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回過神來,一拍桌子,大喊一聲,
「妙哉!」
因為動靜太大,連外面值夜的蘇康都驚動了。
蘇康猛地推門進來,臉上是震驚緊張的表情。
「殿下,出了什麼事?」蘇康進門後,看到的是令狐女官和自家殿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沒事,出去。」林簡揮揮手,看都沒看蘇康一眼,視線自始至終都在滿月身上。
蘇康冷了一會,繼而帶著滿月復疑問退出了書房。
某殿下的不解釋,造成了蘇康這一晚上心里都不安寧,生怕自家殿下有什麼事情。時刻都是提心吊膽。
書房內,滿月垂下眸子繼續看其他折子。
「殿下覺得合適就行,其實我也只是靈光一現而已。」滿月語氣淡淡的,她並不喜歡林簡剛才那麼強烈的反應,雖然她知道林簡性情一貫如此。
「滿月,因為你剛才說的話,我才覺得自己自愧不如。」林簡放下奏折,認真的看著她。
滿月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是不以為意的神情。
「殿下,我剛才說了,自己只不過是靈光一現而已。」
「滿月,你瞞不了我,我明白,其實還是我有很多不足,而你的確比我優秀很多。」林簡對滿月的贊美是發自內心的。
他雖然任性隨意,對滿月的才華和聰穎卻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事實如此。
他很清楚明白,她的才能本領絕不是靈光一現。
「滿月,如果我想以後我們能一起討論奏折,你可以跟我一起嗎?」他眨眨眼看著她,眸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在滿月面前,他不是那個常人眼中隨心所欲的太子,而是一個眼中心底只有他的任性少年而已。
盡管已過成熟的年紀,但唯獨在滿月面前,他可以盡情釋放他所有不被人接受的一面。
「殿下不必如此說,只要是對江山社稷有用的,為民請命的,何樂而不為呢?」滿月淡淡一笑,只是表情和神情依舊是帶著清冷疏離。
似乎她對任何人都無法熱絡起來。
除了令狐驚烈吧。
——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滿月靜下心來將前些日子林簡沒有時間和精力批閱的折子整理了一遍,又將之前批閱的分類歸納。做這些的時候,林簡給她安排了一個幫手,不是別人,正是驚烈。
驚烈在太子府的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因為跟著蘇康習武的緣故,身體也不是之前那般清瘦。
姐弟二人很少有如此多的單獨相處的時間,令狐驚烈平時是安靜沉穩的性格,年紀雖小,可處事風格卻與滿月有幾分相似,可是跟滿月在一起的時候,明顯活潑了很多。
因著滿月的提議,林簡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都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只是這些新的意見和點子,林簡現在並不會立刻拿出來,一切都要等皇上回來再做定奪。
現在朝堂之上,林冉拿著雞毛當令箭,恨不得什麼事情都要管一管。林簡不必上朝,反倒是樂得清閑。
一日天氣甚好,滿月與驚烈將書房內一些長時間未動的書籍搬出來在曬一曬,看著驚烈認真懂事的樣子,滿月心底,說不出是唏噓還是感動。
也許,屬于她和驚烈的安穩日子,也就只有這幾個月了吧。
一旦京都局勢開始動蕩起來,林dong合有了行動和想法,不管是太子還是林dong曜,都會采取行動,到時候——
「姐姐,太子殿下這里什麼書都有,還有是關于骨骼的圖解,其實這本書對太子殿體恢復有很大幫助,他怎麼不看看呢?」
令狐驚烈晃了晃手中的一本書,若有所思的看著滿月。
「是嗎?可能他忘了吧。」滿月隨口說道。
「嗯,不過這本書一直放在蘇家最下面一層,殿下天天坐輪椅應該能看到,或許是忽視了吧。」
「嗯。」
滿月點點頭,從令狐驚烈手中拿過那本書,旋即隨手放在了一旁,什麼都沒說,垂下的眸子卻隱藏了一層深意。
「驚烈,這院子有很多隱衛在暗處嗎?」滿月小聲問著驚烈。
「現在沒有,因為殿下正在前廳跟官員談事,所以隱衛都在前廳,而且太子府外的隱衛已經很多了,就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所以這個院子只有你跟我兩個人。」
驚烈抬起頭看著滿月,難得的露出一抹孩童的純真笑容。
「嗯,知道了。」滿月點點頭。
「姐姐,你這麼問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嗎?」驚烈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不是啊,我只是想說,如果沒人看著,我們豈不是偷懶也沒人知道?」
「我才不信姐姐是會偷懶的人,姐姐為殿下處理公務的時候恨不得一個人分成三個人來做事!姐姐永遠都擔心時間不夠,所以全天下的人都會偷懶,只有姐姐不會。」
令狐驚烈冷不丁的一番長篇大論,說的滿月有些震驚。
不過一年而已,這個弟弟是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一年之前被追殺時候,在水里抱著她大喊的令狐驚烈了!
有些事情分析起來竟也是頭頭是道。
「驚烈,這個院子放不了了這麼多書了,你將這捆書拿到隔壁院子分開晾曬。」說著,滿月將一捆書交給了驚烈。
「知道了。姐姐。」
驚烈點頭,抱著書去了隔壁院子。
見驚烈走遠,滿月抬頭看了眼身前假山,旋即閃身進了假山後面。
假山背面,有流水滑過,潺潺之聲,若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只是假山之後,卻了一道身影。
「殿下,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以為自己眼花了。殿下不是跟皇上微服出巡了嗎?」
看著假山後一身黑衣的頎長身影,滿月此刻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剛剛她在整理書籍的時候,驚烈是背對著假山的,可等她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假山後一抹身影佇立在那里。
當她看清楚那抹身影的主人竟然是林dong曜時,一時之間,是說不出的震驚。
林dong曜走了一個月了,按理說,現在應該在江南,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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