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去復查了眼楮,結果讓醫生都為之震驚。
康復得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她從眼科出來,沒想到冷梟會在外面等她,她一出來,拉著她就問,「怎麼樣?」
想到剛才他跟何碧的糾纏,流蘇撇撇嘴,不著痕跡的躲開了他的觸踫。
她闊步上前,冷梟眉頭一擰,大步跟上去,「蘇蘇,眼楮到底怎麼樣了?」
「很好,不勞你操心
听著這酸溜溜的話,冷梟知道,她就為剛才何碧給他送早餐的事生氣了。
他很無奈,走上前拉住她。
流蘇再想躲開,他卻是拉緊了她的手不放,「傻丫頭,這種醋你也吃啊?」
流蘇有些負氣的瞪著他,「誰說我吃醋了?放手啊,我要去找小飛哥
她的眼楮好了,全都是司徒青玄的功勞,她必須要回去跟他們爺孫三人說聲謝謝。
一听說找楚易飛,冷梟的臉垮了,「你找他做什麼?」
「你管得著嗎?」
她使勁抽自己的手,可怎麼都抽不開。
冷梟瞪著她,「我為什麼管不著?蘇蘇,你又要跟我鬧是不是?」
「誰跟你鬧了,你放手啊,拉著我做什麼,你不是有手術嗎?都幾點了,你還不快去
「那你告訴我,你找楚易飛做什麼?」
流蘇很無奈,瞪著他實話實說,「我的眼楮啊,被別人一個星期就治好了,治好了後我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我找他帶我去見那個人,不行嗎?我看你比我更小氣,還不放手?」
這麼一听,冷梟方才落心,可又舍不得她離開,他又要做手術,這可如何是好。
「你還不放手啊?」流蘇瞪他。
冷梟勉強放了手,可又抓著她的肩膀,凝視著她說︰「那問了以後,回來醫院找我,我做完手術,我們再一起去見那個人,嗯?」
「知道啦!」流蘇有些不耐煩。
「那我先去做手術了?」冷梟還不想走。
「還不快走流蘇催促著。
卻見冷梟可憐兮兮的盯著她,「就不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流蘇裝傻。
「笨蛋冷梟點了下她的額頭,俯身過來輕輕往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笑著朝她揮手,「記得回來找我,我手術時間差不多三小時,三個小時候我出來,必須看見你,嗯?」
流蘇羞紅了臉頰瞪他,「知道啦,快去吧!」
冷梟一步三回頭,再不舍,可還是消失在了流蘇的視線里。
流蘇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覺得自己真有點兒小心眼,別人喜歡他,那不就證明他好嗎,她干嗎生氣。
再說,她不是不清楚,那個男人心里只有她,她應該很放心才是。
誒,下回不要再這樣了,還是好好跟他在一起吧,免得讓別人趁虛而入。
心里想著,埋頭朝醫院門口走去,豈料,那個什麼何碧的,竟然又給冒出來了。
「流蘇
听到聲音,流蘇腳步一頓,只見何小姐穿著一身白大褂走過來,對著她笑盈盈的,像是吃了蜂蜜似的。
流蘇苦笑,「找我有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嗎?」她走過來,自來熟的伸手搭在流蘇肩膀上,「同學一場,之前因為你一直生病,也沒怎麼跟你說說話,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唄!」
流蘇側身,輕而易舉的躲開了她的觸踫。
何碧有些尷尬,但依然笑著。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改天吧!」
流蘇說著,正要走,何碧又上前拉住她,「其實,我也沒什麼事,這個,你看看,或許你會明白的
丟給流蘇一份報紙,何碧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流蘇莫名其妙,低頭看著手中的報紙,當看到冷梟一身西裝革履,跟何碧站在舞台上,被媒體稱為郎才女貌時,她怔了下。
這個場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好像就是上次司徒青玄帶她去參加什麼大學生電影節。
對,就是那天晚上。
可何碧給她看這個做什麼?想證明她跟冷梟是郎才女貌?想警告她,冷梟是她的,叫她離冷梟遠點兒?
這個女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流蘇不屑,走到垃圾桶邊丟掉報紙,然後昂首挺胸,朝醫院大門走去。
她身上沒帶電話,只能直接打車去楚易飛的律師事務所。
可沒想到,剛出醫院,就看見一堆人圍在旁邊的石欄邊,對著什麼指指點點。
流蘇好奇,走過去扒開人群一看。
地上,坐著一個少年,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沒有穿鞋,像個傻子一樣,抱膝就那樣坐著。
旁人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流蘇平時候雖不愛多管閑事,可不知道怎麼的,看見地上坐著的少年,她的心里,突然萌生起了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很想,很想對他施舍一份愛心。
最後,她還是蹲,問那個髒兮兮的少年,「同學,你在這里做什麼?」
少年聞聲,抬頭,迎上了流蘇的眼楮。
在一剎那間,流蘇驚奇的發現,這個少年的眼楮,好清亮,好漂亮,他的樣子,看上去不過就十五六歲。
十五六歲的少年?流蘇下意識聯想到了司徒青玄的弟弟,他也是十五六歲。
可轉眼,她又沒把他們倆聯想到一塊兒去。
在流蘇的記憶里,那個少年應該很干淨,陽光,清秀,而眼前的這個……
她回過神來,伸手去踫他,「你是怎麼了?怎麼會淪落成這樣?你是一個人嗎?你的家里人呢
少年還是不說話。
旁邊的路人說,「別跟他說話,他好像是個啞巴,不過,我們在這里說他好久了,他頭都不抬一下,小姐你一來說話,他就抬頭看你
「是啊,你們看,他的眼楮真好看,臉上要是不髒,估計也是一個小帥哥吧!」
少年又低下頭,旁若無人一般,對周圍的人不理不睬。
流蘇好奇極了,他不會說話?難道也听不見嗎?
他會坐在醫院門口,是不是想治病,沒錢啊?
想到自己生病之前,捐助了不少善款,現在就有一個有困難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她沒有理由不幫他啊。
她突然伸手去扶那個少年,「弟弟啊,你起來,跟姐姐走,姐姐帶你去換身衣服,然後再帶你去醫院看病,好不好?」
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躲開了他的觸踫,顯然,他的樣子有些膽怯。
流蘇好說歹說,還配上那面癱似的笑,終于說服了少年,少年才勉強的起身,跟著她離開。
醫院附近有一個大商場,流蘇帶著他去買衣服,少年很乖,雖然不能說話,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見,就緊緊的拽著流蘇的手,跟她一同去商場。
流蘇在商場的店里挑選好一身青少年穿的衣服,鞋子,遞給少年,示意他去更衣室換上。
他至少還知道流蘇在說什麼,抱著衣服就去了換衣間,當他走出換衣間時,整個人的樣子,驚呆了店里的所有人。
「天哪?你們快看,那個少年,簡直……」
「天哪,剛才還髒兮兮的,換身衣服下來,竟然這麼好看
「是啊,好帥氣啊
流蘇也被他的樣子震撼到了。
他真的很帥,那樣的帥氣,仿佛透著一股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妖孽氣息。
流蘇下意識的又想到了司徒青玄,對,這個少年的樣子,就跟他的樣子差不多。
轉念間,她又不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了。
她上前拉過少年站在鏡子前照了照,「你喜歡嗎?」
少年笑起來,點點頭。
流蘇看著他的笑,又被狠狠的感染了一下。
天哪?這個家伙,要不要這麼好看?
不對,他能听見?
流蘇激動的拉著他問,「你能听見?只是不能說話?」
少年抿著唇,神色有些落寞,點點頭。
流蘇明白了,又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搖搖頭,意思是他不知道。
流蘇就好奇了,再想問他的家人,問他為什麼會在這里,可想到他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或者他根本就沒名字,就懶得開口了,拉著他了商場的洗手間,幫他洗臉,刷牙,洗手。
然後,再帶他去餐廳大吃一頓。
他好像很久都沒吃過東西了,中餐一端上來,抱著盤子就狼吞虎咽。
看著他吃東西的猴急樣兒,流蘇若有所思著。
突然,她眸光一閃,盯著少年說︰「要不,你以後就跟我在一起吧,我給你取個名字,叫流年,好不好?」
少年抬起頭,對著流蘇靦腆一笑,點頭。
流蘇也笑了,喃喃的念著,「流蘇,流年?我覺得,我們倆好有姐弟像,就這樣定了,你以後就是我弟弟,你慢點兒吃,吃飽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病
少年邊吃,邊听她講,「你造嗎?醫院里有個了不起的教授,你的情況,他肯定會幫你的,你見到他後,要禮貌的……」
想到他不會說話,流蘇頓了下,「算了,反正你是我的弟弟,也可以不用對他禮貌的,有我在,我一定會讓他們給你最好的治療
流年吃飽了,模著肚子對流蘇發笑,流蘇模模他帥氣的額頭,誒,覺得他頭發有些髒,她又突發奇想,帶著他去發廊弄個頭式。
弄好頭式出來,現在的流年,比起剛才在醫院門口衣衫襤褸的少年,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流蘇看著他帥氣的樣子,心里樂開了花,感覺自己撿到寶了。
冷梟要是看見他,肯定也會妒忌的。
因為這個家伙,太帥了,比冷梟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