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乃女乃,不能打啊,平雪姑娘身子嬌弱,哪里受得了這些粗實婆子二十巴掌!如果皇女乃女乃真的要打,那就打孫兒吧!孫兒甘願替她承受一切!」
林冉幾乎是非一般的沖到令狐平雪身前,惠妃攔都來不及。
「冉兒!你瘋了!」
惠妃低吼一聲,抬手在林冉後背啪的一聲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打完了之後惠妃才後悔,這是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面,真要動手也輪不到她。
「母妃,兒子為了自己中意的人求情有什麼不對?兒子就覺得她是無辜的!」
林冉是真的喜歡令狐平雪,反正皇位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希望了,最起碼能抱回一個京都第一美人當妃子。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屬于他,如果再連喜歡的女人也得不到的話,他這輩子就算是白當一遭皇子了。
「你——你給我閉嘴!竟敢如此頂撞太後!你現在立刻回寢宮閉門思過!」
惠妃此刻如此說,完全是為了林冉好,可林冉這一刻是被令狐平雪的容貌迷了眼楮,一想到令狐平雪要是挨上二十巴掌,臉也好毀容了,至少一兩個月不能見人,他這心里就著急。
「三殿下,現在是太後處罰小女,殿下還請起身,不要為難老臣。」令狐鴻熹也冷著臉勸說林冉。
實則他的潛台詞是,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沒開口求情,就算你是皇子,如此開口也不合適。
這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其他朝臣怎麼看他?他令狐鴻熹教女無方啊!竟然有本事讓殿下為她求情!
「三殿下,您身份尊貴,是堂堂三皇子,如何能代替二妹挨打呢?這可是要折煞二妹了!」
滿月看似是在為令狐平雪說話,實則卻是在提醒太後,再不打令狐平雪的話,林冉還指不定做出什麼有辱皇室門風的事情!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把三殿下拖走!給哀家狠狠的打!」
太後長長的假指甲一指,直接指向了令狐平雪。
「不要啊!太後!嗚嗚!太後,臣女什麼都不知道!啊!」
令狐平雪後面的話注定是沒有機會說了,林冉被四個侍衛強行拖到了一邊,就听到院子里響起啪啪的巴掌聲。
粗使婆子得了太後的命令下手極重。
又厚又硬的手掌落在令狐平雪臉上的每一巴掌都像是銼刀刮在臉上的感覺,整個院子充斥的除了巴掌聲就是令狐平雪的慘叫聲。
那畫面太暴力,滿月已「不忍直視」。
滿月對面,林一東曜面無表情看著眼前一幕,這一出雖然有些意外,但一想到跟她有關,林一東曜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就看她接下來要如何對待令狐平雪了!
林一東曜身前,安妃垂下眸子轉身瞥了自己兒子一眼,母子二人臉上是相同的雲淡風輕。
「你的小月兒,又開始撒野了。」安妃撇撇嘴,壓低了聲音提醒林一東曜。
林一東曜挑眉,神色暗沉,顯然不贊成自己母妃撒野的比喻。
「是撒歡。」
林一東曜同樣面無表情的糾正母妃。
安妃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像跟你沒什麼關系。」
「——」安妃一句話,直戳林一東曜命門。
安妃自然能看出來令狐滿月做事習慣**思考,能獨自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求林一東曜幫忙。
安妃這會再看自己兒子的臉色,已經是鐵青冷酷。
安妃不再說話,轉過身嘴角含笑的看戲。
十八年了,總算抓到這個兒子的軟肋了!
過去十八年,這小子沒少給她冷臉看,現在出了一個不給他面子的令狐滿月,呵呵——真好。
這算不算有人給她出氣了呢?
外人都說太子和皇後不像母子,貌合神離,他們母子則是典型的心和面不和。
彼此心里頭想的什麼都門清,就是面子一個好面子,一個冷聚慣了,再加上彼此都明白,在人際關系上又都是懶人,也就懶得說出口了。
安妃把自己兒子堵的說不出話來,心情卻好的出奇,更加有了繼續看戲的情緒。
二十巴掌甩完了,令狐平雪躺在地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粗使婆子的掌心全是令狐平雪臉上的血,令狐平雪那張臉更是血肉模糊,幾乎是看不出原本面目。
「令狐平雪,你現在可以說了。」太後冷聲下令,令狐平雪躺在地上好長時間都沒緩過神來。
林冉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痛不欲生來形容了。
滿月不覺笑著搖搖頭,嘖嘖!還真是個痴情種啊!就是不知道如果要用皇位和令狐平雪交換的話,他會怎麼做?
是不是還是現在這麼痛苦的表情!
滿月身子一半隱在令狐泉身後,冷冷看著眼前一幕。
盡管如此,對面還是投射而來咄咄目光。
盡管林一東合同樣是隱在暗處,但此刻他看向滿月的眼神絕對是比之前在承乾宮內還要陰毒狠厲。
令狐平雪突然失蹤,出現的時候又是在神武門外,馬車還不是侯府的,如此多的詭異聯系在一起,他實在不能相信這一切與她無關!
「令狐平雪,既然你說不出話來,那就讓丁菊茗先說!哀家剛才已經讓御醫看過了,她的 癥已經好了,究竟她為何要打你,哀家也很像知道!」
太後鳳眸一瞪看向在一旁看的戰戰兢兢的丁菊茗。
丁菊茗害怕自己也會被打二十巴掌,所以開口的時候絕對不敢喊叫,反倒是故意裝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想要博得眾人同情。
「回太後,臣女今兒在大殿外突發 癥,並非臣女自己身體有問題,而是被人陷害啊!臣女是冤枉的!陷害臣女的人就是她令狐平雪!」
丁菊茗抬手恨恨的指向令狐平雪!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了!」
太後心底也是說不出的震驚,但是面上還在極力維持鎮定。
「回太後,臣女之前突發 癥被帶出宮,在路上,馬車因為故障停了下來,恰巧路邊是御醫和一個陌生人的對話,那御醫的聲音我認得,是之前給我們十六個人藥酒的御醫。他說事情已經辦好,讓令狐平雪將答應給他的銀兩一分不少的都給他送過來,誰知那人竟是突然拔刀殺了那御醫,那黑衣人走之前還說,令狐平雪早就看臣女不順眼了,一直想找機會除掉臣女,她就可以跟二殿下雙宿雙棲成為二殿下的王妃了,而令狐平雪明知道三殿下喜歡她,卻不點破,而是游走在二殿下和三殿下之間,想要達到她齷齪的目的!太後,不信您可以到我說的那片小樹林去找一找,御醫的尸體就被那人殺了以後扔在了水池里,而且是胸口一刀斃命!」
丁菊茗此話一出,現場響起的不僅僅是抽氣聲了。
太後臉色也跟著大變。
「若真是如此,你剛才怎麼不說?」
太後質問丁菊茗。
「回太後——臣女剛才害怕啊,如此重要的事情,臣女一定要當著皇上和太後的面才敢說出來,所以臣女才斗膽故意將事情鬧大,跟令狐平雪一路廝打著過來,就是為了引起皇上注意!太後贖罪,臣女不得已啊!」
丁菊茗現在到底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這件事情鬧到皇上面前的話,在這麼多人跟前只要她證據確鑿,令狐平雪就是死路一條。
「太後,那御醫被殺的地方臣女也不敢亂說,臣女擔心令狐平雪的殺手還沒走,若是臣女早些時候說出來的話,只怕臣女性命不保啊!」
丁菊茗的話讓太後眉頭深鎖,這個丁菊茗平時看起來咋咋呼呼的,到了關鍵時刻心眼倒是不少。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丁菊茗今天遇到這麼大的打擊,如果還不長點腦子的話,現在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好,哀家就信你一次,你現在將那御醫被殺的地方單獨告訴哀家!哀家派人去找!」
太後這一刻雖然不是百分百相信丁菊茗的話,但若是謊言的話,如此蹊蹺的謊言丁菊茗編出來有何意義?
她要為自己 癥發作解月兌的話,有很多方法,犯不著拿令狐平雪說事兒。
眾人之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數林一東合了,那御醫是他的人,原本是要給令狐滿月下藥的,誰知中招的卻是丁菊茗,後來他派人去找的時候,那御醫就失蹤了,他還以為那御醫是沒完成他交代的任務擔心受罰而跑了,誰知——
這件事百分之百不可能與令狐平雪有關!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在現在那御醫是死了,一旦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來,以他目前的處境,的確是——
想到這里,林一東合陰郁的眸光狠狠地落在滿月臉上。
他現在只想知道,她在當中做了什麼?
她究竟做了什麼?
丁菊茗單獨將地方告訴了太後,太後耳語告訴年輝,年輝帶人去了一刻鐘就回來了,真的是在丁菊茗說的地方撈出了御醫的尸體。
那里水不深,地方開闊,所以容易打撈。
隨著御醫的尸體被抬上來,令狐平雪這才訕訕然的回過神來,她一臉茫然的四周看著,原本是對她痴心一片的林冉,這會子也是懷疑的眼神看向她。
「這——太後,臣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臣女冤枉啊!」令狐平雪拼命的搖著頭,好像不搖頭的話就是認可了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她有關。
那御醫的確是胸口中刀,一刀斃命。
「回太後,按照之前丁小姐所說,那個時辰正好是宮中侍衛加班輪值的時間,如果真有黑衣人在的話,很有可能是不知道皇宮今晚有加班輪值,還以為那個時辰侍衛都不在那里,可等他殺了人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侍衛的到來,所以就沒有機會帶走尸體。」
年輝簡單檢查過之後,沉聲回稟。
就算有人要陷害令狐平雪,這宮中侍衛加班輪值的事情知道的人可是很少!而且丁菊茗是親耳听到御醫說話的聲音,這一點還有假的嗎?
其實傷到太後,下到在場任何一個人所能想到的一切,滿月都想到了!
隱秀會口技,要模仿御醫的聲音並不難,隱秀之前已經控制了御醫,丁菊茗看到御醫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只不過被隱秀綁在了樹上,而對面的黑衣人則是隱秀裝扮的,說白了就是隱秀一人分飾兩角。
馬車在那個地方壞了是因為負責送丁菊茗出宮的是榮樂女官!因為丁菊茗是女眷,所以護送她出宮的自然是女官最適合。
榮樂是林一東曜的人,自然是听林一東曜的吩咐。隱秀傳話給榮樂,榮樂請示過林一東曜之後,自然會安排馬車就在那一刻出事。這一切,榮樂卻不知道是滿月所謂,只當是五殿下的吩咐。
隱秀曾經跟在林一東曜身邊多年,對宮中每一個角落那都是了如指掌,而對于加班輪值這件事,也難不倒隱秀。曾經她在宮里的時候,一旦出現了刺客的話,復雜侍衛加班輪值的任務就會交給年輝!年輝是年政的哥哥,而年政又是林一東曜的屬下,隱秀與年政都是林一東曜的屬下,只要問問年政,就知道年輝做事的習慣!要猜到這一點也不難。
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差令狐平雪的出現了!
滿月安排對皇宮並不熟悉的鐵英將昏迷中的令狐平雪帶到了神武門外,一切就如此順理成章的踫頭了!
當令狐平雪醒來之後一頭霧水下車求救的時候,正好撞上馬車修好了往外走的丁菊茗,丁菊茗還在為剛才的事情驚魂未定,還沒想出法子如何澄清自己的時候,就是這麼巧的撞上了令狐平雪!
丁菊茗一開始是真的發瘋一樣的廝打令狐平雪,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場合 癥發作,以後恐怕連太子的侍妾都做不了,丁菊茗就心生憤恨,一通折騰之下,倒是有了將事情鬧大的想法。
滿月在這件事情上,雖然不能控制丁菊茗說話的力度和方向,但卻可以將每個人的作用都最大化!
人盡其職!
就連那陷害她不成的御醫,即便是死了,也要發揮一個死人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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