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芸驚異的看著他,靈動的眸對上了他那雙明媚的眼,心中微顫。
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她沉默半響︰「……我爸媽很討厭他。」
徐北宇早已料到弛。
畢竟,裴天皓雖然條件上佳,可他已經有一個總統千金了,換誰家爸媽也不會允許自家女兒和這類人來往,除非是沖著人家的錢去的嗄。
「所以你就打算請我幫忙充當你男朋友,好讓你家人寬心?」
路芸尷尬的抬起眼皮瞄了瞄他,抿著櫻唇抱歉一笑,算是默認。
徐北宇為難的嘆了口氣,突然問︰「裴先生知道嗎?」
「這跟他又沒關系……」
沒關系嗎?
徐北宇扶著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自從他上次跟路芸共進晚餐看過電影後,沒過兩天身邊的同事們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集體開始為他張羅相親,甚至還有很多名媛打著看病的幌子,赤、luoluo的勾、引他,尺度之大,真讓他哭笑不得。
還有剛才他在大門口遇上內科主任,對方也是熱情無比的跟他推銷著自家佷女。
他可不覺得這是什麼時運犯桃花,明明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而且嫌疑犯只有一個!
路芸許久沒听見他的動靜,一雙眼楮綻放著期待的光芒︰「徐醫生?」
徐北宇聞聲回神,撞上她的視線,四目交接,她目光怯怯卻帶著一股子誠然。
他心中一動︰「三天。」
「啊?」
「我答應你了,但我只能裝三天。」
這個女孩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和她在一起,他的理智總能被她一點一滴侵蝕掉,他無法拒絕。
路芸無比感激,「謝謝你,徐醫生。」
其實只要一天就夠了,主要就是露個臉,路媽媽見了人,以後她隨便找個借口跟路媽媽說兩人性格不合分手了就是。
最棘手的事解決了,路芸身心都輕松了許多。
清麗的小臉上愁容盡散,「徐醫生,耽誤了你這麼久,真不好意思,你待會兒要是沒事,可以讓我請你用晚餐嗎?」
徐北宇笑如暖陽︰「這是我的榮幸。」
江邊,自助烤肉館,熱鬧嘈雜。
靠窗的座位視野開闊,咖啡色的桌面上擺滿了各種肉類和蔬菜。
桌子中央的水晶烤盤上,幾片五花肉油滋滋的作響。
徐北宇很認真的拿著夾子給肉片翻面,抽空又加了一些藕片上去。等肉烤熟了,他過濾了多余的油,直接放進對面路芸的餐盤里︰「嘗嘗我的手藝。」
路芸道了謝,不太習慣坐著等吃︰「徐醫生,還是我來烤吧,沒道理我請你的吃飯,反過來還要你伺候我。」
「你都說是你請客了,我怎麼好意思什麼都不做?」徐北宇笑笑推開她的手,溫暖柔軟的觸覺讓他一陣舒心︰「更何況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路芸茫然地看著他。
「你得盡快學會跟我自然的相處,不然我就算假裝一輩子,你家里人也不會相信我們是戀人關系。」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路芸哦了一聲,嚼著烤肉默默地思考起來。
裴家別墅書房里,剛結束晚餐的裴天皓一進門就接到了沈少檠的電話。
「媽蛋,裴靳哲那只老狐狸太奸詐了,進了局子就含冤,把所有責任推的一干二淨,咬定自己只是去會友,這事很棘手啊!
我的人沒有抓到菲律賓那個大佬,剩下的人都他娘的是人精,主犯都跑了,他們當然不承認!現在是證據不足,如果二十四個小時內沒找到新的證據,裴靳哲就可以被保釋出去了。」
裴天皓劍眉一擰︰「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澳洲這邊,夜幕降臨多時,繽紛的霓虹為這座城市添上了明媚的光彩。
地下拍賣場內,三教九流共存。
凌夏還穿著黑
tang白相間的女僕裝,雙手銬著鐐銬,極不甘願的被兩個男人推拉到了拍賣台上。
原本熱鬧非凡的空間遽然安靜下來。
台上,燈光明亮如晝,凌夏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稍顯狼狽。
中年臃腫的司儀舉著麥克風上前,伸手抓著凌夏的下巴抬起她的頭,身後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她的臉部特寫。
台下光線太暗,凌夏幾乎看不到任何人臉,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好多人。
有人在議論她,有她听得懂的︰「嗯,這女人雖然狼狽了點,但長的還不錯,看那張臉,眼楮是眼楮,鼻子是鼻子的……」
也有她听不懂的各種語言嘰嘰呱呱,吵得她心煩!
司儀放開凌夏,走到中央,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對著麥克風說︰「這個女人是沈少檠先生的物品,底價是十塊,現在大家可以叫價了。」
十塊!
台下一片喧嘩。
凌夏更是直接黑了臉!
她就值十塊?
滾他娘的祖宗!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咱這拍賣場里可從來過這麼低廉起拍價!」
「她不會是男的吧?」頭發那麼短!
只能听見聲音的凌夏朝著聲源呸了一聲,「你他媽才是男的!」
「我本來就是男的!」
所有人哄堂大笑。
凌夏氣得不行,站起來就想沖過去揍他,但看守著她的那兩個男人力氣太大,直接又給她押回地板上,**狠狠的著了一下,疼的驚心!
臃腫的司儀一笑而過,「大家放心,她絕對是女的,而是我們已經檢查過了,她還是個處、女。」
說到處、女兩個字,凌夏立刻就想起了剛才她被人綁住檢查的那一幕。
一臉潔白的臉難得的泛了紅,眼中恨意濃烈,厚薄適宜的唇瓣被咬破,絲絲血跡溢出來,猩紅妖艷。
沈少檠,該死的倒霉蛋,你真是好樣的,千萬別讓我看見你!
「一百!」
「二百!」
「五百……」
台下,開始報價,聲音四面八方涌過來,不一會兒就喊到了一千。
他們沒喊一次,凌夏就的牙關就咯吱一聲,怒容滿面!
「一萬!」一個柔和的男聲直接將價格升了十倍,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喲,這個場子里還有這麼缺女人的家伙,一萬都夠買好幾次初、夜了……」
听到喊一萬那個聲音後,凌夏身體一僵,倏地瞪大眼楮,企圖從台下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中分辨出那個身影——
是他!
這個聲音她絕對不會听錯!
她找了兩年的人,竟然會在這種地方!
雙手,攥的死緊,凌夏揚聲叫道︰「姓陳的王八蛋,是不是你?」
沒人回答她。
也沒人再叫價。
司儀照著流程︰「有沒有比一萬更高的價格?」
喊了三遍後,凌夏以一萬的身價被敲定。
場外,送凌夏來的沈家保鏢得知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匯報給了沈少檠。
沈少檠听完,臉上一陣陣的泛青︰「蠢蛋!誰讓你們真把她帶拍賣場去的!」
保鏢莫名其妙被罵,心中委屈︰「先生,不是您吩咐的嗎?」
「……」沈少檠真想把他從電話里拉出來踩蛋蛋。
他就是想嚇唬嚇唬凌夏,這群白痴難道看不出來?
還真把人給他拍賣了!簡直蠢得無藥可救!
「先生?」
「叫個屁,還不趕緊把人給我帶回來!」他都還沒虐夠她,怎麼能讓她屬于別人!
「是!」
交易包間里,凌夏被帶了進去。
一雙眼珠像是要瞪出來似的,她一進門就把全場掃了個遍。
可,包間里只有一個人,而且凌夏還不陌生。
「威爾先生,人給您帶來了。」帶來凌夏的人殷勤的接過對方遞來的卡,刷完,還回去,「謝謝合作……」
那人走後,包間里只剩下凌夏和威爾。
威爾穿著很隨意,很有彈性的T將他發達的肌肉展、露無、遺,健美修長的腿包裹在軍裝褲中,充滿了力量。
深邃的五官在燈光下越顯俊朗,看見凌夏眼楮也不眨的瞪著自己,他垂了垂眼瞼,像是在掩飾什麼。
凌夏眯著眼楮,本想要大聲質問,但沒由來的,她控制了自己,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淑女。
聲音也放低︰「我們見過。」
沒錯,時間還隔得不久,就在沈少檠的車上。
第一眼,她只覺得他眼熟。
可現在,她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了……
威爾開口,普通話很標準︰「凌夏,我希望你能離開澳洲,回中國去。」
凌夏當然知道他為什麼希望自己走,可是,她還有一件天大的事沒做︰「陳晰藏哪兒去了,讓他出來,我有話說!」
「他走了,我不可能讓他跟你見面。」
凌夏冷哼一聲,「他是不敢見我吧?在婚禮上把我給甩了,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現在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這種懦夫,也只配去搞、基。」
听到這話,威爾很不高興,「有什麼怨氣你沖著我來就行了,別怪在他身上!」
凌夏的怨氣本來還沒上來,可他這麼一說,她一瞬間全涌上來了。也顧不上在情敵面前裝淑女了!
「你這個坑爹的奸、夫,你沒資格跟我說話,我告訴你,陳晰要是不出來,你也別想離開這里!」
她雖然雙手被銬著,可她還有腳,還有嘴巴,不踢殘了他也得把他咬出非典來!
威爾薄薄的唇不悅的抿緊,淺藍色的眼瞳帶著幾絲殺氣。
其實早在兩年前凌夏找到這里來時,威爾就對她起了殺意,要不是陳晰阻止,凌夏根本不可能活著回國。
這次,她竟然又來了這里,而且看樣子,沈少檠對她還很特別。
威爾回想起在警局時看到的那張支票,漸漸平靜下來,問︰「凌夏,你開個價,要多少錢你才肯放棄小晰?」
凌夏無語笑道︰「奸、夫,你听不懂人話嗎?我只要陳晰出來跟我說清楚!」
「我是不會讓你小晰見你的,死了這條心吧,他這輩子都會跟我在一起,你別想介入我們之間!」
「誰要介入你之間了?」惡心!
「不管你有沒有這種想法,我都不會讓你們見面!」
凌夏徹底無語了。
這該死的奸、夫,竟然比她還囂張!
提起腳,凌夏想出其不意的給他個教訓,可威爾反應太快,她腳還在半空,他人就已經閃身到她身後。
不愧是當刑警的!
「凌夏,你最好考慮我的建議,你放棄小晰,我不止會給你一筆錢,還能送你回國。」
正要進行第二波攻擊的凌夏收住腳,表情復雜。
回國……
不得不說,這兩個字對于現在的她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
「小晰根本不喜歡你,無論如何你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還年輕,回去後還有很多選擇……」
威爾的話還沒說完,包間門就被推開,剛才出去的那人返回,身後還跟著兩名神情嚴肅的保鏢。
「先生,對不起,剛才我們的交易恐怕要作廢了。」
威爾眉頭蹙起。
兩名保鏢一看是威爾,心中頓時輕松了不少︰「威爾先生,沈先生要我們把這個女人帶回去。」
一听是沈少檠要人,威爾給的很痛快。
一听是
沈少檠要人,凌夏白眼翻的很厲害。
姓陳那王八蛋的事情暫時被她放到了一邊。
凌夏左右一看,連忙蹲到茶幾旁,抱著一條桌腿,白眼一翻︰「我XXXXX(此處隱藏兩百字髒話)該死的倒霉蛋,想賣我容易,想讓我回去,滾你娘的犢子!」
威爾瞪目結舌。就這種素質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家小晰當初是哪根腦神經壞掉了,居然要跟她結婚!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上前拽起凌夏就走。
力道太大,讓凌夏無法對抗,只能拔高了嗓音罵娘!
回到海邊別墅,保鏢把凌夏扔到了沈少檠面前。
偌大的臥室里,沈少檠像個大爺似的坐在躺椅上,嘴里叼著一根剛點燃的煙,耷拉著冷硬的眼,瞥了一眼凌夏。
「賤人,被拍賣的滋味如何?」
凌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秀麗的臉龐面朝著地板,在燈光照耀下若隱若現。
破天荒的,她居然沒有跟他嗆聲!
沈少檠嚇了一跳。
睜大眼楮悄悄往前支了支身體,想看清楚她在地上干什麼,可眼角一斜,瞄見旁邊的保鏢們都看著呢,礙于面子,他只好躺了回去。
憋了一會兒,他不耐煩了,「賤人,你是被嚇破了膽還是被毒啞了?說話!」
指揮著保鏢︰「把她弄起來!」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起了凌夏。
燈光下,凌夏咬緊牙關閉著眼,秀麗的臉頰上一片淚痕,嫣紅唇瓣上還帶著血跡,沈少檠從沒見過這樣的她,乍一看,他心底居然泛起絲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