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夙收到了一封恐嚇信,一大早不知道被誰塞進了她的抽屜里,一拿出書本就掉出來了。♀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很孩子氣地用紅色的水墨筆寫滿了「去死」「滾出王子的周圍」「臭三八」等字眼兒,遠遠望去簡直像血,近看那些凌亂的字跡卻莫名地讓墨夙覺得好笑。
那是一抹仿佛對自己孩子的調皮感到無奈的微笑,竟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而對于這封恐嚇信,最感興趣的當屬坐在旁邊的端木祺,他自然地拿過了那張信紙,拇指輕輕拂過字跡的邊角,紅色的痕跡隨著他的動作劃開了一道漸變色,可見這些字都是沖忙寫下的,甚至還沒全干。
「你打算怎麼辦?」端木祺揮揮那張紙條,饒有興趣地笑問道。
墨夙的寢具和校服被劃破的事早就傳了千里遠,大家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包括端木祺也在等著看她的反應。可後者只是輕易地奪回了紙條,仔細地瞧了瞧上面的字跡便自然地收了回去,拿出書本來看了。
每個星期的第一天都不用早讀,大家都要到廣場上集合準備升國旗,而墨夙就趁著大家離開教室的時間里走到了語文課代表那里,得到他的同意後開始翻大家的作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字跡。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是轉身跟著大家離開了教室。♀
一上午平安過去,可是下午上課之前,蔡舒楠也收到了一封恐嚇信,用黑色的圓珠筆寫地非常端正的字,對于這封信,蔡舒楠是又驚又疑。驚的是,這封信的出現代表自己上午做的事竟然立刻就暴露了,疑的是……這封恐嚇信的內容是以文言文的方式寫的,大致內容能猜到,可是要說里面詳細在寫什麼,抱歉,她完全沒看懂。
將那封信揪成了一團,蔡舒楠氣極地扭過了頭,卻見墨夙慢悠悠地抬頭對視,一秒後,淡定地舉起了一個v字的手勢。
可惡!蔡舒楠手中一個用力,把墨夙花了一個中午才寫出來的恐嚇信給撕了。
可誰曾想,最大反應的竟然是從開學到現在一直冷著臉的晏寒熙,幾乎是墨夙舉起手的瞬間,他突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手撐著桌面瞠目結舌地瞪著她看。教室里有不少學生已經望了過去,端木祺單手撐臉挑起了眉角,黑眸中閃過了一絲流光,嘴角習慣性勾起的微笑不知為何變地更淡了一些。
對于他那麼大的反應,墨夙也是怔了一下,望著晏寒熙疑惑地微微歪過了頭表示不解。然而,下一秒,晏寒熙感覺到自己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白光,刺痛的感覺讓他整個人歪了歪。
「寒熙,你沒事吧!」立馬有幾個女生站起來獻殷勤。♀
雖然從樣貌上晏寒熙比不過端木祺,但是他那冷冰冰的性格倒也是一種挺吸引女生的氣質來著。只是可能冷冰過頭了,幾年前同學的冷漠和悲劇早就導致他誰都不相信,沒等那些女生踫到他,他已狂暴地揮手拍開了她們的手,不顧她們的痛叫和埋怨,眼神復雜地又望了墨夙一眼,毫無預兆地離開了教室,直到上課都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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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該死……」
一拳砸在牆壁上,從手上傳來的疼痛根本無法化去他心中的慌亂。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頗為刺痛,像是腦袋里面被人用針扎一般。晏寒熙難受地閉上了眼,深吸了幾口氣才好了一些。略顯疲憊地轉身貼著牆壁坐下,曲起了右腿,手腕枕著膝蓋,他垂著頭下意識地咬緊了牙。
為什麼……
腦中不由地再次浮現出墨夙的那個動作和表情。
她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出現的剎那,他突地揮出右拳伸直砸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像是要以擊打或者疼痛來聚散心底的煩躁一般。
「哇哦~很凶呢。」風吹亂了他那綢緞般柔順的黑發,縴細高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的樹下。他雙手自然地收在了褲袋中,嘴邊依舊掛著那抹溫柔完美到詭異的淺笑。
晏寒熙目光冰冷地望了過去,在看清楚來人的樣子的瞬間,他的表情立刻變地冰寒如雪,可怕冷漠至極︰「端木祺。」
「hi~」端木祺優雅地揮了揮手。
「你來做什麼。」低啞的語調從他的喉嚨中硬擠出來,陰冷地仿若千年寒冰,听之顫栗。
可偏偏端木祺毫無感覺地笑道︰「來看你呀,別這麼凶,身體可還好?」
聞言,晏寒熙並沒有直面回答他,只是沉默了幾秒後,垂下了手,語氣疏遠而冷淡,似是不解,更似陳述︰「我並沒有報考這間學校。」
「……」微笑。
「自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靠近過你,也沒有妨礙你做任何事。」說到後面,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嘶吼道,「特意把我們這些人湊到這間學校里,你到底…想做什麼!你還想從我身上奪走什麼東西!」
「好過分呢這種說法,我可什麼都沒拿,相反,我還幫了你。」
「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喜歡玩弄人心的惡魔。」晏寒熙冷笑了一聲,可神色很快便被復雜所取代,「特意跑到這里來,是想要確認什麼。」說完的瞬間,他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一股陰郁的寒氣穿心而過,連同周圍的空氣也變地冰冷。
那是由內心深處散發出的負面情緒,跟恐懼很相似,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冷地他連顫抖的本能都無法實現。他極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地望著前方。
端木祺將後背抽離樹干,一手插袋地站直了身,臉上罕見地沒了表情。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卻無端地生出了幾分君臨天下的視覺感,連背景都仿佛變地如同黑洞般漆黑扭曲。
魔王…也不為過。切,又不是在玩網游。
晏寒熙的眼神更冷下了幾分。
「誰引出你內心的勇敢,誰以為你可以獨當一面,在關鍵時刻棄你而去,」端木祺一步步走近,以嫻雅的姿態半蹲在了他的前面不遠處,黑色的眼眸仿若湖底的深潭,根本看不透,「記憶中的過去是否真實,當初是誰讓你跑過來質問我。」
「……你在說什麼?」
「快點想起來啊,晏寒熙。」他勾起一抹虛幻的笑容,語氣輕地如同冬夜的寒風,冰寒刺骨,卻清晰無比,「這場游戲,缺了來添堵的正義使者,就沒那麼有趣了。」
「你以為我會乖乖地配合你嗎!」
「你會的。」不經思索的話語,卻慢條斯理地帶著絕對的肯定,「只要你的情根還存在,你就不可能退出這場游戲,永遠。」隨著最後那兩個字消失的,還有端木祺那漆黑的身影。
遠處傳來了教學樓內部響起的上課鈴,晏寒熙獨自一人坐在原地,緩慢地閉上了眼。明知道那個男人的話不能听更不能信,但是總會忍不住去想,即便怎麼想都想不通。
只是……
如果他所設下的這個游戲真的無法退出的話,那就…迎上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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