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明媚,是個好天氣,連帶的連心情都很不錯。
落蕎心從花園里鍛煉身體回來,換了身衣服下樓吃早餐,洛繁昔揉著眼楮被女佣帶下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當看到落蕎心的時候人瞬間就精神了不少,邁著小步子就向落蕎心跑去。
「姐,昨晚我什麼時候睡著的啊,我竟然都不知道」。
落蕎心模了模他的頭發,「你個小懶豬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小蘭把你抱回你房間去,你是不是還要賴在我的床上啊」。
「啊」?洛繁昔張大了嘴,眸子里的狡黠一閃而過,「好吧好吧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情就生氣的對吧對吧」,說著蹭著她的胳膊搖啊搖的。
洛非紜坐在對面,頭都沒抬,但是冷冷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廢話那麼多,趕緊吃完早餐上學去」。
洛繁昔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對著洛非紜的方向做了個鬼臉,這才拿起面前餐盤里的三明治狠狠的咬了一口。
慕容連思掩去眸子里的情緒,看向落蕎心,依舊是溫柔端莊的聲音,「,上午想去哪里玩呢?告訴媽媽……」
「媽媽」,落蕎心目光定定的看向她,打斷別人的話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情,但是面對著這樣一位高雅貴氣的女孩卻完全不會覺得有失禮貌,甚至會有種「本來就該如此」的錯覺。
其他三人都看向她。
「以後請叫我蕎心,這是我在孤兒院時候的名字,並且我希望這也會是我以後的名字」。
慕容連思哽了哽,半晌溫柔的笑道︰「蕎心,洛蕎心,真是個好听的名字,好,媽媽以後叫你心兒好了」。
落蕎心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多說什麼,心兒,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阿飛可以這樣叫她,至于其他人根本沒有資格,但是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看了看身邊的洛繁昔,看起來有些遲疑的說道︰「媽媽,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答應」。
「心兒,和媽媽怎麼還那麼見外呢?無論什麼事情媽媽都會答應你的」。她笑的好不慈愛,完全一副疼女兒的樣子,周圍不明真相的女佣一臉羨慕的看向落蕎心。
洛蕎心心底嘲諷,面上絲毫不露,「在孤兒院的時候老師只是簡單的交我們一些常識性知識,所以我也想像弟弟一樣去學校讀書,多學一些有用的知識」。
她的目光中流露著對上學的渴望,旁邊的洛繁昔開心的拍著手指,「噢耶,姐姐來我的學校吧,那樣我就能每天和姐姐一起上學放學啦」!
慕容連思只是笑著卻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洛追肜這時看向落蕎心,「這件事情我來辦,你只管等著去新學校上課吧」。
落蕎心注意到慕容連思有點繃不住的臉色,甜甜的笑了,「謝謝爸爸」。
洛追肜沒有多說什麼,看了落蕎心一眼,點了點頭。
這時洛非紜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丑,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不還似的,滿身陰沉的氣息讓身邊的女佣大氣都不敢出。
落蕎心低頭咽下一口香腸,嘴角的冷酷笑意被很好的掩藏了起來,醫院打來的電話嗎?看來她有必要給小泉井回一個電話,贊一下他辦事的效率,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功夫,事情就完美解決了。
洛非紜陰沉的目光盯著落蕎心看了幾秒,確定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這才對著慕容連思和洛追肜說道︰「爸媽,我有點急事和你們說,吃完早餐到書房來一趟」。說完起身離開,身影消失在樓道口。
……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書房里,慕容連思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聲音尖利,完全喪失了平時的優雅端莊。
洛非紜雙手插兜,聲音依舊冷漠的不含一絲感情,「剛剛醫院來電話了,化驗結果顯示配型不成功」。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嘴里喃喃著,手指捏緊了洛追肜的衣服。
洛追肜起身把慕容連思抱在懷里,伸手輕輕的拍在她的背上,「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呢,我們再耐心等等,總會配型成功的」。
慕容連思一把推開他,「到現在了你還在騙我,恐怕你心里正松了一口氣呢,用一個女兒去換另一個女兒的命,大公無私的你做得出來嗎」?
「連思,你……」。
「我什麼」,慕容連思步步緊逼,「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洛追肜你是太傻還是太天真,一個母親難道連自己生的孩子都分辨不出來嗎」?
洛非紜震驚的看向兩人,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洛追肜嘆了口氣,「我早該料到的」。
慕容連思卻冷冷的睨著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早該料到什麼?是不該把她抱回來,還是欺騙我說是我生的孩子」?
洛追肜捏著她的肩膀,「連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洛追肜,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從現在開始,你的這個女兒和我們洛家沒有任何關系」。
洛追肜不解的看向她,「不是你提出把她接回來的嗎」?
慕容連思冷冷而笑,笑容說不出的涼薄︰「那是她還有利用價值,但是現在,連我的茜兒都救不了,留著她還有什麼用」。
繼而又將目光狠狠的瞪向洛追肜,「這九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情嗎?你是想做三個孩子的好爸爸呢,還是做一個女兒的好爸爸,你自己選擇,哼」!
「原來你都知道」,洛追肜震驚的看向慕容連思,他仿佛是第一次看清身邊的女人,昔日的端莊大方全然不見,儼然一副被妒火沖昏了頭腦的樣子。
書房外的走廊上,落蕎心背牆而立,陰影里完全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呵、她的好「媽媽」說得真理直氣壯,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把她棄如敝履?那前世呢,她配型成功後,他們又是如何對她的,無論她有沒有利用價值,對這一家子人來說,完全把她當成了仇人。
那她又何至于手軟呢,更何況……不知想到了什麼,落蕎心眼珠深了深,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