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梟回到家,果真沒給流蘇提起楚易飛有孩子跟妻子的事。
日子還是正常的過著,估計也要不了兩天,等楚易飛辦完手上的工作,就會親自來流蘇面前說了。
可世事難料,還不等他親自來說,事情就提前暴露了。
那是某天中午,流蘇畫廊里沒課,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某人的緣故,她硬是在外面買了食材,回家炖雞腿送去醫院。
她知道,冷梟天天在醫院的食堂吃飯,那天天吃,味道總是有點兒難噎,所以她干脆親自炖點兒好吃的送去給他吃。
人剛走進醫院,就踫見唐宗曜沖沖的朝這邊趕過來,見到她後,熱情的打著招呼,「嗨,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流蘇下意識的把雞湯藏在背後,笑盈盈的問他,「你這麼沖忙,干什麼去?」
那男人笑了笑,走過來曖昧的貼在流蘇耳畔低喃,「相親,你要不要去跟我參謀參謀?」
「相親?」流蘇睜大眼楮打量他,這男人啊,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又是白衣天使中的戰斗機,全天下這樣的好男人哪里去找啊,他竟然還相親?
流蘇渾身一陣顫栗,趕緊說道︰「得了吧,你要是相親,那多少姑娘排隊等著你挑啊!」
唐宗曜有些負氣,「那你願意排隊讓我挑嗎?」
知道他又在開玩笑,流蘇笑道︰「可以啊,不過你先問問冷梟遠不遠先。」
「就知道你愛耍我,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趕時間,拜拜!」
流蘇笑著跟他揮手,瞧著他沖忙遠去的背影,她遐思的想了想,這人,穿得華光亮展的,真的去相親嗎?
要是真去相親,哪個女人會那麼幸運被他挑上啊。
流蘇正想著,突然後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撞了自己一下,她轉身過來一看,是個足球。
足球?誰的足球?
她正準備彎腰去撿,足球突然被一孩子抱起來,笑兮兮的對她說︰「對不起阿姨,蕭蕭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蕭蕭嗎?」
看著這孩子這麼懂事,而且年齡也不大,流蘇笑了笑,模模他的腦袋點頭,「嗯,原諒你了,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蕭蕭,楚蕭蕭。」
「楚……」流蘇听到這個姓氏,下意識的想到了楚易飛。
楚易飛啊,她的小飛哥,好像好久都沒跟她聯系了,他最近過得還好嗎?
眼眸里剛閃過一抹失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女人的叫聲,「蕭蕭,你在那邊做什麼呢?」
聞聲,楚蕭蕭扭頭,看見自己的母親時,他抱著足球對著母親揮手,「媽媽,蕭蕭不小心把球撞到這個阿姨了,蕭蕭在跟她道歉呢?」
桑伊一听,趕緊走過來拉過蕭蕭,正準備也給流蘇道歉的,可當她看見流蘇的那一張臉時,桑伊怔住了。
是她?
就是楚易飛錢包里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她?
桑伊的臉色唰的就白了,忙拉起蕭蕭,轉身就走。
流蘇很郁悶,她都想友好的跟孩子的母親打個招呼的,沒想到她一看見自己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似的,轉身就跑。
可那女人也才轉身,正對面就出現了楚易飛。
流蘇很震驚,正準備上前去跟他打招呼的,沒想到有個人比她快一步,先跑過去就「爸爸爸爸的喊。」
爸爸?
流蘇看著剛才那小男孩,抱著楚易飛的腿,一個勁兒的喊爸爸時,她更覺得不可思議了。
整個人僵硬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楚易飛也看見她了,中間還有個桑伊。
三人直貫穿成為一條直線,桑伊看著對面的男人,可對面的男人卻透過她,看著她後面的女人。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三個人就那麼對視著,沒有一個人出聲打破其中的沉悶。
不知道多久,不遠處傳來冷梟的聲音,「老婆,你過來做什麼?」
聞聲,流蘇猛地回神,眼楮還直勾勾的盯著楚易飛,她問,「那個孩子,為什麼要叫他爸爸?」
冷梟瞪向楚易飛,示意他趕緊抱著孩子走,他來解釋。
可楚易飛不趕,拉著孩子來到桑伊面前,讓桑伊把孩子抱走。
或許此刻最委屈的就是桑伊了,可心里再難受,她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咽下去,牽著兒子離開。
她知道,她答應過楚易飛的,在外面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系,所以現在,她必須帶著兒子離開。
看著那對母子離開,小孩還不時的回頭來看著楚易飛,目光是那麼的依依不舍。
流蘇轉眼看向楚易飛,問他,「怎麼回事?」
眼楮里除了震驚,就沒別的情緒了。
楚易飛也很清楚的看見了她的不在乎,走過來,笑了笑,習慣性的伸手去模流蘇的腦袋。
「這事兒,說來話長,回頭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流蘇打開他的手,一臉生氣的樣子,「就現在說,那孩子,為什麼喊你爸爸?」
「蘇蘇,這事我知道,我回家告訴你吧!」冷梟出聲。
流蘇不理他,把雞湯扔在他手里,瞪向楚易飛,「你說,就在這里說,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看她是動真格的了,楚易飛跟冷梟對視一眼,覺得瞞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簡短的把事情的大概說了出來。
听後,流蘇更覺得不可思議了,「他們既然是你的老婆孩子,你干嗎不讓我們知道啊?」
楚易飛張嘴,想說什麼,冷梟搶著接過來,「他不是怕你誤會嗎?」
「我誤會個屁,你這頭畜生,一定是把他們母子暗地里養著,過著那種見不得光的生活。」流蘇說著,氣結的撲過來就打楚易飛,「天底下有你這樣做老公父親的嗎?我打死你。」
楚易飛站著不動,硬生生的挨了她幾拳,流蘇還要打,冷梟趕緊拉住她,「蘇蘇,別沖動,他也知道錯了,從今以後,他會好好善待那對母子的。」
「不是好好的善待,是把他們當菩薩一樣的供著,楚易飛,我警告你,你必須要風風光光的把孩子的媽娶進門,不準再委屈人家了,听見沒?」
楚易飛點點頭,突然像個孩童般,低著頭道︰「好,我知道了,風風光光的把他們母子娶進門。」
「這就對了嘛!」流蘇突然笑起來,拍拍楚易飛的臉,「那你們倆聊,我去找孩子的媽媽談談。」
說著,轉身就跑開了。
看著流蘇那突然變臉的樣子,楚易飛哭笑不得。
冷梟伸手拍他,挑眉道︰「我說的沒錯吧,她壓根就不會在乎。」
楚易飛心里有些受傷,「哎,早知道她不會在乎,我就早點好好的善待那對母子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冷梟打開溫壺,聞了下,味道倍兒的棒。
「這女人,果真跟以前不同了,炖出來的東西,哎呀,美味死了,你要不要也嘗嘗?」
楚易飛滿目冒精光,「可以啊。」
「可以個屁。」冷梟抱著溫壺走了。
楚易飛追上來,「讓我嘗嘗嘛,味道到底有多棒。」
「叫你老婆炖去。」
「我老婆不會。」
「不會叫她學啊,女人不能慣著。」
「冷梟,你這這話都不臉紅的哦,以前,都是誰最慣老婆了?」
冷梟頓住腳步瞪她,「那是我老婆,我慣著她怎麼了?」
楚易飛無語,「我不能怎麼,你愛慣就慣吧,不過我們事先說好的,你女兒長大了嫁我兒子。」
「滾。」
「你叫我滾我就滾啊,多沒面子。」趁冷梟不注意,楚易飛一下子從他手中搶過溫壺,然後迅速打開抱著喝了一口湯。
剛喝下肚,月復部猛地被冷梟一腳踹過來,「你他媽的還真敢跟我搶著喝啊!」
「靠,不就是喝了一口嗎?你至于下這麼毒的手嗎?」
楚易飛痛得蹲,對剛才那一口雞湯,喝得意猶未盡,唇留余香。
「什麼東西都可以搶,可這東西,是你敢搶的嗎?」
冷梟邊抱著溫壺邊喝湯,那樣子在大庭廣眾下,說不出的滑稽可笑,就生怕楚易飛再冒起來跟他搶似的。
楚易飛瞪著他,「冷梟,你給我記著,我老婆炖的,可比這好吃多了,切,蘇蘇那什麼手藝,難吃死了。」
他就看不慣冷梟那副為老婆沾沾自喜的樣子,忍不住就冒出來吐槽幾句。
「你老婆好吃是你老婆的,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嗎?只是,下回再敢偷吃我老婆煮的任何東西,我削了你的皮。」
楚易飛嘶啞咧嘴的站起來,不甘示弱,「我才不稀罕你老婆的呢,好像全天下就你一個男人有老婆似的,要不要我們比比,下回出去搞個野春,讓他們倆在一起弄飯,看看誰的老婆煮東西最好吃。」
冷梟又不是傻子,那麼容易就上套。
他又一腳飛過來,「滾你大爺的。」
然後津津有味的啃著溫壺里的骨頭,像條狗似的,邊啃邊離開。
沒錯,此時的冷梟,在楚易飛眼里,就被他狠狠的鄙視成了一條狗。
只有狗才會像他那樣在大庭廣眾下啃骨頭,男人的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