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芸尷尬的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的回絕他︰「我沒事,你快走吧。」
「哎……我的小芸兒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老實。得了,本公子吃點虧,親自下來請你。」
說著,他打開車門,作勢要抱她刀。
路芸連忙後退︰「你干什麼啊!我都說沒事了,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恍」
「就算要靜也不是在大街上,你沒發現好多人盯著你看很久了嗎?」
啊?
路芸怯然朝四周看了看,果然!
尷尬的伸手遮住臉,她將頭低低的埋下。
季唯暗自好笑︰「好了,先上車再說吧。」
可她還是很固執︰「真的不用了,我不想麻煩你,我今天……」
話沒說完,就被一道洪亮的女聲壓了下去——
「這是誰的車?不知道這里不能停車嗎?」
奔馳旁,身著制服的年輕女巡警一臉嚴肅,沒等季唯吱聲,她就雷厲風行的開了罰單。
路芸見狀,默默地小聲說完剛才的話︰「我今天運氣有點背……」
季唯早已轉身迎上那名女巡警。
「hi,美女,我才剛停了一分鐘而已,不用這麼不近人情吧?」桃花眼帶著電力眨了眨,他試圖用男色解決問題。
可人家根本不買賬,依舊是一張嚴肅的職業臉︰「就算只停了一秒鐘也算違章,罰單開定了!」
說完,直接把罰單貼他車窗上。
貼完看了他一眼,「趕緊把車開走,再繼續停下去,小心我叫拖車隊的人來給你拖回警局!」
接收到美女巡警鄙棄的目光,季唯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這張臉好像越來越不好用了?
路芸遮著臉,抱歉的上前來︰「……看吧,都說讓你快走了……」
季唯好笑地單手叉著腰,伸手理了理上揚的栗發。
聲音清朗,故作嚴厲︰「行了,上車吧,你要是再不跟我走,那位美麗的師姐真的會叫人來拖走我的車。」
路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名女巡警還沒走,此刻正坐在奔馳後的摩托車上看著他們。
抓了抓下巴,她頓時沒了主意,只好听季唯的話先上車再說。
系好安全帶,路芸從後視鏡里看到後面的女巡警騎著摩托掉頭離開,心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來她今天真的有點背。
車子發動,緩緩駛入車道,季唯好像總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似的,出聲安慰道︰「別瞎想,罰單這玩意我一個月要收好幾張,不關你的事。」
這是實話,光是這個月他就收了七八張罰單了。
這點小錢他不在乎,他只是喜歡用個人魅力解決問題而已。
路芸勉強的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最近有多倒霉我自己知道。今天之前我至少還能回家,可你看看,我現在連家都回不了……」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難道你以為霉運會傳染嗎?要是能傳染的話,那我先前怎麼沒事?」
「你先前又沒有亂停車。」
「你都說是我亂停車了,就別往自己身上攬。」
路口正好紅燈,季唯停下車,繼續說道︰「今晚我吃點虧收留你過夜,你好好想想要怎麼報答我吧!」
「……」剛對他生出的一點好感瞬間破滅。
「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我喬裝改扮一下應該可以躲過那些記者。」
季唯不以為然的笑道︰「除非你會翻窗。我可愛的小芸兒,你別小看記者的功力,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估計現在他們已經撬開你家的門闖進去了!」
「……」
「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就安安心心的住我家,我保證你明天就能回自己家了,行不?」
路芸很明顯的不相信︰「別騙我了,這事鬧的這麼大,你拿什麼保證。」
「天機不可泄露!」
這事確實夠大,但不並是沒有辦法掩蓋。
只要能有一件比這更大的新聞,那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就會被轉移。
自然也就沒人再去關注舊新聞了!
綠燈亮起,季唯剛準備起步,後面一輛小車卻猛地朝前,精準的撞上了奔馳**!
砰一聲。
路芸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季唯也愣住了。
解開安全帶下車,檢查了一下愛車的傷勢,季唯有些不忍。
「你怎麼回事啊,這種情況你都能追尾!」
肇事司機點頭彎腰的下來,郁悶的賠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絕對不是故意的,真是見了鬼了,明明踩著剎車來著,不知道怎麼的就轟到油門了,真對不起……」
季唯︰「……」
此時此刻,澳洲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凌夏離開沈少檠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了,本以為只要離開他就能順順利利的回國皆大歡喜,誰知離開了他,她竟然什麼都不順!
不止走不出澳洲,就連想找個酒店睡覺都被拒之門外。
理由永遠都是︰對不起,您的證件無效。
無效無效,無效你個烏龜王八蛋蛋!
像個流浪的苦逼女流氓一樣蹲在酒店大門外的階梯上,凌夏很想沖回海邊別墅去拎著沈少檠往死里揍!
走之前從下人房里搜刮到的現金都用來買了車票和手機,到現在為止,她連口水都沒能喝上,更別說吃飯了!
肚子餓的呱呱直叫,她沒辦法,只好隔著玻璃窗盯著酒店里的人用餐,想象著坐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咖喱牛肉飯,兩年前我好像吃過,味道不怎麼樣,沒有我們中國的飯好吃。」
「蔬菜沙拉……明明可以炒熟吃的東西,干嘛要弄的這麼奇怪!」
「蘑菇湯還不錯……好想念路兒做的蘑菇湯,最好吃的就是湯里面的肉片,又軟又滑,還有嚼勁。」
「哎……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幾乎把整張臉都貼到了窗上,凌夏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行為在澳洲人民的眼中是多麼的異常!
十分鐘後,一輛警車在酒店門停下。
兩名配槍警官走到凌夏身後,不由分說的制住她︰「別動,有人舉報你的行跡鬼祟,影響市容,現在我們正式逮捕你,有什麼話留著回警局再說吧!」
凌夏︰「我擦!」
澳洲警署。
審訊室內,燈火明亮到晃眼。
凌夏坐在犯人位上,雙手被冰冷的手銬束縛住,無語的面對著兩名警員的審問。
桌上,放著她的證件和那張十萬塊的支票。
「說,這張支票是哪來的?還有這些假證件是怎麼弄的,統統老實交代!」
凌夏氣不平︰「警官,我說過很多次了,證件是真的,支票是我的報酬,你們就是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態度放端正點!」高鼻大眼的制服型男一口中文說的無比流利︰「好好配合我們,你才有減刑的機會。」
「你在酒店門口蹲點是想做什麼?」
凌夏忍不住翻白眼︰「我餓了想吃飯不行嗎?沒錢還不許我畫餅充饑啊!」
「不老實。」警員明顯不信,「據酒店服務員舉報,你先是想憑假證件入住,被拒後又徘徊在酒店外不走,意圖十分明顯,你再不如實交代,我們就要使用必要的手段了。」
「你們想干什麼?」
這時,一直在在旁邊做記錄的那名警員突然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有力的雙臂和手關節,咯吱作響。
這情形……
凌夏眉頭一擰,「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事情是這樣的,我背後確實有人指使……」
凌夏煞有其事的模樣,讓兩名警員眼神交匯了一下,都以為即將
能破獲一樁大案。
「說清楚點!」
「好,這個指使我的人叫沈少檠,他專業拐賣婦女,我就是被他給綁來的。他家里還養著一批打手,估計也是專門幫他干壞事的,這十萬塊是他給我的,假證件也是他做的,而且我還知道他家在哪里,你們要是上門抓人,我分分鐘帶路打頭陣!」
記錄的警員快速的記下凌夏說的話,面上有點興奮的神色。
「就這些?」
凌夏正色道︰「這些是我知道的,說不定我不知道還有一大堆呢,等你們抓了他,我幫你們逼供!」
「嚴肅點!」
「好。」
整理好資料,兩名警員撤退。
凌夏也被轉移到了臨時看守牢房里等待再次提審。
不過她一點壓力也沒有了。
因為牢房里管飯!
雖然味道不太好,但是對于一個超過十二個小時沒吃喝的人來說,這樣的簡單菜色已經很知足了!
大口大口的扒完,凌夏很悠閑的準備睡覺。
正要開始做夢時,看守的警員敲擊著牢房的鐵柵將她叫醒︰「別睡了,提審!」
睡意濃濃的凌夏切齒的罵了一句髒話。
然後突然想到這時候提審肯定是沈少檠被抓回到了,心情立馬就好了。
重回審訊室,凌夏定眼一看,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黑著一張臉,眼神嚇人,眉眼冷硬,身上穿的還是一套居家深藍色休閑服。
不是沈少檠還有誰?
見到凌夏被帶進來後,沈少檠的臉色黑的更加好看。
「賤人,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凌夏很自覺的坐回剛才的位子,和他比鄰。
聲音有些歡快︰「我是奉公守法的好青年,我不會欺騙人民警、察,他們問什麼,我就說什麼了。」
「不準交頭接耳!」
還是那兩名警員,一個審訊,一個記錄。
「沈少檠,我們請你來是要你配合調查的,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從事拐賣婦女的勾當!」
沈少檠嘴角一抽︰「你說什麼?」
「回答問題!」
偏過頭,眼神凌厲的看向凌夏,他眉頭高揚︰「你是好樣的。」
竟敢誹謗他拐賣婦女!
很好,很好。
「沈少檠,回答問題!」審訊警員很不滿意他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態度。
「別問了,我一個字都不會回答,我肯跟你們來已經很配合了,其他的等我律師到了,你們再慢慢談吧!」
警員面露不悅。
凌夏趁機慫恿︰「警官,他藐視你們,你們盡管使用必要的手段吧,我會假裝沒看見的!」
說完,她好心的閉上眼,裝睡!
沈少檠眼光一斜,默默地在心里為她記上了這一筆。
「還差八個小時。」他小聲的提醒。
現在為止,離他們打賭的時間還差八個小時。
凌夏卻一點不在意。
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警局!
什麼罪名?
……從犯?
管他的,反正她短時內肯定是出不去的,他要想抓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情況!
心情非常好的哼起了歌,凌夏挑釁的沖沈少檠挑了挑眉。
「嚴肅點!」審訊員又發話了!
凌夏應聲閉了嘴,一臉的嚴肅。
「沈少檠,對于你的犯罪行為,我們已經有了人證,就算你的律師來了,你也別想無罪釋放。所以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爭取減刑!」
還是警、察慣用的那一套,沒什麼新意。
沈少檠明顯不怕事,底氣很足。
顯然也知道這個所謂的‘人證’是誰。
「你們這套詐哄的方法是我早就玩剩下的,別用來侮辱我的智商,還有這個所謂的人證……」
指了指凌夏,沈少檠很不屑︰「拿著一張十萬塊的支票自由出入,說我拐賣她,你們也信?怎麼就不想想,她也許是我的同伙呢?而且你們看看她這不男不女的樣子,我就算要拐賣也不會挑上她吧?我是腿受傷,眼楮還沒瞎!」
凌夏一听,氣不打一處來!
「倒霉蛋,你說誰不男不女呢?老子是純爺們你看不出來啊!」
「看吧,連性別都作假,這種人的話你們也信?」
凌夏 一下站起來,舉著帶著手銬的雙手就朝他腦袋砸去——
一擊即中!
「死賤人,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樣,我第一次打你嗎!」
沒錯,挨凌夏的打,沈少檠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在別人面前挨打,這還真是頭一遭。
面子上,有點不爽!
兩名警員沒料到剛才在他們面前還很安分的凌夏這會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潑辣起來果然很純爺們。
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要阻止。
「干什麼呢!這是審訊室,不是你們打鬧的地方,都給我安靜!」
凌夏一記刀眼過去︰「安靜你妹啊!你才給我閉上嘴,從最開始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你以為你誰啊,不就是一破警、察嗎?你有什麼資格沖我吼,你有什麼資格想揍我?來來來,你現在揍一個試試,你敢下手,老子分分鐘讓你斷子絕孫!」
警員一句話說完,嘴巴都還沒閉上。
听完凌夏的話,他更是張的老大!
「你……」太粗魯了!
「你什麼你!老子教訓倒霉蛋,要你插嘴,你給我待那兒不準動!」
負責審訊的那位警員比較鎮定,啪一聲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凌夏警告︰「坐下,不然我會給你加一條無視律法,妨礙公務!」
「加,你馬上加!」她巴不得呢!
牢房多好啊,管吃管住還管遣送回國。
兩年前她就是因為差點傷人被捕,關了幾天後被遣送回國,後來爺爺拿了錢把她保釋回家,屁事沒有!
比起傷人來,罵警、察的罪名應該小多了吧?
「……」或許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蠻橫的犯人,兩名警員都無語了。
在這個法制國家,真的很少有像凌夏這種不怕事的。
不,應該說是故意找事的。
沈少檠也顧不上頭上的痛了,偷偷的憋笑,月復部抽搐。
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凌夏一眼就拆穿了他︰「你笑屁啊笑,剛才打輕了是吧?我們繼續如何?」
說著,砰砰幾下,毫不留情!
沈少檠這下哪里還笑得出來︰「啊!死賤人,別以為我行動不便就不能還手!」
「你還手啊,我又沒綁住你的手!」
「……」
他要是能還,還用這麼被動嗎?
雙手被銬著,站又站不起來,保鏢又在警察局外面沒帶進來。
本以來就是來配合走個過場,誰知道這賤人瘋起來簡直不是人!
「你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凌夏不理,她才懶得知道呢!
兩名警員實在看不過去,開始用行動制止凌夏。
審訊室門外,沈少檠的律師帶著兩名穿著國際刑警制服的青年趕到,遞上了名牌給外面的警官。
核實後,警官按下了麥克風,用英語對里面的警員說︰「終止審訊,把人帶出來。」
同時,里面的情況也被外面的人看在眼里。
凌夏被制住了,還在掙扎。
沈少檠捂著臉,發型已經被毀了。
听到麥克風的聲音後,他蹙著眉頭隨意往外看了一眼,隨即重重的咳了一聲,趕緊回頭整理發型。
「媽蛋!」
這幅形象居然被手下看見了,以後還怎麼混啊?
幾分鐘後,被推出審訊室的沈少檠寒著臉,面色不善,眼色冷冷的在律師和兩名國際刑警之間來來回回,企圖用眼神催眠他們忘記剛才的事。
催眠很成功。
不,應該說他的眼神夠強烈,夠明顯。
他們都很正經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