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溜煙的功夫,李林就拎著錢順來到了地府的忘川河,看著河中央那些哀嚎痛苦的魂魄,李林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作為溝通陰陽兩界的河流,忘川河承擔著異常重要的職責,即將人間的魂魄運送到亡者的國度——九幽地府。
而忘川河還有一個名字——三途河,由這個名字就可以大致猜到,這三途河應該是有三條支流。
一條急速、一條普通、一條緩慢,依據生靈在世間的功過是非來判定進入忘川河的哪條支流。
在這里有人就會問了,為什麼陰司的鬼差不直接前往人間押解魂魄上路呢?
事實上,就算是大劫之前,陰司所有的鬼神集體出動,也絕難盡數將魂魄押解回地府。
畢竟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分分秒秒都有無數的生命在消失!而陰司的編制就這麼多,相加也加不了,過去的陰天子也好,十殿閻羅也罷,都沒有革命性地想到臨時工這個角色,所以 當然,忘川河的河畔還是有專門負責打撈亡魂的鬼差的,判官府里傳來審訊條子說要撈誰,那鬼差就將那倒霉鬼撈起來。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忘川河大抵上與拘留所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對于那些亡魂來說,忘川河的河水也是一個相當有效的下馬威,陰司特有的「熱情歡迎」。
「這忘川河河水雖然有劇毒,對魂魄也有著強烈的腐蝕作用,卻是用來退化你渾身怨氣的最好處方藥了。」轉過頭看了眼渾身上下還冒著騰騰怨氣的錢順,李林面無表情地說了句。
隨即,將錢順推到自己身前,沒等他有所表示,李林便抬起右腳沖著他的猛地一踹,徑直將他踹入了忘川河里。
伴隨著「撲通」一聲,一圈圈漣漪四散開來,而墜入忘川河的錢順則同身邊的那群倒霉鬼一同鬼哭狼嚎起來。
甚至,因為周身都是怨氣的緣故,所以忘川河河水對他魂魄的腐蝕效果更為突出,也因此,站在岸邊的李林甚至覺得錢順比起其他魂魄的叫聲來,更加激昂、高調 當錢順的聲音從高昂變得低沉,再到嘶啞,直至最後的有氣無力時,李林終于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把將他拖上岸來。
此時此刻的錢順已然變得奄奄一息,當然,李林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屬于月兌力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說說吧,為什麼這麼恨柏存鐘?這得是多大的恨吶!嘖嘖」蹲坐在地上良久,李林瞥了眼已經緩過氣來的錢順後不由得嘖嘖說道。
已經洗去了一身怨氣的錢順此刻看起來除了稍顯狼狽外,完全不似之前那個厲鬼形象了,光光的頭顱配上眯細的眼楮,怎麼看怎麼猥瑣。
听李林開口問自己話,已經擺正身份的錢順立刻苦了臉,雙膝跪地垂著腦袋聳拉著肩膀道︰「大人,這事咱能不提嗎?」
李林沒有說話,只是一雙漆黑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錢順。
良久,錢順終于還是敗退在李林那雙沒有瞳孔的雙眼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前不久,我離婚了。」
「柏存鐘給你戴的綠帽子?」雖然是疑問的句式,但李林的口氣卻是顯得無比肯定。
這種事關男性尊嚴的事情,應該是不能夠容忍的,因為這種破事兒而怒發沖冠的大有人在,現在多個厲鬼也著實算不得什麼稀罕事兒,所以,李林對此還是能夠理解的。
對于李林的話,錢順壓根就沒有這麼理睬,似乎是沉浸在痛苦的記憶中一般,錢順神情怔怔地看著忘川河的河面,片刻後,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神情愈發哀傷︰「離婚後我又帶了七歲的女兒去了趟醫院,做了次dna鑒定」
听到這,李林不由得有些同情地看了錢順一眼,敢情這頂綠帽子一戴就是好幾年,順帶著還幫著人家養了那麼多年的閨女,這事兒整的 輕輕地拍了拍錢順的肩膀,李林此刻也不做聲了,相信只要是個帶把的爺們兒,大抵都會選擇錢順這條路一直走到黑吧。
良久,李林抬起頭看著依舊沉默不語地錢順說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搖了搖頭,錢順顯得有些心灰意冷,「活著沒弄死他,死了也沒辦法整死他,咱還是走程序,該咋咋地吧。」
「跟我混得了,我手上還有那麼幾個陰司的編制,瞅著你也算是性情中人,不若跟在我身邊,當個陰司鬼神,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看著錢順,李林很是真誠地說道。
錢順這輩子活著的時候不順,就是死了做鬼都沒那麼順暢,說生死兩難都是客氣的了,對于這麼個悲劇,李林著實有些同情心泛濫了。
「大人,我真的能當神仙?!」听李林這麼一說,錢順的眼楮瞬間就亮了!這是否極泰來的節奏嗎?
「你要是不樂意,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去枉死城」看著錢順嘴角的哈喇子,李林瞬間覺得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招這麼個家伙當手下,靠譜嗎?現在怎麼看他怎麼像二鬼子啊!
「嘿嘿,瞧您這話說的,這能有啥意見呢不是?神仙啊!當神仙啊!這事兒千年等一會都算是奢侈了,誰能不樂意呢?」一臉的賊笑,錢順弓著腰舌忝著臉眯細著小眼楮,整一個給皇軍領路的翻版。
縱然李林現在後悔萬分,但男人嘛,一口吐沫一個坑,說到就得做到!瞅著自己的鬼差令牌上對錢順功德那一欄顯示出來的數字,李林仰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右手一揮,隨即轉身就走。
「大人,大人啊,等等卑職啊!」身後,頂著一頂黑高帽一身鬼差制服的錢順迅速小步快跑跟上了李林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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