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大海中是不可能停的,簡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失控了,但看船離雲錦越來越遠,她就慌亂的不行,惡狠狠的瞪了喬心一眼,快速返回船艙里了,再出來時手里拿著一盤繩子,她把繩子舉到頭頂上繞了好大一圈,然後遠遠的朝雲錦扔了過去,嘴里大聲喊道︰「接著」。
雲錦抓著繩子,總算爬上了船,即使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絲毫不損他邪魅風流的模樣,雖說他很厲害,很有能耐,但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中還不是一籌莫展,簡趕忙奔到他身邊,關系的問道︰「你沒事吧」。
雲錦搖了搖頭,眼角卻撇到喬心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里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懊惱、、尷尬、後悔等等等等,不過看到喬心沒有一點事情後,他總算是放心了。
「你還會游泳」?雲錦接過簡遞來的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遍問道。
「是啊,我會的東西還多著呢」。喬心甩了甩頭發,晶瑩的水珠漫天飛舞,心里冷哼了聲,她五歲之前不知道被賣了多少次,其中有一家就是漁民,她五歲的時候就能在水底憋很長時間的氣了。
雲錦愣了愣,笑著接口︰「哦?是嗎?那我等著」。
喬心聳了聳肩,轉身準備進船艙,沒想到雲錦又叫住了她,這次喬心很不忿的轉身︰「要讓我知道你真的找我有事」。
「和我回去吧」。他停下手里的動作,目光緊緊的逼視著喬心。
喬心挑了挑眉,心口涌上的浮躁霎時消失的干干淨淨,恢復一片冷靜,她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來他已經想清楚了,真的要讓自己踏入他的地盤。
「哦?以什麼身份」?
「有我這麼個帥氣多金的師傅是很多女孩的夢想」。說著撩了撩額前的碎發,故作一番自戀的姿態。
喬心很諷刺的笑了,只是那笑容沒有惡意,純粹是被他那自戀的話給惡心的,她抱臂靠在船身上,海風悠悠拂過臉頰,連神情都帶著一絲怠懶。「可是我還要上學啊,拉下的功課太多了,為了保住我的第一名,回去得挑燈夜讀了」。頗為苦惱的揉了揉額角。
雲錦要吐血了,他差點忘了面前這個月復黑的狐狸還是個學生呢,「功課我來給你安排,絕對比你在學校學到的要多」。
悠悠的嘆了口氣,喬心抬眸望向蔚藍清澈的海面,「可是我不想月兌離現實的生活啊」!
雲錦咬牙︰「你到底想要怎樣」。
喬心狡黠一笑,露出燦白的貝齒,眸光亮晶晶的,與平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截然不同,十足的精靈可愛。
雲錦被這樣的喬心晃了一下眼,又直覺的認為喬心心里絕對算計著什麼。
下一刻、果然——
「師傅……」嬌滴滴的,令雲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心地不知為何,突然涌上了一股暖流,他自覺定義為這是長時間沒和女人打交道了。
「干嘛」?他抱緊自己的雙臂,一副我是正人君子不要非禮我的樣子。
喬心忍著心底的月復誹,跑到雲錦身邊,搖著他的胳膊,「當你的徒弟可以,但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你不能逼我,還有啊,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能逼我,我這人是很有原則的,比如什麼殺人啦放火啦之類的……」。
雲錦的臉越來越黑,大有烏雲壓頂的趨勢,怎麼,他雲錦收個徒弟還這麼多條件啊,他是收徒弟啊還是收女兒啊,當然他心底的小九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後喬心給了一句話總結︰「總之,以上的你不答應我是不會同意做你徒弟的」。
呦呵,這還威脅上了啊,雲錦斜瞥著一臉義憤填膺狀的喬心,一臉的似笑非笑,眸光里的輕佻顯而易見,他抬手捏上喬心的下巴,喬心頭一偏躲了過去。
「你要是不答應的話下了船我可就回家了」。喬心一個旋身離了他身邊,笑嘻嘻的站在不遠處望著他,白日光落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肌膚泛著奇異的光澤,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振翅的蝴蝶,雙眸亮晶晶的像落入了漫天繁星。
雲錦覺得有些刺眼,他慌忙移開的目光望向遠處。半晌點了點頭︰「好」。
簡臉色早就難看的不得了,見雲錦竟然真的答應了,氣憤的不行雲錦是什麼身份?竟然答應收這個丫頭當徒弟,這本身就讓她嫉妒的不行了,這丫頭竟然還得寸進尺的提那麼多過分的要求,再看她笑的燦爛的姣美容顏,簡真的控制不住想沖上去撕了她。
「歐耶」,喬心比了個剪刀手,跑到雲錦身邊,仰著臉問他︰「既然我現在算是你徒弟了,你以後會把你的本事都傳給我的是吧,如果有人欺負我的話你會幫我出頭的是吧」。手指扯著他的衣角,眸光晶晶亮,褪去漠然冷清,這樣的喬心,可愛、伶俐的讓人愛不釋手。
心底的某塊地方突然就融化了,雲錦有些呆愣的看著變成話嘮的喬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喬心不滿的扯了他衣服一下,他猛的清醒過來,心底暗暗責怪自己的大意,他一直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心,不論何時何地,不論對面的人是誰,而就在剛才,他竟然失神了,要是對面站的人是殺手的話,他早就被解決了。
抬手模了模她的頭發,依舊有些玩世不恭的痞子樣,但眸光染上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那是當然,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我挖了他家祖墳」,他以前又不是沒干過這事兒。
挖人家祖墳,喬心縮了縮脖子,雖然她膽子很大,但這麼缺德又犯忌諱的事,他還真敢做,做他的敵人真是太痛苦了。
「好吧好吧,雲錦師傅,教訓一下就可以了,挖人家祖墳這種缺德事兒咱還是不要干了,萬一打擾了老人家休息晚上找你來了可就不好了」。
雲錦橫眉︰「你詛咒我呢吧」。
「不敢不敢,雲錦師傅您大人有大量,我是說您形象光輝萬丈,那些惡鬼看到你就自動退避三舍……」。
「哈哈哈……」。豪邁的大笑聲飄散在遼闊的海面上,驚飛了一群徘徊的海鳥。
喬心模了模額頭上的冷汗,這個雲錦雖說不靠譜了些,為人邪魅狷狂了些,但人家確實有實力啊,她剛開始還不喜歡他,但長時間相處下來,雲錦也沒刻意害過她,也就是試探了她一下,雖說試探的手法卑鄙了一些,但這個人確實有閃光點的,喬心覺得,跟著他,自己肯定能學到好些東西,她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更何況,哼哼,喬心心底冷笑,她還沒忘了雲錦吃她豆腐的事,她現在是沒本事斗不過他,但等她把他的本事都學會了之後,一定會把這筆賬好好的跟他算算,她喬心可是非常記仇的,她腦子里已經構想著未來的某一天雲錦大帥哥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狼狽的趴在地上,她腳踩他的後背,大馬金刀的霸氣女王範。
雲錦哭喪著臉告饒,「喬姑女乃女乃,小的以後再也不吃您的豆腐了」。
喬心陰測測的笑了,頗有些陰暗風,雲錦突然覺得脊梁骨有些發涼,他疑惑的看向喬心,卻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知為何,總有些不安的感覺。
當然,如果他知道喬心腦子里的想法的話,絕對會氣的吐血。
船到岸了,人都相繼從船上走下來,踏上海港,遠處早已有幾輛車子等在那里了,喬心看著這個空無一人的海港,覺得有些奇怪,她問雲錦現在是在哪里。
「我們現在在秘魯,現在坐車去機場,直升機已經等在那里了」。雲錦覺得她既然是自己徒弟了,那就要比對別人多一些耐心,因此他很好脾氣的解答。
喬心也發揮著自己不恥下問的高尚品格,反正多了一個便宜師傅,不用白不用,「為什麼不把直升機直接開到這里來」?再坐車去機場,豈不是很麻煩?
雲錦回以她一個白痴的眼神,果然還是太小,他得好好教啊,「這里可不是我的勢力範圍,任何直升機在別的國境露臉是要報備的,否則被軍部的導彈打下來你就只有哭的份了」。
喬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原來這里邊的水還很深啊。
坐著車子來到機場,果然有一架直升機等在那里,又坐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飛機,喬心再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幾人又回到了當初離開的那棟別墅,找到自己的東西,喬心先洗了個澡,又換上自己的衣服,背上自己的包走了下去。
那些人該離開的都離開了,沒一個人願意在這里多留一刻,相信經此一程他們的冒險旅程恐怕得收斂了。
空蕩蕩的客廳里只有雲錦一個人,他垂著腦袋坐在那里抽煙,稍顯黯淡的光線下,他如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顏撰取人心,嘴里吐著煙圈,更多了一絲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換了衣服,上身穿著淺灰色的v領毛衫,露出大片古銅色的泛著幽冷光澤的肌膚,穿著黑色的休閑褲,不同于穿著迷彩服的桀驁凌厲,這樣的雲錦多了些男人的柔和與青春。
听到腳步聲,他扭頭看來,一雙水藍色的幽深瞳眸泛著莫測神秘的幽光,嘴角勾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這無疑是個優秀的讓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
掐滅煙蒂,雲錦站起身來,雙手插兜的晃悠到喬心面前,眸光流轉,昏暗光線下,如世家公子般流瀉出淡淡高貴。
「怎麼,這麼晚了還要回去嗎」?那樣一雙讓女人無法自拔的水眸就這樣靜靜的盯著喬心,可惜,喬心可不是那些沒腦子的女人,她的定力一向很好,在欣賞過傅衍璣的那樣的妖孽後,她對美男基本上已經免疫了,雖然她承認這樣的雲錦確實很勾人,但她可沒有一絲的旖旎想法,雲錦的美男計想當然的失敗了。
喬心淡淡的瞟他一眼,點了點頭。
雲錦蹙了蹙眉,「這麼晚了就不能在這里將就一晚,你放心,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的對你這樣的豆芽菜下手,你盡管放心」。雲錦勾著嘴角,上下打量的喬心,仿佛他面前的喬心確實差的讓他下不了口。
喬心氣結,雖然她知道雲錦話里沒什麼意思,但這家伙總是諷刺她身材沒料還是怎麼的,她只不過還沒發育罷了,等過幾年本姑娘長大了,看你還敢不敢嘲諷本姑娘身材沒料。
喬心心底清楚的很,前世她死的時候二十二歲,雖然被摧殘的營養不良,體型偏瘦,但那時她的身材可是連洛茜兒都嫉妒的不得了,用一句話的形容那就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
喬心挺了挺胸脯,背脊挺的筆直,清澈的眸子直視雲錦︰「不了,我得趕緊回去,家里還有人等著我呢」。她剛才用手機給阿飛打了個電話,告訴阿飛她待會兒就會回去,想起剛才電話里阿飛驚喜的聲音,她的眸光不自覺的就柔和了下來,整個人平添了一抹親切。
雲錦眸光深了深,她不是孤兒嗎?怎麼家里還會有人,但看她那柔和的神色,雲錦敢斷定,那人肯定和她關系不一般。
抿了抿唇,他說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雲錦開著他那輛越野車一路按喬心指示的地點開去,離家里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喬心讓雲錦停了車子,剩下的幾百米她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車子開到門口弄出來的響聲太大了,再說如果被阿飛看到她深夜和陌生男子在一起會擔心的。
關上車門,喬心對駕駛座上的雲錦擺了擺手,笑的清甜,夜燈的清輝下,少女眸光清涼,笑容明媚,雲錦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四肢發軟,等他反映過來的時候喬心已經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雲錦鬼使神差的打開車門走下來,跟著喬心的步伐往前走,如果他想,這個世上根本沒人能擺月兌他的跟蹤,所以心情愉快的喬心也沒發現身後的尾巴。
推開白色的小木門,喬心便看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著一個人,燈火悠悠,鼻尖清風拂掠,那人以亙古不變的溫和姿勢等待著她的歸來。
仿似听到了腳步聲,少年轉過頭來,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黑暗中,唯有那雙溫潤柔和的漆黑眼珠,泛著明亮的光澤,霎時驚喜一躍而過。
「阿飛」,她輕聲的叫了一句,飛快的向她跑去,江如飛站起身來,猝不及防間一具溫軟的身軀撞進了他的懷抱。
他輕輕的吸了口氣,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獨屬于心兒的味道,他張開雙手牢牢的抱住她,呢喃道︰「心兒」。
雲錦站在柵欄外,整個人陷入黑暗中,望著那相擁的兩人,不知為何,心底掠過一抹不舒服的感覺,他捏了捏拳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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