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太後端坐正中,太子和林dong曜分別坐在太後兩側,西域王坐在林簡下手,眾人表情各異。
滿月安靜的站在林dong曜身後。
對于剛剛在龐侯府門口發生的一幕她已听說。
這時,剛剛那件事情最重要的核心人物,龐銳從容走進大殿,眉眼淡淡的掃過眾人,行禮之後,面不改色的坐了下來。
不一會,御醫帶著哭紅了眼楮的爾若走了進來。
「太後,臣已經為爾若公主檢查過了,公主之前的確是被人下毒了,此種癥狀發作與之前丁菊茗 癥發作一樣,現在爾若公主體內毒素已經清除了七成,再過幾天就可恢復。」
御醫話音落下,西域王恨恨的拍了下太師椅扶手,
「都怪我沒看好爾若,讓她被人有機可乘,幸虧發現及時,倘若爾若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如何向她娘親交代。」
西域王一番感慨,除了爾若給了他回應,其他人都面無表情。
包括太子和剛剛進來的龐銳。
真正令西域王不解的還是太後的反應。
往常太後是最疼愛爾若的,可太後今兒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爾若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個京都都傳遍了,可太後竟是等他進宮了才給予回應,這太不尋常了。
「太後,爾若有罪,爾若不知何時被人下毒,爾若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龐侯府,爾若每次出宮都會告知太後的,太後——」
爾若說到這里,委屈的紅了眼圈。
太後緩緩回過神來,沉聲道,
「今日之事的確蹊蹺,但不論如何,爾若你沒事就是最好的。滿朝文武那兒,哀家明日自會解釋,爾若你今天受驚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太後如此說,就連林簡都覺得太後有些不對勁。
往常太後最疼的就是爾若,若是真的出了下毒這種事,太後必定要追究到底,斷不會等到明天。
「太後,您是不是還怪罪爾若?」爾若一副泫之欲泣的表情。
太後擺擺手,說話的語氣更加低沉,
「爾若,此事並不怪你,之前丁菊茗也中了同樣的毒藥導致眾人都以為她是 癥發作,當日下毒之人乃令狐平雪,可令狐平雪如今失蹤,你中毒是否跟她有關,現在還無法查證,也怪哀家不好,令狐平雪失蹤之後,哀家也沒有及時派人尋找,現在卻是險些害了你。」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西域王猛地看向滿月。
「令狐女官,令狐平雪可是你的妹妹,你當真不知道她藏在哪來?還有這毒藥,你也不知道嗎?」
西域王如此問,等于是在懷疑滿月。
「王爺,臣十四歲才回到侯府,與二妹關系素來不睦,二妹失蹤臣也極力尋找,但都未果,二妹是朝廷的犯人,誰敢私藏?難道不要命了嗎?」
滿月聲音清冷,語氣平靜。
西域王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太後擺手打斷。
「此事定是與令狐女官沒有關系,爾若中毒也未必就是令狐平雪所為,那令狐平雪失蹤這麼多天,當日京都一片混亂,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況且令狐平雪孤身一人又不會武功,如何能潛入爾若身邊下毒呢?不過是之前的事情與她有關,爾若這件事可能另有蹊蹺。」
太後此話一出,爾若眼神微微一變。
太後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真是從頭至尾都沒看出太後對她的關心和寵愛!
不僅如此,太後似乎還不想在今天解決這件事情。
爾若咬著唇,一副委屈的表情看向太子。
她又如何知道,太後現在心心念念的想的都是皇上的身體。眼看引出皇上體內蠱蟲的時辰就要到了,太後現在自然顧不上爾若,急于打發了她,好去看皇上。
「太後,爾若被人下毒,此事非同小可,臣認為,還是應該奏請聖上!請聖上出面定奪。」
西域王此話一出,太後臉色一變。
「不必了,難道哀家還不能給爾若做主嗎?哀家最疼爾若這個公主,只是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復雜蹊蹺了一些,哀家需要好好想一想,再做定奪。」
「——這,是,太後。」
西域王不敢當面頂撞太後,可太後如此回答他,他心底疑惑更加濃重。
他今天求見皇上三次,都被擋了下來,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如今可是爾若出事,皇上竟然不露面?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令皇上連未來太子妃的事情都顧不上了?
「今日之事,也令龐侯受驚了,哀家叫龐侯來,也是希望龐侯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與任何人議論,哀家明日會全權處理此事。」
太後看向龐銳的眼神,隱隱還帶著一分警告。
爾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龐銳,心里頭卻是對他恨之入骨!
不過她再也不敢輕易的招惹龐銳了!以前母親活著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咬人的狗不亂叫,果真!
龐銳依舊是一副慵懶愜意的神情,手中玉骨扇子輕輕搖著,唇角勾起一抹淺淺弧度,似乎是在嘲諷爾若之前的不自量力。
「回太後,不知爾若公主被人下的毒藥分量是否是丁菊茗的兩倍,當日丁菊茗 癥發作的時候可是誰都不認識了,可爾若公主卻是吐字清晰,調理明白,呵呵——看來,公主就是公主, 癥發作都與其他人不同。」
龐銳冷言嘲諷,傻子都能听出來。
太後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的看向爾若。
下一刻,爾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太後,你還是懲罰爾若吧,不管如何,爾若今兒都丟盡了太後和太子的臉,爾若沒有勇氣再留在太後和太子身邊了!您懲罰爾若吧!」
爾若說著,落下淚來,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憐兮兮的看向太子。
西域王也一臉期待的表情看向太子,希望他能為爾若說說話。
太後身側,林dong曜和滿月相視一眼,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
除了西域王挑釁滿月那一次,林dong曜的面部表情有了變化,其他時候,他都是面沉如水,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
太後皺著眉頭,心下卻是復雜難辨。
今天的事情若要徹查,只怕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的,可下月初八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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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選定的良辰吉日,難道這親還不成了?
可爾若今兒又是女扮男裝又是當街如潑婦大罵,雖然事後證實了她體內有令人神經作亂的毒藥,可此事絕非表面看到的如此簡單!
就算太後百分百信任爾若,也不會現在就下結論。
況且太後現在實在沒力氣分心在除了皇上之外的事情上面。
「太子,爾若是你未來太子妃,此事爾若也是受害者,太子也要多多安慰爾若才是。」
見林簡不說話,太後只好主動開口提醒他。
「皇女乃女乃,御醫不是說了嗎?爾若體內毒素還未清除,既然是還未清除干淨,那就是說,爾若隨時都有 癥再次發作的可能,皇女乃女乃,孫兒覺得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而若現在這情況也不適合四處走動,還是等她體內毒素都清除了,我再陪她吧。皇女乃女乃總不希望看到爾若 癥再次發作,孫兒被她在宮里頭當著一眾宮女太監的面打傷吧!」
林簡這番話說的,滿月仿佛都能听到啪啪的巴掌聲,響亮的落在西域王和爾若的臉上。
這巴掌打的,又狠又毒。
看來林簡也不相信爾若是中了什麼毒藥!
既然你不是中毒了嗎?那就老實找地方呆著吧,免得傷害別人!
西域王臉上說不出的尷尬,爾若則是低下頭,明明都被太子打臉了,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至于太後,早就想離開慈寧宮去看皇上了。
「王爺,你帶爾若早點回去休息,哀家也累了,明日哀家會宣見爾若的。」
太後都沒留爾若在慈寧宮,此舉再次打了爾若和西域王一個措手不及。
雖說皇上早就在宮里頭為西域王和爾若留了院子,看爾若從來都是住在慈寧宮的。
難道太後真的害怕爾若 癥再次發作傷害她不成?
「皇女乃女乃,孫兒扶您進去休息。」
听太後如此說,林簡忙起身,看都沒看爾若一眼,扶著太後朝寢宮走去。
西域王起身,站在原地說不出的尷尬。
「滿月,母妃說想見你,跟我一起去璇璣宮吧。」
送走了太後,林dong曜率先開口,滿月點點頭,在他身後推著輪椅往前走。
路過爾若身邊的時候,爾若始終低垂著眉眼,身體卻是散發出濃濃的戾氣。
滿月與林dong曜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擦身而過。
大殿內,就剩下龐銳、西域王還有爾若。
龐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手中玉骨扇子悠然搖著,說不出的愜意悠然,舉手投足間,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似乎都在諷刺爾若的不自量力和小丑作風。
「今兒一天都被公主打擾了休息,希望明天能多睡一會,不會大清早的就被公主打擾清夢。」
龐銳說著,勾唇一笑,手中玉骨扇子搖著,大搖大擺的走出大殿。
離開的身影,留下一抹暗香,撲鼻而來。
若是在之前,爾若定是會被龐銳的獨特風采所吸引,可是今天此刻,她卻恨不得撲上去將龐銳撕成無數碎片!
就是他害的她今天在眾人面前洋相盡出!他現在倒還能無所謂的說著風涼話!
該死的混蛋!
「爾若,隨父王先回去,從長計議。」
見爾若眼底隱隱閃現紅光,西域王急忙上前拉著她,腳步匆匆的離開大殿。
——
璇璣宮
林dong曜配好藥,滿月推著他往承乾宮走去。
「怎麼剛才都不見你提及今日爾若的事情?」林dong曜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溫和。
「剛才殿下在為皇上配藥,我不想打擾殿下,比起爾若那點小事,自然是皇上的事情更加重要。」
滿月如此說,林dong曜輕輕搖頭,
「不見得。在我眼中,你的事情與父皇的事情同樣重要。」
「我的事情?爾若出事,與我何關?」滿月明知故問,就是在等他開口。
「什麼 癥發作,不過是林dong合故弄玄虛幫爾若月兌罪的一招罷了,其實你也想到了,只不過懶得提及,現在看來,爾若是去找了林dong合,如此急促之下,林dong合也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招數,用 癥既能解釋爾若發作原因,又能讓此事牽連上令狐侯府,也只有林dong合會用這一招!」
林dong曜語氣淡淡的,在提到林dong合的名字時,卻是一瞬冰冷的感覺。
「上次的事情就是林dong合針對我的,只不過最後沒能如他所願,這一次他故技重施,呵——還搭上了爾若,只是這二人以後免不了是自相殘殺的局面。」
滿月語氣清淡,似乎對林dong合與爾若的合作早就看到了結局。
「是嗎?那我們只剩下拭目以待了?」林dong曜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要想看到林dong合與爾若自相殘殺,也不是說只是看著就行了,還要在暗中做點事情。
「林dong合如此做,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此事有他有關,可他這一次卻是采取了有些危險的一招,這不像他一貫小心謹慎的作風,看來,他是有些熬不住了,很快,他就會有所行動。」
滿月能如此說,自然是有她的依據。
林dong合隱忍了這麼久,眼看就要失去全部,與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暗中建立的一切失去,不如放出自己的殺手 伺機扳回失去的一切。
「他若膽敢在成親當天出手,我定會讓他血濺當場!」
林dong曜也想到了林dong合會在未來一個月生事。
「有我在,他不會有機會的。」
林dong曜突然開口,像是對滿月的承諾,又像是對他們未來的承諾。
滿月移開視線,語氣出奇的平靜,
「殿下,我們快點去承乾宮吧,別讓皇上和太後等急了。」
「好。」
林dong曜點點頭,其實這一刻,他內心還有一句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他想對她說,也別讓他等太久。
——
承乾宮
滿月和林dong曜剛走進大殿,就見皇上身邊的貼身大太監急匆匆的朝外面跑來,險些撞在了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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