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陳婉君曾說過,她的信件一般都會被定國公過目了後覺得沒問題才讓下人送出,收到的信件定國公府的人也會過目,于是溫凌琦不敢在回信上提有關定國公的事,只說感情的事憑心而定,總之高興就好。
陳婉君說的她不想當後娘的信是背著定國公委托很感激她的病人送的,她在京城救的人大多都是達官貴人,送個信的小事那些病人還是願意效勞的。
陳婉君的爹雖是太醫,但已經過世了,如今她的家境可以算是相當普通,能得定國公青眼,想必很多人都在嘀咕她是祖墳燒高香走了這等狗屎運,听著雖風光,其實個中苦處只有自己明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過了半年多,冷浩日成親的大喜日子到了。
因是嫡子,且近來都是冷浩日隨著冷老爺經商,在商戶人中已經混了個臉熟,雖說資質不及冷浩辰,但是畢竟還年輕,接手的又晚,能有如今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了。
冷老爺為了省事,又圖喜慶,將冷浩日和冷浩禮的親事定在了同一天,這是後來合八字找算命先生選日子時臨時決定的。
喜日當天,賓客雲集,人家兩個兒子一同成親,不賣力捧場下怎麼行?
溫家除了韓氏和兩個還小的孩子沒來,其他人都來了。
溫凌琦招待了會兒女眷後抽空將娘家人帶回房去說悄悄話,成親後與娘家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冷浩辰還要去念書,好幾天才回來一次,哪還好意思讓他再辛苦一天帶她跑趟娘家。
「娘,帆兒可有想他姐姐我?大嫂,玲兒越來越好看了吧?」溫凌琦回房後笑著問簡氏和閆氏。
簡氏放松了,陪女兒往床上一靠道︰「那混小子調皮得很,每日就沒多少閑著的功夫,問他想不想姐姐,他說更想白球,最可氣的是他還總將玲兒逗哭,白球不在家了他少了個玩伴,就將他小佷女當玩具了!」
說起兩個孩子,閆氏也笑了,溫和地道︰「玲兒很喜歡她小叔叔呢,一日看不著她還會找。」
听得溫凌琦心直癢,垮著臉道︰「家中有那兩個孩子肯定熱鬧得很,可惜我體會不到。」
「你可以也生個呀……」閆氏話一說完見自家婆婆臉上笑容消失了忙閉上嘴,暗悔自己嘴快,小姑是不急著生娃,但是婆婆著急。
簡氏發愁地望向溫凌琦的肚子︰「你說你都成親快一年了,怎的還沒動靜?今日你兩個小叔子可都成親了,別到時二房三房孩子都呱呱落了地你的肚皮還不爭氣。」
溫凌琦忙搖晃簡氏的手臂撒嬌︰「哎呀娘啊,您別操心,浩辰也說他不著急的,因為要專心念書準備兩年後的鄉試,若是早早有了孩子他會分心,公婆也被他說服了,暫時不催我們,女兒在冷家不會因還沒立刻有孩子遭排擠啦。」
簡氏不信這說辭,打定主意女兒是為了安慰她說的寬心話,眉宇間滿是憂慮。
閆氏投給溫凌琦一個歉意的眼神,為了緩解氣氛忙轉移了話題︰「有兩個妯娌同時進門,以後琦琦就熱鬧了,不知這兩人好相處與否,不過不管怎樣,琦琦是長嫂,又這麼能干會賺錢,只有讓人崇拜羨慕的份兒。」
提起這事,簡氏要操心的事又來了,皺眉囑咐︰「妯娌多了是非就多,現在就盼著那個庶媳能安分些,不要像胡姨娘那樣不老實,至于浩日的媳婦兒我讓你爹特地打听過,是個好孩子,進門後應該不會與你生矛盾。若是以前興許兩個嫡出的媳婦為家業的事會合不來,如今沒這苦惱了,以後浩辰走仕途,浩日接管家業,兩兄弟各有奔頭,互相扶持,關系只會越來越好。」
兩個妯娌問題都不大,溫凌琦點頭︰「二弟妹是個好相與的,二叔也尊敬我和他大哥,再說,我可能不會在家中待太過久就會同浩辰去省城,所以家中的事不會影響到我。」
「你就那麼肯定會去省城?」簡氏瞪她。
溫凌琦嘴唇撅起一個無辜的弧度,眨眨眼︰「在他們想抱孫子的時候就不會阻止我去省城了,男人總不在家,我上哪生娃去?」
「你呀!」簡氏還像在家中時用手指點了溫凌琦額頭一下,不過還是愁女兒肚皮沒動靜的事。
閆氏看婆婆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有眼力見兒地起身道︰「我先出去透透氣,娘先陪琦琦聊聊。」
「你別走太遠。」簡氏囑咐。
「兒媳就在院外附近。」閆氏說完就出去了。
兒媳婦一走,簡氏就將當年陳太太給她的那個寫著懷孕秘方的小冊子拿了出來,偷偷模模塞給溫凌琦︰「你有空時好好研究這上的東西,當年我不就是靠它生了你弟弟嗎?你和浩辰都年輕,應該比我那時順利得多。」
對女兒提起這方面的事,簡氏臉有些泛紅,神情很不自在。
溫凌琦翻開要看,結果被阻止了。
「晚上再看,現在先收好,今日人來人往的你還要招待客人。行了,我不能老拉著你在房里說話,你公婆他們都在外面忙,你在房里歇久了也不是事,趕緊出去忙活吧,誰讓你是長媳呢。」簡氏催促溫凌琦將冊子鎖好後,就拉著她出去陪客人了。
拜堂的時候先是冷浩日夫婦,隨後是冷浩禮夫婦,兩對新人,兩個喜房,熱鬧得很。
冷浩日一直是笑著的,看得出來身為新郎官的他很開心,而冷浩禮全程都不見笑,對新娘子也不見半分溫柔與耐心,想來是對這門婚事不太滿意,這點在場大多數賓客都看的出來,冷老爺對此很不悅,暗中瞪了庶長子好幾眼。
宴席擺到很晚,月亮都升老高了客人們才陸續散淨。
一整日的勞累,溫凌琦幾乎是躺床上就睡著了,冷浩辰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隱約知道他好像是被任婆子伺候著喝了醒酒湯,當時她困得很,想睜開眼無奈眼皮子不听話,于是很快又睡過去了。
冷浩辰院中的丫環都有個自覺,就是貼身伺候大爺的事都由大女乃女乃親自負責,若是她不便就由年紀大的任婆子來,曾有冷家的丫環不信這個邪背著大女乃女乃自己去伺候大爺換衣洗漱,結果就被大爺訓斥了通,大女乃女乃得知後雖沒罰那丫環,但卻也沒給她提升的機會。
兩個弟弟成親,冷浩辰這個大哥擋酒擋得喝太多連路都走不直了,新婚夜他都沒這麼醉過,被人扶回來後喝完醒酒湯很久後才舒緩過來,酒醒後頭發沉,因不舒服什麼綺念都沒了,摟著熟睡的妻子也睡下了。
誰想很久沒做過的夢突然間再次光臨,這次冷浩辰夢到的是婚後他與溫凌琦關系日漸疏遠及三天兩頭的鬧矛盾,連他當了官後飄飄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嫌棄溫凌琦不能與他一起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情景全夢到了。
冷家地位高了,不僅是他,連他娘和他妹妹也都總給溫凌琦臉子看。
日子過得不快樂的不只是她一個,冷浩日的妻子同樣過得苦悶,只是她比溫凌琦好多了,畢竟她的丈夫不是做官的,且她又不是長媳,外人的目光不會過多投放在她身上。
許是都被婆家人薄待了,兩妯娌關系到是好得很。
「冷浩辰,听說你在外面包粉頭了?」夢中,溫凌琦憔悴著一張臉冷聲質問。
冷浩辰一身錦衣華服,神情高傲意氣風發,面對妻子的質疑眼皮子都沒怎麼挑,敷衍地道︰「同僚們哪個不在外面有相好的?為了盡快與他們打好關系,一塊兒吃酒听曲兒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別瞎猜疑,我這只是逢場作戲,沒與那粉頭真的如何了。」
溫凌琦不信,冷笑︰「沒真的如何?那外面怎會傳她很快就要進門了?冷浩辰我哪里對不起你了?給你生兒育女,為了你更快地打通官場關系,我的嫁妝都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還要維持冷家的平時花銷,公爹走後,冷家收入捉襟見肘,花用幾乎全是我的嫁妝,捫心自問我溫凌琦對得起你對得起冷家,但是你冷浩辰對不起我!也對不起溫家!」
被戳著了痛腳的冷浩辰大怒,猛拍桌子吼叫起來︰「你有點屁錢了不起啊?滿身銅臭的女人!也不想想若非因為我,你能當上官夫人?別說對不起溫家,因為有我這個當了官的姑爺,你們溫家在生意上佔了多少便宜?不管是你還是溫家,我們冷家都不欠!冷家與溫家是互利互惠的關系,以後少拿這些事說嘴,你若再認為我們對不起你和你們家,那就和離,大爺我還伺候不起你了!」
「你、你……」溫凌琦手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浩辰,聲音顫抖著,「都想與我和離,果然是被那粉頭迷去心神了。」
「都說了與她沒關系,你還不不信,簡直胡攪蠻纏不可理喻,好好反省吧!」冷浩辰說完就摔門離開了。
你怎麼能說這麼混帳的話?飄在空中目睹一切經過的冷浩辰追著囂張的自己出來,想拉他回去道歉,但是手直接從人家身上穿過,根本抓不住人,開口說話對方也听不見,急得不行。
畫面一轉,冷浩辰去了粉頭那里,這名女子剛十六,長得美還眉角眉梢滿是風情,比之年長她十歲看著又憔悴不堪的溫凌琦迷人多了。
「冷爺你來看奴家了,奴家好開心。」女子激動地撲入男人懷里,全身緊緊貼著男人身體,豐滿的胸還有意無意磨蹭兩下。
男人疲憊地推開她,往椅子上一坐猛灌兩口茶道︰「我們當初說好了的在同僚們面前假裝相好,沒人的時候你還是不要做這些親密動作了。」
女子聞言委屈地紅了眼,挨著男人坐下,嘟著嘴問︰「莫不是令夫人今日又給你氣受了?大晚上的還跑來這里,就不怕更被人懷疑我們關系不干淨?」
「唉,她呀,太愛胡思亂想,我都說了與你只是逢場作戲,她偏認為我在說謊,而且……算了,不說了,說了影響心情。」男人越說越煩,喊人進來讓將茶水喚成酒,他要借酒澆愁。
女子眼珠子轉了轉,起身道︰「不用叫別人了,奴家親自去取酒來,今晚陪冷爺喝一宿好不好?」
「去吧。」男人不耐煩地道。
飄在空中的冷浩辰還沒因為夢中的自己沒有背叛妻子而欣慰多久,心又提起來了,張口嚷嚷小心酒亂性,結果沒人听到他在說什麼,急得出門去看盯著女人,果然,被他發現女人嘴角帶笑一臉算計地將一小包粉沫倒入酒中。
「冷爺啊冷爺,你就當小蓮兒那麼好糊弄的?陪你演戲幫你瞞過外人,只給我點金銀首飾就想撇清?想得美,冷家的大門我小蓮兒一定得進,你那個妒婦妻子已經不信你了,只需再添一把火……今晚過後,看你如何還撇清與我的關系,你的妻子明早就會來捉奸了,到時……呵呵。」女子輕聲說著,想是覺得勝利就在眼前,喜得邊說邊笑。
冷浩辰氣壞了,大罵女人不要臉,又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的前世經歷過的事,前世自己怎的那麼蠢那麼壞,這種滿月復心機又下賤的女人為何要招惹?前世妻子誤會自己與粉頭不干淨就是這女人搞的鬼啊!
眼看著女子端著加了料的酒出門,冷浩辰急得在後面大叫︰「姓冷的蠢蛋你趕緊走啊!酒里有藥!」
怎麼喊也不管用,眼看女子推了門就要進了,冷浩辰急得大吼︰「賤女人!」
「怎麼了?你做噩夢了?快醒醒。」溫凌琦半夜被身邊人吵醒,猛搖困入夢魘中的丈夫。
「酒中有藥……有藥。」冷浩辰沒醒,閉著眼頭還在焦急地搖晃。
又使勁兒搖幾下,還是搖不醒,且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頭上的汗也越流越多,溫凌琦一急,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一響,冷浩辰立刻醒了,睜開眼透著月色和屋內點著的燭光望向正面對著他坐在床上的人,一時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傻乎乎地問︰「娘子,我的臉怎麼有些疼?」
「我打的!」溫凌琦說完後,有些愧疚,伸手輕輕模了模他的臉道,「你做噩夢了,我搖不醒你只能將你打醒,力氣大了些,很疼?」
「沒那麼疼。」冷浩辰搖了搖頭,這下神思回來了許多,後怕地道,「原來是做夢,慶幸你將我打醒了,不然我還要著急。」
「你夢到什麼了?一直大喊大叫的,罵完賤女人又嚷什麼酒中有藥。」溫凌琦隨口問道。
冷浩辰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嘴巴快腦子一步先說了出來︰「夢到有個叫小蓮兒的女人要給我下藥。」
「叫什麼?」溫凌琦大驚,瞪著眼兩手重重掐住冷浩辰胳膊上的肉追問,「你說那女人叫什麼?」
「叫小蓮兒,貌似是風塵女子,管我叫冷爺……」話還沒說完,冷浩辰的臉「啪」地一下又挨了一巴掌,這次的比上次的要重多了,這下他還因殘留的酒意和暈乎乎的睡意導致有些不甚靈光的腦子立刻完全清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貓昨天已經順利考過科目三和科目四,駕照拿到手啦哈哈,好開心的說。
昨天回到家太累了,沒碼成字,今天趕緊早點來更新哈。
學完了車貓就該找工作了,這下沒借口在偷懶了555,祝貓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