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並不知道滿月和林東曜的三年約定。舒愨鵡
看似是一句簡單的陪我走三年,對于整個天朝,對于所有人的變化都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令狐驚烈突然出現,令滿月不得不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做一個選擇。
私下,她已經與林東曜結下同盟,三年約定看似簡單,卻是對未來局勢趨于復雜化的一個選擇,但正是因為看清了未來局勢的復雜化,滿月才會一步步的接近林東曜,獲取他的信任,在不知不覺間,令他主動說出三年約定。
如此一來,滿月在這份私下約定中便佔據了主動。
而面上,將驚烈托給林簡,似乎也預示了她在外人面前的選擇。
並非滿月無法做出決定,而是在天朝這盤棋局上,滿月已經漸漸看出,到最後都不會有一個真正的贏家!
當兩方局勢達到互相制衡的平衡點時,才是她制約林東合的最有效方法。
而這兩方制衡,滿月選擇的就是林簡和林東曜。
這一點,只怕林東曜與林簡,此刻也沒有看懂。更何況是七歲懵懂的令狐驚烈了。
驚烈只是覺得太子對他好,對滿月也很好,自然而然的排斥林東曜。
否則之前也不會冒大不韙的對林東曜亮劍。
「驚烈,今天你是如何來的?」滿月垂眸看向令狐驚烈,出口的話語卻明顯有所指。
令狐驚烈眨眨眼楮,大眼楮忽閃著,俊秀明朗的五官在此刻帶著不同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和穩重。
「我跟太子殿下一路來的。」
「那就原路返回吧。」
滿月話一出口,令狐驚烈明顯愣住了。
「姐姐在這里看著你,不會束縛你,是因為這里未必是你我永遠的家,你會在外面闖出一番天地,而這里也不過是我的暫時之地,既然不是我們的家,又何必要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了。這些話你未必都懂,只要你現在听我的話即可。」
滿月輕輕拍下令狐驚烈肩膀,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始終是淡然無波的。
可這番話落在林簡和林東曜心頭上,卻是各自深深地感觸和心底說不出的疼惜感覺。
她說的很清楚,堂堂侯府都不是她的家!
有誰會將一個七歲時候就趕她離開,由著她自生自滅的地方當做家?又有誰會在一個終日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地方獲取到任何一絲溫暖!
或許令狐泉信任她,令狐鴻熹也會寵她,但終究是錯過了那麼多年,他們也都有各自的無奈和考量!
若非此刻回來的是現在的令狐滿月,若在之前——
只怕——
滿月此刻越是平淡的語氣,落在林東曜心底的越是難以言說的復雜疼惜。
那三年之約,若可以,他希望是一輩子。
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有她相伴。
在認識她之後,他妃子的身份,就再也沒有考慮過任何人!
可他終究是怕嚇到了她,所以才提出了三年之約!如果可以,一生一世,是他最想說的。
令狐驚烈此刻半知半解的望著滿月,雖然有些話還不能夠听明白,可姐姐如此說,令狐驚烈還是懂事的點點頭。
之前他已經因為對林東曜過激的舉動迫使姐姐主動向林東合出招,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姐姐再擔心了。
令狐驚烈安靜的退到一邊,林簡墨色眸子眯了眯,下一刻,若有所思的開口,像是在問滿月,又像是在問自己,
「還沒到達避暑山莊的時候,我曾問過你,是不是在後山見過他,你現在還要說沒見過嗎?」
林簡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滿月微怔,下一刻很肯定的搖頭,
「沒有。」
林東曜則是沉著一張臉,眼底卻是胸有成竹的清冽氣息。
林簡眉頭皺了皺,沉聲道,
「如果有也沒關系!不過是一次單獨的踫面而已,我還不至于因為少了那一次就輸給誰!」
林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他想到的事情一旦落實,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可在去避暑山莊那一次,他的確為了皇後而阻礙了滿月的動作。
那一次,也是他心尖上一道難以抹去的痕跡。
「月兒,不管你願不願意听,我都要這麼叫你。母後的事情我有責任,在你我矛盾的時候,暫時有個人出現以下替代了我的位置出現一下,我雖然不能接受,但知道錯不在你,而且——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我在你心中位置,或許你現在感覺不到,但是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知道,我所說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
林簡已然將話挑明了。
卻是不管滿月現在冰冷的臉色。
他就是如此,隨心所欲慣了,在滿月面前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壓抑了很多次。這一次當著林東曜的面,將心底想說的話一股腦的倒出來,時候掌握的剛剛好!
既然有懷疑,就說出來!既然想讓她知道自己心目中她的位置有多重要就告訴她!不是隨時隨地想說都會有機會的!
就好比曾經,他跟唯愛公主,有很多話他就沒來得及告訴姐姐,姐姐就永遠離開了他。
林簡此刻,眼底莫名劃過一絲淒厲血色,哀傷和痛苦隱藏其中,漸漸滿溢出來,透著一絲難言的哀愁思緒。
滿月原本想反駁他的話,卻在接觸到他眼底此刻神采時,要說的話全都梗在了喉嚨里。
林簡該是想到唯愛公主了把!
就如同上一世,驚烈離開她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感覺,後來無數個被林東合折磨的日日夜夜,她在想到慘死的驚烈,那般感覺,與林簡此刻有著幾分相似。
每一分痛苦都深刻在骨髓深處,稍微踫觸,便是撕扯心扉的劇痛。
只是,這份沉默看在林東曜眼中,卻好比有兩柄利劍同時貫穿他身體的感覺。
來自林簡的他尚可承受,可令狐滿月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沒了招架之力。
三個人,三顆心,卻只有一跳通往心上的距離。
林東曜一貫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在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去爭取甚至是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