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戶被夏的激將法一激,硬是要收塔爾為徒,本來塔爾沒什麼興趣,但在夏的送水推舟下,他只好開始跟隨老獵戶學習狩獵。♀
剛一開始,塔爾沒興趣了解獸人的狩獵,換句話說,他沒必要向獸人學習如何捕捉獵物,他還是野獸的時候,在森林中可是使其他野獸聞風喪膽的猛獸,誰也逃不出他的掌下。在看見老獵戶身手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一只麋鹿後,塔爾再也不敢造次,麋鹿可是以敏感和速度著稱,只要一靠近,它就會飛速逃竄,就連塔爾也很難捉住它們。
而老獵戶用的方法類似于聲東擊西。先是在麋鹿周圍的灌木上綁上一截繩子,老獵戶拿著繩子的另一頭,繞到麋鹿的背後,等待時機,一拉草繩,灌木的枝葉摩擦產生聲音,麋鹿的敏感導致它們一听見聲音就驚慌,老獵戶趁此機會從背後襲擊,一嘴咬住它的咽喉,此招十分受用,所謂百戰百勝,如果不是老獵戶的體力不如以往,森林有多少他就能捕多少。
「唉……人老了。」一場狩獵下來,老獵戶氣喘吁吁,不得不感嘆歲月的無情。
塔爾靠著一旁的樹,听老獵戶這麼說,他瞬間獸化,站在獵物堆得像小山包一樣的板車面前,老獵戶也不客氣,直接將套索套在了他的身上。這場狩獵沒塔爾什麼事,其實說是教他也不像是教魯夫那些小獸崽,手把手的教,而是完全靠塔爾天生對狩獵的本能,以及對知識的吸收。
「明天就看你的本事了。」老獵戶家住森林入口周圍,塔爾將獵物送過去之後,老獵戶叫住他,告訴他明天就是檢查他今天收獲多少的時候。
塔爾點點頭,目光沉靜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沒有胸有大志的自信流露出來,更沒有忐忑不安的躲閃,只是定定的注視老獵戶的眼楮。♀老獵戶贊賞的看了一眼他,隨手將解剖好的麋鹿腿部扔過去。
「小子,接著!」
「多謝。」塔爾輕松的接過,背在身上,轉身就要離開,臨走之時還不忘在空中擺了擺手,算是謝謝老獵戶的麋鹿肉。
扛著新鮮罕見的麋鹿肉在街上走,這種事本就招人羨慕,更何況塔爾沒來貝爾城多久,眾人對這個陌生的獸人多多少少有點好奇,現在他在背著麋鹿肉,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惹得不少年輕獸人紛紛摩拳擦掌,誓要好好和他比試比試,而單身的雌性則流露出對他的傾慕之意,這使得那些年輕獸人更是亢奮。
「比格,你從哪里撿來的那麼厲害的獸人?」
維卡里站在庭院里晾曬衣物,正好瞟見塔爾和麋鹿肉,和其他貝爾人一樣,維卡里十分好奇伴侶是怎麼帶回這麼個厲害的大家伙回來的。進屋之後,一邊做著晚飯,一邊詢問正在用工具打磨那些漂亮石頭的比格。
「刺啦刺啦。」回答他的是工具在石頭上摩擦出的聲音,顯然比格沉浸在工作中,無視了維卡里的問話。于是,維卡里放下手中的廚具,推開廚房的門,走到比格面前,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哦,」比格終于放下工具,不再用這工具產生出如此讓人煩躁的聲音,維卡里稍微松了口氣,悄悄的拿起工具,放在身後。比格沒太注意,他正在回憶第一次見到野獸時的情景。「應該說是夏把他撿回來的。」
「夏?」維卡里瞪大眼楮。
「第一次見到塔爾的時候,是他把夏給擄走了。」回憶像是拉開閘的洪水,比格將事情從頭到尾的敘述了一遍,隨著事情越來越像是天方夜譚一般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驚險,維卡里的表情也越來越驚訝。
「大概就是這樣。」比格伸手拿桌上的工具,卻發現原本放工具的地方空空如也。想想也是維卡里嫌煩,偷偷的拿走工具,比格抬起頭,正要問維卡里,就听見頭頂上方傳來一句話。
「他們的關系還真是微妙。」維卡里嘆了口氣。
「也對,」比格點點頭,在回來的途中,塔爾都會不顧旁人在場,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盯著夏,而夏明顯感受到了,卻從不回應,也不生氣,這兩個人真是奇怪。比格又瞟了一眼只剩下石頭的桌面,「維卡里,我的工具……」
想得正出神,突然,維卡里嗅到空氣中燒焦的味道,瞬間想起炖肉還在火上,急急忙忙的鑽進了廚房。
「我的工具啊……」比格無奈的撫模著薄薄一片的茶色水晶,看了一眼旁邊做好的金屬框架。
塔爾駕輕就熟的穿過小巷,走過一片郁郁蔥蔥的灌木叢,入眼就是炊煙裊裊的加蘭特家。這時,庭院里站著幾個人,有加蘭特家的兩人,一直來幫忙的兩個雌性,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雌性。塔爾放慢腳步,走到能听見他們的對話的地方,站穩腳步。夏身著寬松的長袍,腰上的帶子一看就知道是他自己系的,據塔爾的觀察,他的雌性不會系長袍的帶子,一直以來都是由魯夫代勞,當然,既然是他的雌性,以後自然是他來接手。
「夏,我想和你換些蔬菜。」穿著破舊的老雌性,懇求的看著夏。見夏沒有說話,不安的將帶來的東西遞到夏的面前。
「先坐下吧。」佐伊將老雌性扶到一旁的椅子,溫柔的建議道。
老雌性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目光不住的打量一旁打開包裹檢查的夏,緊張的搓了搓手,卻踫到了一個溫暖的物體。老雌性低頭一看,那溫暖的物體是一個杯子,從那杯子中飄來好聞的香氣。
「這是女乃茶。」佐伊將剛剛沖泡的女乃茶遞到老雌性的面前,見老雌性久久沒有動作,還以為他有些遲疑,所以耐心的解釋道。
夏拿起包裹,是用劣質獸皮包的,單從這一點以及老雌性的衣著看,就知道老雌性的家庭並不富裕。將包裹打開來,夏便看見瘦瘦的兩條肉干,蔬菜在貝爾城是稀罕物,別說用兩條肉干,就算用十條肉干來換,夏也不樂意。但……夏合起獸皮,走到老雌性的面前。
「冒昧的問您一句,為什麼要換蔬菜?實話實說,蔬菜在貝爾城用兩條肉干是換不到的。」夏將包裹放在一邊,抬起女乃茶喝了一口。
「果然是不夠嗎?」老雌性惋惜的嘆了口氣,在旁邊的佐伊也皺起了眉頭。
「對,不夠。」夏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盯著老雌性。
「哪怕一點點也好,可以換給我嗎?」老雌性哆哆嗦嗦的雙手合十,懇求道。
「夏,跟我來一下。」佐伊將夏揪到一邊,板著一張臉,嚴肅的樣子,著實把夏嚇了一跳。
「佐伊,夏不是那麼無情的人。」甘曼跑過來,將夏從佐伊手上解救出來。
「夏,我跟你交換吧,你要什麼我從家里拿來。」佐伊說道。
「佐伊……」甘曼無奈的叫了一聲。
「我沒說不換,只是想問清楚原因。」夏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話說明白。佐伊听後,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經過甘曼介紹,老雌性早年失去了伴侶,唯一的獸人兒子也在一天說要去艾斯和貝爾的邊境打獵,從此下落不明,扔下了老雌性和懷孕的伴侶。
「阿爾賓從懷孕起,一吃到肉,就反胃。」眾人回到老雌性的身邊,老雌性沒有隱藏,說出了原因,「他總說肉太油膩,所以我才來換清淡的蔬菜回去。」說完後,老雌性又一次懇求了夏,承諾以後會把該交換的肉干加倍送過來。
「魯夫,」夏招招手,「拿一包糯米圓子,再拿些蔬菜過來。」
佐伊和甘曼聞言,相視一笑。
魯夫動作快,不過一小會兒,便拿著夏要的東西過來。夏挑了幾個簡單的烹調方法,告訴老雌性後,將東西連同老雌性帶來的肉干用一個籃子裝起,遞給了老雌性。
「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你!我一定會把欠你……」老雌性眼眶中閃著淚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雙手捧著肉干,渾濁的眼楮看著夏,將他的樣子好好的記在心里。
「行,」眾人見夏接過肉干,目瞪口呆的立在風中,不知道該說這個雌性什麼,只听夏接著說道,「這兩塊肉干就留在這里,我幫您換些好東西。」
「你別騙我了,我雖然老了,腦袋還是挺清楚的,這兩塊肉干能換什麼好東西。」老雌性笑著打趣。
「您要相信夏,他還真的能顛倒黑白。」甘曼扶著老雌性往外面去,一邊說道。夏說什麼,就算再匪夷所思,他都深信不疑夏可以做到,這次也不例外。
老雌性走後,塔爾裝作剛剛回來的樣子,走進來將麋鹿肉放進了廚房。夏站在眾人之間,不時看一眼默默走動的獸人,沒說半句話。
至于剛才生氣的佐伊,則一改往日的溫柔形象,激動的拉著夏說了好多,甚至主動留下來,用塔爾帶回來的麋鹿肉,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吃的眾人心花怒放,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去。
第二天,晨露還沒干,塔爾便照著約定好的時間,朝老獵戶家走去。老獵戶獨來獨往,連住處都是挑和其他人家相隔甚遠的地方,塔爾才剛一踏入院子,一件物事便朝著他門面砸來。
塔爾不慌不忙,單手一接,拿到手里一看,原來是一截繩子。扔繩子過來的自然是站在門口的老獵戶,他見塔爾動作漂亮,樂得笑了兩三聲。兩人話沒說幾句,便干淨利落的收拾好東西,拉著小板車,進了森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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