你說什麼?」顏寶兒放開顏小球,有些恍然地看著他。
「嗚嗚,媽咪,這都是安然阿姨跟我說的,安然阿姨說,只有爹地的骨髓才適合。」顏小球哭得很傷心,想著顏安然給自己說的話,指控著顏寶兒,「媽咪,你是不是覺得球球拖累你了,所以你不肯救我,你如果想我好好的,為什麼不告訴爹地我生病了?」
「球球……」顏寶兒听得心中一窒,淚花在眼眶中打轉,看著顏小球因為哭泣而劇烈咳嗽著,她滿滿的心疼︰「球球,不是媽咪不想告訴爹地你生病了,而是……而是……」
她支支吾吾地,難以啟口,眸底一片難受的光色,「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爹地是誰,如果我知道他是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求著他給你配對骨髓!」
「媽咪!」顏小球忽然覺得自己說話太重太過分了,忙撲進顏寶兒的懷里,一雙小手圈著她微顫的身子,「媽咪,對不起!我以為你真的不要球球了,我以後再也不要胡說八道了,再也不能讓媽咪傷心了!」
他真的很笨啊!因為安然阿姨的一句話,他居然就懷疑媽咪不愛他,甚至是不想救他……
看他怎麼把媽咪想得那麼壞?
一定是安然阿姨想讓他情緒,導致病情惡化,從而讓她的奸計得逞。
「球球,你別哭了,你哭得媽咪的心都亂了。」顏寶兒安慰著顏小球,微顫的手兒,輕撫著他的背脊,輕聲安慰道,「球球,都是媽咪不好,讓你受苦了!」
她何曾不想知道當年那個男人是誰啊?
在得知顏小球患有白血病,而自己的骨髓和兒子的配對不成功時,她就已經開始尋找當年的男人,可是都過去那麼久了,根本沒有那個男人的消息!
這些年,就算是再苦再累,被家人瞧不起,她都一個人挺過來,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找那個男人負責!
可是,現在不同了!兒子生病,她不能不去找他,焦陽告訴她,找到親生父親,手術百分之八十都會成功!
哪怕是百分之一,只要有希望,她都要嘗試!
然而,都找了一年了,非但沒有奇跡出現,那個男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寶兒,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會燙到了?」一道清潤的嗓音傳來,一雙關切而緊張的雙眸緊盯著顏寶兒湯紅的手。
「焦陽,你來了?」顏寶兒縮回手,看著焦陽輕聲說道。
「焦陽叔叔!」顏小球很乖巧地叫了一聲焦陽。
「球球乖,先讓焦陽叔叔給你媽咪上點燙傷藥先。」焦陽眉心輕擰,心疼地說道。
「焦陽,我沒事兒。」顏寶兒本來沒覺得有多痛,可是在焦陽這麼一提的時候,她倏然感到手背傳來一陣的灼痛。
她倒抽一口氣,深鎖眉頭,強忍著痛楚。
焦陽讓一同前來的護~士去取了燙傷藥來。
不一會子後,護~士把藥拿來了,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他是誰?顏寶兒,我果然是低估了你啊!一個楚斯寒不夠,現在還多了一個男人!」一道憤怒而低沉的嗓音,突然咋響!
下一刻,焦陽手中的藥膏,被奪走,被狠狠摔在地上!
「段夜殤,你在干什麼!」焦陽站起來,冷然地對視著穿著病號服的段夜殤,滿臉的憤怒,「原來寶兒是因為你才受傷的!」
「那又怎麼樣!就算她的手被燙爛了,也是她活該!」段夜殤左手收緊,將手中的燙傷藥膏收進寬大的衣袖內,深邃的眸子,浮現起一抹痛色!
眸底倏然染起了一絲寒洌的精芒,緊繃著下巴,死死地盯著蒼白著臉兒的顏寶兒!
在她離開他的病房時,他清晰地看到她的手被燙得發紅,他閉眼躺了一會子,死硬都不顧段風語的阻攔,叫叔叔拿一支燙傷膏來,拔了針管就出來找她。
她的兒子在醫院,他估模著她也是找她兒子了,所以他一上來就看到了讓他炸毛的一幕!
他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為什麼一看到她情緒不穩定,他就忍不下心去傷害她,甚至是想要靠近她,了解她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