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令狐鴻熹心目中,滿月的地位已經不知不覺的升到了第一位!雖然他還會有夫人,會有其他子女。但滿月這個女兒,注定是無法代替的!
「滿月!是父親疏忽了。」
千言萬語,卻只有這一句話。
滿月的眼楮出了問題,可皇上和太後卻要求低調解決,也就是說,在大婚之前,除了知道滿月眼楮看不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這會讓令狐鴻熹覺得更加對不起滿月。
「父親何出此言?意外是誰也想不到的,滿月心中只盼著將來任何事情都不要連累父親才好!」
滿月的話一時讓令狐鴻熹心頭發酸,竟有些哽咽。
他長舒了一口氣,才啞聲開口,
「哪里是意外?父親再清楚不過發生了什麼事!父親心中有數!」令狐鴻熹恨自己連女兒都保護不了!明明就是赫爾若欺人太甚!
西域王的女兒是金枝玉葉,難道他的女兒就能任意傷害?
可令狐鴻熹也明白,現在不是爭取的時候!
「爹爹不必憤憤不平了,太後也下令廢了爾若武功,若是以後遇到了,她也未必能佔到便宜。」
滿月一如既往的安慰令狐鴻熹。
「那是因為太後擔心爾若傷到太子!」令狐鴻熹月兌口而出。
能讓令狐鴻熹如此深沉內斂的人說出如此直白的話,足可見這一次的事情是真的觸動到了令狐鴻熹的底線!
「爹爹,來日方長。如果因為這次的事情,能讓爾若受到教訓,以後再也不敢的話,那對女兒將來也非壞事。女兒現在只想快點康復。」
滿月話音落下,身前不遠處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滿月!大哥!」
來人是令狐泉。
「大哥,趙虞兒在白露院鬧開了!這深更半夜的,如果不是差點鬧出人命,我也不會來勞煩大哥了。」
令狐泉說著有些詫異的看向滿月和令狐鴻熹。
「大哥,你的臉色——」令狐泉還沒見過令狐鴻熹如此憤怒的一張面孔。
「怎麼回事?」令狐鴻熹壓下心頭火氣,這一刻甚至動了休掉趙虞兒的心思。
「大哥,之前你在這里不肯去她那里,趙虞兒就又哭又鬧,誰知見了紅,剛剛大夫看過了,說是有喜了,現在給開了保胎藥在床上躺著呢,倒是不敢鬧騰了,可一直哭著要見你。」
令狐泉的語氣明顯也是對趙虞兒的不滿。
可如果不是看在趙虞兒月復中骨肉的份上,令狐泉就不必來找令狐鴻熹,自己就可以懲罰趙虞兒了。
「有喜就能任性妄為?」令狐鴻熹聲音冷淡。
盡管如此,他還是看重趙虞兒的孩子。
如今,他身邊就只有滿月一個女兒,令狐平雪失蹤多時,多半是在那場暴亂中喪命,而令狐子璐則被他安排在山中,終生不得離開山林。至于兒子,令狐長安還小,令狐捷又整日不見人影,而令狐驚烈現在也在太子身邊,他身邊就只有滿月一個能令他安心的女兒,現在卻又——
「爹爹先去安撫一下趙姨娘吧,我自己告訴姑姑即可。」
滿月如此說,令狐鴻熹嘆口氣,沉聲安慰她,
「好,為父明天一早過來看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提出來。」
令狐鴻熹如此說,也是默認這件事情可以告訴令狐泉。
令狐泉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等令狐鴻熹走後,滿月在凝靜的攙扶下跟令狐泉一同進了內室,將事情告知令狐泉後,令狐泉的憤怒可想而知。
她心疼滿月,仇恨赫爾若!
可眼前她卻是跟令狐鴻熹一樣的選擇,只能暫時壓下心中不滿,但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令狐泉一直待了很長時間才離開,而趙虞兒那邊卻是斷斷續續的鬧騰到天亮。
自從因為令狐長安的事情險些被邱季璇擺了一道之後,趙虞兒就嘗到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甜頭,一開始還只是一臉委屈小聲哭訴,得到了令狐鴻熹不少的憐惜,可越到最後她越是得寸進尺,鬧的次數多了,令狐鴻熹也會不滿!
只不過他表面一直給人謙謙君子的感覺,讓趙虞兒忽視了他作為一品侯爺的真正脾氣。
就好比這一次,如果不是趙虞兒有喜了,令狐鴻熹一定會重重的處罰趙虞兒。
——
次日一早,滿月事先跟令狐泉打過招呼,要出去走走。
令狐泉雖然擔心她,但想到她身邊有個鐵英,也就答應了,卻少不了叮囑她。
滿月乘坐的馬車到了京都第一樓,龐銳在二樓定了雅間,是他今天一早派人送信過來,有關于她的眼楮,龐銳或許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距離大婚不過十天,滿月現在眼楮不好,也不可能離開,況且她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讓令狐鴻熹和令狐泉受到懲罰,至于退婚就更加不可能了!索性就出來透透氣,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和靈感。
第一樓雅間門口,房門開啟,龐銳竟是一身煙青色長袍緩緩朝她走來。
滿月一怔,有些不適應這般打扮的龐銳。
記憶中,他總是白衣傲然若翩翩君子,氣質出塵清朗。
「怎麼?很不適應我這身打扮?」龐銳也看出滿月的疑惑,笑著問她。
「反正我也看不清楚,只能隱約感覺個輪廓罷了。」滿月實話實說。
「我問過魏楓,你現在眼前只有白霧蒙蒙的感覺,如果我還穿一身白衣在你面前,只怕會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我怕你以為我是天邊的一朵白雲,完全忽視我的存在,所以就換了這麼一身怪怪的打扮。」
龐銳的話令滿月苦笑不得。
他認為是怪怪的打扮,對別人來說算是正常了!只不過他一貫只鐘愛白衣,乍一穿上煙青色的長衫,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都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我應該不會將龐侯看作是天邊的一朵白雲,不過現在倒像是一堵牆,擋在前面不讓我進去。」
滿月語氣輕松,還能跟他自在的開著玩笑。
「呵呵——那我這堵肉牆就趕緊讓開了,別讓令狐大小姐站得太久。」
龐銳話音落下,正要閃身給滿月讓開,冷不丁,樓梯那里響起一陣騷亂聲。
「五——五殿下,二樓雅間已經全包了,您跟邱姑娘不如到三樓——」
「本殿下一貫只在二樓休息。」暗沉的聲音恢復一貫的冷酷無情,比滿月第一次听到他的聲音時,還要冷上三分。
「五殿下,是我不好,昨兒應該過來定位子的。」一道女聲細膩清潤,在林冬曜身側悠然響起。
滿月眸子掃過樓梯的方向,只能隱隱感覺到兩抹身影,一高一矮,一抹玄金色身影挺拔頎長,是他一貫的氣場和感覺,另外一道縴細身影粉衣飄飄,人如其人,單是一道朦朧身影就給人一種清新拂面的感覺。
「與你無關,是本殿下臨時要來。」
說話間,林冬曜已經到了滿月和龐銳身前。
「五殿下也喜歡來這里?不如這樣,一起吧。」
龐銳溫潤一笑,朗聲開口。
旋即看向滿月,
「令狐女官,你意下如何?」
「龐侯做主吧,反正是你做東。」滿月語氣淡淡的,眸子垂下,即便抬起也看不清任何,可她卻沒來由的不想看到身前那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侯爺,令狐女官,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我跟五殿下只是一時興起才想來這里坐坐,打擾二位實在抱歉。」
女子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還要細膩動听。
之前听掌櫃的叫她邱姑娘!可這聲音明顯不是邱季璇!難道跟邱季璇有關?
那女子似乎懂得讀心術,上前一步福身之後,輕聲解釋道,
「令狐女官可能不認識我,我是邱季璇的表姐邱蓉。」邱蓉自我介紹,語氣溫和,不卑不亢。
滿月點頭示意。
龐銳在她耳邊小聲補充了一句,
「列女傳就是她寫的。」
「列女傳?」滿月挑眉。
「沒想到邱蓉姑娘就是西風烈,我還以為坊間傳聞是假的,沒想到西風烈真的是女子。」滿月由衷開口。
列女傳這本書上一世她就看過,當時覺得作者對于很多場景的刻畫太過犀利偏執,可這一世回味過來,卻是真真揭露出了人性陰暗自私的一面。不過其中也不乏和樂安康的願望和橋段。
可因為京都不許女子著書,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邱蓉就是西風烈。
听這名字也完全是男子的名字。
「邱姑娘幸會,你的書我在很多地方看過。」
她沒細說是在林簡那里見過,即便如此,林冬曜也能猜到是在哪里看到的。
民間這本書早已尋不到,令狐鴻熹更加不可能有這種書,倒是太子喜歡搜集各種書籍,才有可能在他那里看過。
「令狐女官別這麼說,其實邱蓉與五殿下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後來與殿下結拜為異性兄妹,這次因為表妹的事情才會來到京都,邱蓉與五殿下這麼多年也只是見過這第二次面,邱蓉知道幾天後就是令狐女官與五殿下大婚,邱蓉祝福二位福澤綿長。」
邱蓉急忙解釋自己跟林冬曜的關系,語氣听起來倒是誠懇安然,不見其他目的試探。
「不必跟她解釋,她的心那麼寬廣,豈會在意?否則也不會如此閑適無聊的跟龐侯見面。」
林冬曜語出冷然,旋即抬腳走過滿月身邊,徑直進了滿月身後的包廂。
邱蓉歉意的看看滿月,站在原地有些尷尬。
「邱姑娘,請。」龐銳看出邱蓉尷尬,抬手示意她進去。
「令狐滿月,我們也進去吧。相請不如偶遇,人多還熱鬧點。」龐銳不怕死的勸著滿月。
滿月抬頭瞪了他一眼,雖然無法聚焦他的臉,但這一眼也足夠龐銳膽戰心驚一下子。
「好話都讓侯爺說了,我還真沒看出整天坐在侯府院子里曬太陽看美人起舞的侯爺還是個看熱鬧的性子,但願一會是熱鬧不是亂子。」
滿月的話令龐銳不由自主的模模鼻子,說不出是尷尬還是無奈。她眼楮看不清,不代表她這伶牙俐齒也會改變,看來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包廂的門緩緩關上,屋內四人神情自不必多說,外面一眾隱衛臉上的表情也熱鬧不已。
年政看看隱秀,再看看白胡子的鄭管家,輕咳了一聲,垂眸不語。
隱秀則是瞪著鄭管家,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鄭管家捋一下胡子,若有所思的看了隱秀一眼,繼而和顏悅色的問著她,「隱秀,姑娘,你,知道,我家,侯爺,為何要,請,五殿下一起?」
鄭管家說不改緩慢本色。
隱秀雖然護著她的前主子,但還是好奇的問著鄭管家。
「你說為什麼?」
年政也在一旁豎起了耳朵好生听著。
鄭管家模模胡子,又模模眉毛,呵呵一笑,
「我,我也,不知道。」
「你、」隱秀氣的要跳腳,一股火氣竄了上來,卻又不能在此發作。
年政則是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只覺得這鄭管家說話方式絕對可以影響身邊的人,他現在思考問題都明顯比之前慢了很多。
——
屋內,四人坐下。
「我來為諸位煮茶。」邱蓉自告奮勇煮茶。
滿月眼楮不好,這會子在林冬曜冷酷無情的視線注視下,有的喝就算不錯了。
「有勞邱姑娘。沒想到我龐銳還有這個福氣能喝到邱姑娘煮的茶。」龐銳笑著開口,卻是話里有話。
邱蓉親自煮茶肯定不是為了他,也不會是令狐滿月!那就只有林冬曜了!
「龐侯哪里話,五殿下是邱蓉的異性兄長,龐侯又算是遠道而來,而令狐女官將是王妃,邱蓉榮幸之至。」
邱蓉談吐舉止都要溫和從容的多,不似邱季璇一舉一動過于完美,反倒是給人一種精明過頭的感覺。
「這茶葉是五殿下從璇璣宮帶來的,不知合不合兩位心意?」邱蓉將茶葉放在滿月面前聞了聞。
「雨前龍井。不過是今年開春之後的,是上品,不過要喝最好的還是要到今年秋天。」
滿月淡淡一笑,語氣安然隨意。
邱蓉卻是一愣,旋即驚訝的看向滿月。
「令狐女官好厲害,只是聞一聞就能得知。邱蓉這才開始研究茶道,比起女官來,真是天差地別。」
邱蓉由衷感嘆道。
說話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林冬曜一眼,見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波,邱蓉什麼都沒說,低下頭安靜煮茶。
屋內最為活躍的就數龐銳了。
「滿月,你怎麼知道今年的秋茶比春茶好?」龐銳雙手環胸,饒有興致的看向滿月。
按理說,這秋茶還沒采摘呢,她不會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滿月還未開口,對面某殿下冷冽的聲音響徹房間,
「春季干旱,雨水不足,雖然在采摘前一個月雨水豐沛,卻也只是茶葉表面好看,口感始終差了一分火候,可今年夏季除了雨水滋潤,陽光也充足,天時地利都有了,如無意外,秋茶必定勝過春茶口感。」
林冬曜說著,眸子冷冷的掃了滿月一眼。
一瞬寒冽冷然的氣息撲面而來,滿月倒是很慶幸自己現在看不清楚某人的冰皮臉!要不然估計晚上回去做夢都會夢到那面無表情還冷酷寒烈的一張面孔出現在她夢里,對她橫眉冷對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肚子里的感覺。
「秋茶口感好,還因為今年夏季官窯新出的一批瓷器,工匠在制造這批瓷器的時候,也算是陰差陽錯混合了三種底料,反倒是燒出了一批最適合泡茶的器皿,現在宮里頭已經用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侯爺也會收到。新的器皿尤其適合雨前龍井。」
滿月繼續補充道。
邱蓉正在煮茶的動作驀然一頓,下一刻卻是贊嘆出聲,
「听令狐女官一席話,邱蓉算是開了眼界增長見聞。」
邱蓉說著,正要將滾燙的茶水倒出,滿月和林冬曜同時出聲,
「等水泡落下才能沖泡。」
「啊?!」邱蓉一愣,手中茶壺倏忽落在地上,她伸手去扶,滾燙的熱水飛濺而出燙傷了她手背。
「嘶。」邱蓉悶哼一聲。
「年政!帶邱姑娘去包扎一下。」林冬曜立刻出聲吩咐。
滿月眸子眨了眨,臉色莫名多了一絲陰郁的感覺。
「還是讓店家的人來吧。」龐銳眸子淡淡掃了邱蓉一眼,見她面紅耳赤一臉慚愧,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殿下,侯爺,令狐女官,邱蓉先退下了,驚擾了三位,還請見諒。」
邱蓉給滿月的感覺始終是沉穩泰然,不卑不亢。怪不得能寫出列女傳那樣的奇思妙想的文章,倒也算是沉得住氣的奇女子。
邱蓉下去處理燙傷的地方,不一會就重新回來,進屋之後抱歉的笑笑,
「我真是太沒用了,讓諸位見笑了。」
「傷口沒事吧?過來看看。」
林冬曜驀然出聲,即便這一刻,滿月看不到他臉上表情,單是听他徒然柔和下來的聲音也能想到他的表情。
面對林冬曜的關心,邱蓉並沒有一般女子的受寵若驚,反倒是更加坦然。
「小事而已,殿下不必掛心。殿下不如坐在令狐女官身邊吧,也好照應。」邱蓉現在的位子是夾在滿月和林冬曜中間,卻是說不出的別扭感覺。
因為她能感覺到林冬曜視線其實一刻也未曾離開過令狐滿月。
「不用,她什麼都會!自己照顧自己沒問題。」林冬曜語氣冷淡,低頭品茶。
滿月正要模索著尋找茶杯,龐銳卻將茶杯拿起來輕輕送到她手上。
這個動作卻難免會踫到滿月手背,看到龐銳指尖和滿月手背踫觸的那一瞬間,林冬曜眼底寒冽冰霜迸射而出,令他身邊最近的邱蓉有種瞬間被他視線凍住的感覺。
「令狐滿月,拿著。」龐銳習慣了叫她的全名。
其實他此刻的聲音跟平時一樣,清潤自在。可听在某殿下耳中卻滿是關切和溫柔。
「侯爺,還是讓邱蓉來吧。」
見林冬曜神色有變,邱蓉主動請纓。
「有勞。」滿月點點頭,也不想令龐銳為難。
「那我豈不是沒事做了?閑著無聊——不如,我來撫琴吧。令狐滿月,你還沒听過我彈琴吧。」龐銳一邊說著,已經站起身來。
雅間內什麼樂器都有,只不過滿月看不清楚而已。
龐銳走到古琴邊坐下,指尖落下,輕柔撥動。
音階流淌,縈繞屋內。
男子彈琴,與女子的哀怨柔腸相思無解不同,要不是氣吞山河霸氣外露,要不是如龐銳這般高山仰止流水知音的灑月兌自在。
滿月很少听到有男子能將古琴彈的如此清新月兌俗卻自成一派,不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贊許的笑容。
龐銳目光悠悠落在滿月臉上,即便她看不清楚,可這一刻,他卻能從她臉上的表情當中看到她讀懂了琴音含義。
滿月微笑听琴聲,某殿下卻是一張黑臉貫穿始終。
邱蓉夾在當中,心底無奈的嘆著氣。
五殿下今兒會來這里,也是知道令狐滿月來了,看似偶遇,卻是故意。
民間相傳,五殿下冷酷霸道不近人情,甚至有傳言說他不喜女子,生性孤僻怪異。多年前,邱蓉見他第一面時的感覺,卻是覺得他的霸氣渾然天成,一身器宇軒昂的氣質渾然天成,舉手投足,尊貴不凡。
可她沒想到的是,五殿下如此性情冷淡涼薄的人,也會動心。
一曲結束,滿月自然的拍了拍手掌。
某殿下卻有種掀翻桌子的沖動。
「令狐滿月,剛才這曲子送給你——」
龐銳此話一出,滿月臉色都微微一變,更何況是林冬曜。
「和五殿下。」
可龐銳卻是老牛喘氣,後面半句話拖長了音才說出來。
「提前恭祝二位大婚順利。」
龐銳說著坐回到原來的位子,卻是在俯身的時候在滿月耳邊飛快的說了一句,
「我試探一下五殿下的心而已。」
滿月听了,低下頭,輕聲道,
「多此一舉。」
滿月知道林冬曜懂得唇語,所以她故意低下頭說的聲音很小。
如此,卻給林冬曜欲蓋彌彰的感覺。
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竟然要偷偷模模的?
林冬曜的臉色從進來開始,又黑了一度。
btw︰求月票,上大婚,破不合,鬧洞房。親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