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知道,今天這一仗並未結束,不只是老夫人和二夫人不想看到趙虞兒做侯府主母,她也不想。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所以今晚她還得有些應有的行動,至于行動的結果,就看明天一早了!
——
次日一早,滿月早早起來,惜夢和凝靜在屋內侍奉著,鐵英在院子外面。
「大小姐,您昨兒休息的晚,其實今天不必這麼早起來的。老夫人今兒一早要去相國寺靜修,也說了不用旁人侍奉了。」惜夢其實想說,二夫人和大少爺都被關起來了,老夫人又去了相國寺,蒹葭閣這邊,看似是松了口氣。
滿月垂眸笑了笑,淡淡逸出,
「未必啊。不了一樁心事,老夫人如何能甘心去相國寺靜修!」
再說了,老夫人去相國寺靜修是假的,去見靠山才是真的。
「大小姐,為什麼這麼說?」惜夢奇怪的看著滿月。
按理說這昨晚上才鬧的老夫人元氣大傷,難道老夫人今兒一早就要來找大xiao姐晦氣?
惜夢和凝靜不由面面相覷。
「大小姐!白露院出事了!」
正在這時,鐵英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臉上的表情著急火燎的。
「大小姐,出大事了!」
惜夢和凝靜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鐵英,白露院不是趙姑娘的院子嗎?這大清早的,那邊會出什麼事?
「鐵英,究竟多大的事啊?」惜夢歪著頭,越發好奇。
「什麼事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你們三個一塊跟著。」滿月整理著衣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佛白露院現在發生的事情與她沒有任何關聯。
可如果不是她昨晚回來之後又出去了一趟,白露院今早的熱鬧又從何而來?
老夫人要去相國寺不假,但是不解決了趙虞兒的事情,老夫人還不會貿然去搬救兵。
昨晚上整個侯府亂作一鍋粥,侍衛也都調度的亂七八糟,趙虞兒受了傷,白露院里里外外也是亂作一團,滿月趁著這個機會動了點手腳,就有得今天趙虞兒受得了。
滿月腳步輕松,帶著惜夢、凝靜還有鐵英三個人朝白露院走去。
此刻的腳步較之昨晚上歸來的時候輕松了很多。
白露院曾是她母親居住過的地方,從回來後,滿月就沒踏足過一步。她帶著兩世關于母親的記憶,卻都是在七歲之前。
七歲之後,母親生了驚烈之後難產死了,她就被老夫人暗中算計著送出了侯府,從那以後,關于母親慈愛溫暖的點點滴滴,就只能存在于夢里。
一步步接近白露院,看著曾經熟悉的一草一木,在自己面前早已是面目全非,滿月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
趙虞兒才搬進來幾天啊?
這里就變化如此大!
表面上說的很好,只是暫住,不想破壞這里原有的格局,可是卻以自己對桃花過敏為由,移走了院子里所有的桃花,還有那兩邊的甬道,又說與新栽種的海棠不相稱,也改了其他甬道,這一番折騰之下,白露院已經變了個樣子。
除了名字沒變!
看來,要是趙虞兒再住進來一段時間,這白露院的名字也得改了。
趙虞兒辦事不像二夫人,什麼都擺在明處,生怕別人不知道二房的有多勢力的似的,她總是不聲不響的就達成了目的。
但今天,趙虞兒只會是吃不了兜著走。
還沒走到白露院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陣陣咆哮聲,隱隱看到院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當中一個穿白衣的正是趙虞兒。
此刻趙虞兒也跪在地上,披散著頭發,身子瑟瑟發抖。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竟然穿著白衣來堵我的晦氣!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想咒我死嗎?」
老夫人如此咆哮聲,還帶著連番的摔打聲。
滿月看到老夫人卷起了一件
白色長裙,不停地朝趙虞兒臉上甩過去,趙虞兒被打得花容失色,卻不敢反駁一句。
今兒是初一,京都的規矩是,今兒拜見家中長輩的話,必須要穿的喜慶,哪怕不是艷麗的衣服,也不能穿著白色,白色是絕對不能在初一穿著。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家中有長輩去世。
老夫人可是將規矩看的很重!趙虞兒此番撞在了槍口上,想不死都難。
「老夫人!息怒。虞兒昨晚看了眼黃歷,今兒是三十啊,所以虞兒才——」
「你閉嘴!」老夫人再次甩起那件衣服砸在趙虞兒臉上,衣服的珍珠腰鏈狠狠地砸在趙虞兒面頰,疼的她一個勁的吸氣。
趙虞兒若不是初一的話,平時都會穿著一身白色長裙,好似除塵仙子,惹人憐愛。
可偏偏就是這身白衣害了她。
滿月昨晚趁著整個侯府都亂作一鍋粥的情況下在趙虞兒的黃歷上動了手腳,今天一早,曲媽媽給趙虞兒準備衣服的時候,一看不是初一,自然就準備了白衣。
因為昨兒實在是太亂了,就算曲媽媽有所懷疑,也還是照著黃歷來的。
如此一來,正正好好撞上了老夫人的晦氣。
老夫人原本也會在去相國寺之前收拾趙虞兒一頓,這些正好!理由充分,有證有據。
「老夫人息怒啊,真的是黃歷出了問題,不知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才會——」
「才會什麼?!來人,把這個多嘴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老夫人現在再氣頭上,她本就病著,生病的人心情都會容易煩躁,再看到趙虞兒大初一的穿了一身白衣服,老夫人差點當場氣的背過氣去。
眼見曲媽媽不過多嘴了幾句,就被拉下去打了個半死,一院子其他丫鬟婆子更是對大氣不敢出一聲了。
趙虞兒跪在地上,哭的愈發楚楚可憐。
趙虞兒昨兒頭部受了傷,那一下撞的並不輕,她今天還一大早的就爬起來給老夫人請安,原本就是想表現給老夫人看的,誰知卻觸了老夫人的霉頭。
老夫人今兒一早路過白露院,原本就是想找點事,卻正好撞上了趙虞兒這一身打扮,老夫人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算計的如此清楚的趙虞兒竟然也會犯下如此大的錯誤!
也說不定並非犯下錯誤,而是以為真的能當上侯府主母,連她這個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這是老夫人所不能容忍的!
「先教訓了你這個不懂事的奴才,再來跟你算賬!你不是想我死馬?好好好!今天就來看看誰先死!」
老夫人說著,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眼看趙虞兒就要被拖下去打上一頓板子了,就在這時,令狐鴻熹出現在滿月身側。
見他腳步急匆匆的朝這邊趕過來,滿月不由得調整了下神情,抬腳迎了上去。
心底卻在輕嘆,父親來的太早了,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父親,祖母不知為何在生趙姑娘的氣,您快去看看。」滿月先一步開口,令狐鴻熹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我知道了。」
他肯定是知道了,否則昨晚一夜都在謙雲閣休息的令狐鴻熹,怎麼可能一大早的趕過來呢!可滿月如此說,就是讓令狐鴻熹以為她是要去通知令狐鴻熹的,而不是來看熱鬧的。
滿月如此表情和話語,讓站在她身後的惜夢和凝靜不覺低下頭,狠狠地抽了抽眼角,而鐵英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滿月,過了一會回過神來,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對上惜夢和凝靜面無表情的面孔,鐵英也跟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她們家大小姐啊,這隨機應變的能力還真是爐火純青。
令狐鴻熹腳步匆匆的進了院子,看到老夫人氣的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再一看趙虞兒一身裝扮,令狐鴻熹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知道趙虞兒並非故意的,可今天這一出,令狐鴻熹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鴻熹!好好地瞪大了眼楮看看你選的所謂主母!這還沒正式當上侯府的主母呢,
這就要克死我嗎?家里已經出了一個saoba星了!還要出一個克星不成!」
老夫人指著趙虞兒的臉,揚起手臂,啪啪啪就是三巴掌!
她才不管趙虞兒昨晚上受了多重的傷呢!死了才好!反正那冷暖玉棋子最終也沒幫上平雪!
現在這個趙虞兒還想當侯府主母!做夢!
趙虞兒的面頰當即就紅腫了起來,額頭上包扎的布條不知何時也掉了,露出里面蜿蜒猙獰的疤痕,丑陋刺目,上面還滲出殷紅的血跡。
趙虞兒昨晚用命搏回來的主母位子,這到了今天,眼看就要化作泡影了。
趙虞兒又如何能甘心?
可她不甘心有什麼辦法?今天真的是撞在了老夫人刀口上了!
「母親,息怒。這一定是個誤會。虞兒有傷在身,這樣會支撐不住的。」
令狐鴻熹一邊哄著老夫人,一邊還要想辦法解救趙虞兒,此刻的他,夾在當中,比任何人都為難,都痛苦。
昨晚鬧的那一出還沒結束,他到現在還在心痛令狐捷說的那些話和所作所為,更是一夜都沒休息,今天一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到現在連早朝都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