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在院子里待了一會,安妃和邱蓉都沒有出來。
按理說,安妃今兒這出戲是為了讓邱蓉死心,可這麼長時間還不見結束,顯然是出了什麼問題。
滿月也不繼續等下去,眼看快到正午,一個人朝慈寧宮走去。
穿過狹長的甬道,前面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隱隱還有爭吵聲。
「丁菊茗!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不安好心!你嫉妒王爺對我好,想要害我失去孩子!我跟你沒完!」
「婉兒,你別血口噴人!事已至此,是你自作孽!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否則的話——你定要糾纏下去,那就魚死網破!」
爭吵的是太後送給林冬合的小妾婉兒,還有丁菊茗。
二人旋即拉扯著到了隱蔽的地方。
滿月駐足原地,隱隱從二人剛才的談話聲中听出了什麼。
她不由得朝身後看了一眼,隱秀立刻從暗處現身。
「你與鐵英兵分兩路,你去看看林冬合在做什麼,鐵英,你跟著她們倆。」
滿月沉聲吩咐二人。
「王妃,可您身邊就——」
「先去,我自有安排。」滿月擺手,語氣刻不容緩。
「是。王妃。」
隱秀和鐵英分頭行事,滿月從甬道走出,快步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即便她腳下步伐已經很快,可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快。
御書房近在咫尺,可腳步聲也已到了身後。
後腦一記重擊,她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隨著她身子倒下,御書房的門緩緩打開。
林冬曜朝這邊緩步走來,臉上的表情隱著一絲擔憂。
剛才那一刻,他心下莫名陣痛了一下,好像是她那里出了什麼問題。
「年政,派人先去璇璣宮看看。」林冬曜始終不放心,令年政派人打頭陣。
路過前方的花園時,他腳步一頓,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原路折回進了園子。
園中有一片芍藥花明顯有被壓倒的痕跡,林冬曜蹲下仔細擦看。
「這些折斷的痕跡很新,斷徑還濕潤,派人去追!」
林冬曜意識到情況不妙,沉聲命令年政。
「是,王爺。」年政不敢耽誤,即刻離開。
林冬曜加快腳步朝璇璣宮趕去。
在璇璣宮門口踫上紅著眼楮從里面跑出來的邱蓉,見到他後,邱蓉表情復雜愧疚,最終什麼都沒說,跑出了璇璣宮。
「王爺!娘娘說王妃之前一直都在院中等候,可後來有人看到王妃朝御書房走去,剛剛屬下從御書房走來這邊也打探了一下,沿路的確有宮女太監看到王妃腳步匆匆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可快到御書房的時候,就再也沒人見過王妃。」
這時,林冬曜派出的屬下從院中匆匆趕來,沉聲稟報。
這一刻,林冬曜眼神滿布陰霾。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御書房外!
「王爺!」
「王爺!」
這時,兩道女聲幾乎同時響起。
一看到朝這邊跑來的是隱秀和鐵英,林冬曜眼底的陰霾已然化作一絲顫抖。
「王妃呢?」他明知她是被人擄走了,卻還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希望她平安無事。
「王爺,王妃命屬下跟著丁菊茗和婉兒,屬下等她們進了慈寧宮就立刻去找王妃,才知道王妃沒遇上王爺,于是就過來了。」
鐵英從林冬曜鐵青的臉色也能猜出發生了什麼。
「王爺,王妃命屬下去查看安澤王行蹤,屬下回來復命。」
顯然,隱秀也沒遇上滿月。
林冬曜寒瞳閉了閉,將一切串聯起來,似乎是滿月在危險到來之前,提前安排好了身邊的人,同時利用身邊人傳遞出來的信息給他線索。
他只恨自己晚了一步!
究竟是什麼人,能在皇宮擄走她?
「你們跟本王一起,先去慈寧宮。其他人繼續暗中找尋王妃。」
林冬曜此話一出,隱秀和鐵英明顯一愣。
「是。」隱秀不敢多問,沉聲領命。
「王爺!王妃不見了,您怎能暗中搜索?竟還要去慈寧宮參加午宴嗎?」鐵英皺眉反駁林冬曜。
一旁的隱秀冷聲喝住她,
「鐵英,王爺自有安排!不會不顧王妃安排!你先退下!」
「——我!」鐵英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乖乖退下。
林冬曜帶著隱秀看似如往常一般朝慈寧宮走去,而鐵英卻是朝著未央宮快步奔去。
她記得龐侯這陣子都在未央宮靜修打坐,如果王爺沒辦法的話,說不定龐侯能幫上忙。
鐵英此刻還沒意識到,她如此舉動,是讓整件事情更加復雜多變。
——
慈寧宮
林冬曜進入大殿的時候,除了他跟太後,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太子瞥了眼形單影只的林冬曜,眸子沉了沉,旋即快速對蘇康使了個眼色。
蘇康得令,無聲退下。
爾若陪在林簡身邊,乖順安靜,不起波瀾。
又等了一會,蘇康已經折返回來,滿月還未出現。
蘇康無聲的對林簡搖搖頭,視線卻飛快的看了爾若一眼,爾若此刻正低頭為林簡倒酒,並沒發現林簡和蘇康的眼神同時落在她身上。
隨著三聲太後駕到,眾人起身迎接。
一進大殿,太後就瞥見林冬曜只身一人站在那里。
「東曜,滿月丫頭呢?」太後對滿月這半年來的表現也是挑不出一絲毛病,除了她還未懷上子嗣,其他方面都能達到太後的滿意和要求,所以太後對滿月的態度也親近了不少。
「皇女乃女乃,她還在璇璣宮,一會就來。」
林冬曜話音落下,大殿外倏忽響起一陣喧囂聲,
「柔懷王是真的不知道王妃做了什麼嗎?」隨著一聲淒厲控訴,眾人目光齊齊的朝門口看去。
只見丁菊茗正扶著渾身是血的婉兒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見此,林冬合率先起身沖了過去。
「婉兒!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林冬合怒吼出聲,看起來像是驚慌失措。
「王爺——王爺——太後,太後——快救救我——救我。」
婉兒氣若游絲,虛弱出聲。
「婉兒!你這是怎麼回事?」太後面色大驚,這婉兒可是她送去給林冬合的人,敢對她的人下手,簡直是大逆不道!不將她這個太後放在眼里!
「太後,是——王妃!柔懷王妃——害我,太後,救我——」
話音落下,婉兒伸出的手驀然垂下,身子更是綿軟無力的倒在林冬合懷里。
林冬合抬手在她鼻息試探了一下,立刻失措大喊,
「御醫!御醫!快!婉兒沒有氣息了!!」
林冬合喊叫的時候,丁菊茗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報復詭異的快感。
而她林冬合也飛快的看了丁菊茗一眼,有種一切了然的相視感。
很快,御醫上來,只是為時已晚。
婉兒已經沒了氣息,在此之前,她月復中胎兒尚且存活,可因為胎兒太小,母親沒了心跳,胎兒也很快就——
「唉!這——這是一尸兩命啊!怎麼會這樣?之前早上還好好地,為何會——」
「剛才婉兒好像說是柔懷王妃害得她——是不是?」
「是,本宮也听到了,婉兒的確說的是柔懷王妃害了她!」
隨著一眾妃嬪議論紛紛,太後臉色刷的一下鐵英陰郁。
即便婉兒是個妾!可月復中骨肉也是她的重孫!
「來人!去找令狐滿月!」
這一刻,太後甚至都沒看一眼林冬曜的表情。
這死的可是她未來重孫!很有可能還是她第一個重孫!不論是誰,若有份參與,她必定重罰!
「丁菊茗!怎麼回事?!」
太後厲聲質問現在唯一的知情人丁菊茗。
「回——回太後,妾身和妹妹離開慈寧宮後,就各自逛著院子,後來听到妹妹和柔懷王妃的爭吵聲,王妃嫌妹妹走在前面擋了她的路,可妹妹懷有身孕行動不便,就想請王妃體諒一下,可王妃卻說妹妹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有喜,而她卻無所出,妹妹本來想要解釋的,可王妃不听,從妹妹身邊走過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撞到妹妹,妹妹坐在地上之後就——就如此了——妾身立刻過去查看,可王妃似乎是害怕了,就立刻跑了。」
丁菊茗一邊說著,一邊低聲飲泣。
整件事情,她都將自己摘的干干淨淨。
現在婉兒死了,死無對證!
跟令狐滿月有爭執的也是婉兒!
而她也沒說確定的看到令狐滿月撞了婉兒!將來真要有個其他情況,她還可以自保。
丁菊茗這一刻卻不知道,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令狐滿月!令狐滿月!好一個令狐滿月!現在這是畏罪潛逃了嗎?」太後情緒激動,目赤欲裂。
婉兒是她和皇上出于對林冬合的愧疚,安排在林冬合身邊的,婉兒也算爭氣,去了沒多久就懷了林冬合的孩子,可現在卻是一尸兩命!
此番亂子一出,眾人嘩然。
太子面沉如水,不動聲色。
在他身旁,爾若經過短暫的怔愣之後,眼底迅速劃過一絲幸災樂禍。
「皇女乃女乃,孫兒相信滿月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孫兒只知道,滿月是在往御書房與孫兒會合的時候失蹤的,孫兒也在找她,並非什麼畏罪潛逃!」
林冬曜沉著出聲,思緒卻轉的飛快。
「來人!去查查有沒有人看到過令狐滿月!」
太後自然也不會就此下結論。
不一會,之前曾目睹過滿月的宮女太監都被帶到了大殿。
「回太後,奴婢之前見柔懷王妃腳步匆匆的朝御書房跑去,似乎是有什麼急事找王爺。」
「回太後,奴才也是看到王妃幾乎是跑著朝御書房的方向而去,王妃身邊也不曾帶著任何人。」
「回太後,奴才之前也見到王妃匆匆走過甚是著急,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之前見過滿月的一個宮女兩個太監的話如出一轍。
太後重重一拍太師椅扶手,厲聲喝道,
「東曜!你都听到了!你還有何話說?!你現在還想袒護你的王妃不成?」听了這幾個人的供詞,太後對事實是深信不疑。
雖然令狐滿月平時所作所為令她滿意,但沒有子嗣卻是事實,看到懷了身孕的玩兒難免會有嫉妒不滿之心!就算令狐滿月不是故意撞倒婉兒的,也是失手害死婉兒和孩子的凶手!
「皇女乃女乃,孫兒與滿月成親半年,對她的人品深信不疑!滿月生性淡漠隨意,絕對不是嫉妒沖動之人!孫兒願意以性命擔保!此事絕對與滿月無關!」
林冬曜此話一出,太後氣的手都在發抖。
「你——你這是在威脅哀家?用你的性命威脅哀家?你當哀家真的不敢罰你是不是?!
此刻,在太後眼里,林冬曜無疑是冥頑不靈,事實面前還不肯面對現實。
「王爺!你真是不可救藥!這婉兒臨死之前說的話難道還有假?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婉兒總不可能用兩條性命來冤枉跟她無冤無仇的令狐滿月吧!」
皇後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這時候,不是太後說就是她說。
反正她這個皇後再不受寵,六宮之首的身份還擺在那里。
只是皇後開口的時候,眼神明顯是試探的看向林簡的方向。
但見林簡面沉如水,不露絲毫情緒在外,再也不是之前那般,但凡牽扯到令狐滿月的事情就暴跳如雷的時候了。
皇後這才稍微定了定心。
「皇女乃女乃!請為孫兒做主!為無辜死去的婉兒,還有她月復中尚未存活的骨肉做主!孫兒對婉兒一直是寵愛有加,婉兒也與孫兒琴瑟和鳴情投意合!如今就這麼去了,還失去了孩子!皇女乃女乃!孫兒不知如何面對這個結果!一切但憑皇女乃女乃做主!」
林冬合沒有表現的如之前那般憤怒無措,滿臉都是悲憤痛苦的表情。
如此苦肉計,自然更適合在太後面前表演。
若他大吵大鬧,太後反倒還會說他為何不多派幾個人保護婉兒,婉兒出事,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如今他卻是悲痛欲絕,含淚傾訴自己與婉兒的感情,令太後心底動容,對他更是愧疚,對令狐滿月則恨意加深。
「皇女乃女乃,既然二弟如此痛苦,他也不適合繼續留在這里,還是讓他回去等消息吧。為今之計,還是盡快將令狐滿月抓回審問!」
一直默不吭聲的林簡沉沉發聲,與他以往的溫潤輕柔完全不同。
此刻,只有站在他身後的蘇康明白將要發生什麼。
最近一年來,太子殿下的脾氣變得喜怒不定,對手下要求嚴格,即便是對待令狐驚烈也從不縱容任何錯誤,照罰不誤。而殿下每每有此刻這般低沉氣息之後,稍後不久,太子府都會有人遭受重罰!
只是這一次——太子的目標應該是太子妃!
因為在此之前,蘇康出去調查柔懷王妃行蹤的時候,曾查到有人目睹太子妃出現在璇璣宮附近,而且行蹤詭異,似乎是在找什麼人,過了沒多久,柔懷王妃就離開璇璣宮,繼而失蹤。
蘇康只是據實稟報,現在看來,沒任何確鑿的證據指明太子妃跟柔懷王妃失蹤有關,但太子未必如此想。
此刻,爾若對這一切還蒙在鼓里。她眼底是壓抑不住的陣陣竊喜!令狐滿月也有今天?真可惜不是她親自收拾她!
「來人!就是將皇宮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令狐滿月找出來!哀家倒要看看,害死了哀家的重孫,她還能逃過哀家的天羅地網不成?!」
太後一拍太師椅扶手,恨恨出聲。
「皇女乃女乃!滿月姐姐沒有害死婉兒!是婉兒誣陷滿月姐姐!」
這時,一道清脆明朗的少年聲音脆生生響起,眾人同時朝大殿門口看去。
眼前場景,令人倒吸一口涼氣。
「滿月!」
林冬曜率先沖了過去,從林南身邊抱起滿月搖搖欲墜的身子。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林冬曜整顆心都要跳出來的感覺。
她出現了!
「南德?怎麼是你?」太後看到滿月的第一瞬自然是憤怒至極,可當她看到林南的時候,卻又明顯繞不過彎來。
「令狐滿月!你害死了婉兒和本王的骨肉!現在還敢回來!你又想耍什麼花招?皇女乃女乃!快命人將她拿下!」
林冬合想要先發制人,當他看到令狐滿月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妙!
令狐滿月是應該出現在這里,但是不應該是被林南帶回來!而應該是被太後的人找到!
之前他在御書房外確認四下無人,親手打暈了令狐滿月,將她帶走留在隱蔽假山上,如此短的時間,令狐滿月不會醒來!更加不可能被只有十歲的林南找到!那麼高的假山,林南這種弱不禁風的身子,根本爬不上去!
他的計劃已經是萬無一失了!
難道這一次令狐滿月還能逃月兌?!
不!絕不可能!
只要他一口咬住婉兒臨死前說的話,令狐滿月就沒有月兌罪的機會!不管她和林冬曜說什麼,太後始終還是相信婉兒臨死之前說的話!
「來人!先將令狐滿月拿下!」
太後冷喝一聲,旋即看向緊緊擁著滿月的林冬曜,
「東曜!注意你的身份!現在死的可是哀家未來的重孫!放開她!」
太後聲音提高了八度,可林冬曜卻始終不為所動。
「皇女乃女乃,現在滿月回來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在此之前,孫兒不會讓任何人踫她一根汗毛!孫兒之前說過,若她真的做錯了,孫兒願以性命陪伴,證她清白!」
林冬曜如此說,等于公然挑釁太後威嚴地位。
「王爺,我沒事。先放開我。」
滿月喘了口氣,氣息凌亂而沉重。
「你是不是哪里受傷了?」林冬曜關切的打量她全身上下。
她臉色蒼白絕不是裝出來的!況且身子還在發抖,她一定是哪里不對勁。
「王爺,先放開我!讓我跟太後說話。」
滿月輕輕推著林冬曜的手,一時之間,看的太後暴跳如雷,
「夠了!你們在哀家面前演什麼戲!東曜!哀家最後一次警告你!放開她!哀家要親自審問她!」
話音落下,太後豁然起身。
這一刻,太後顯然是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包括對林冬曜的耐心!
林冬合陰郁雙眸定定的看向林冬曜和滿月,牙關緊咬,眼底漫過滿滿的嫉妒和報復的戾氣。
林簡則是眨了眨星眸,面上看似雲淡風輕,可隱在寬大衣袖下的大手卻是握緊了拳頭,指關節甚至發出互相摩擦而出的聲音。
剛才那一刻,林冬曜沖向滿月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時,他也霍然起身,只不過他的雙腳卻沒有離開原地,胳膊被蘇康死死拉住!
若不是蘇康,出于本能——當他看到面色蒼白的令狐滿月,下意識的就會沖過去。
但他起身的動作還是落在了爾若眼中。
爾若什麼也不說,只是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呆呆的垂下眸子,這一刻,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愈加顫抖的離開。她假裝掩嘴咳嗽了一聲,卻是快速將壓制病情發作的藥丸送入口中。
這藥丸是女乃娘令她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的。
之前她還認為是女乃娘太過小心了!經過這半年修煉,難道她還會因為太子或是令狐滿月的事情而沖動到引起病發嗎?
如今看來,是該說女乃娘有先見之明,還是說太子在她心目中始終佔據著重要的地位呢?
藥丸只能暫時壓制住她暴躁的脾氣和不受控制的情緒,但卻不能減少她此刻的痛苦!
嫉妒的痛!
仇恨的痛!
不甘的痛!
還有深愛得不到回應的痛!
她心底無數次的呼喊著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呼喊的太多次,她都以為她的呼喊永遠都只是徒勞了,因此就會麻木——
可今天,她比任何時候都痛!
任何時候,太子心中,最關心的始終只有令狐滿月!
不曾變過!
而太子對她也自始至終沒有變過的漠視!嫌惡!
女乃娘說過,她經歷的痛還不夠!如果她海能感覺到男人帶給她的傷害痛苦,那就永遠不到她變得真正強大的時候!
她似乎看不到前方的曙光了——
太後再次下令,眼看就要先處罰林冬曜開刀了,滿月輕輕推著他胳膊,沖他搖搖頭。
「王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我清清白白,也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