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
楊氏看著那包里的銀票和十顆非常漂亮的紅藍寶石貓兒眼,不覺掩嘴笑道︰「老爺你看,我說這個凌當家的是機靈人吧,不過這次的禮這麼重,老爺你可要多多幫人家。」
範燁心想,我還要怎麼幫啊,不過這個凌清羽有意思,如果她送得更多,我反而不好收了,本來就不是沖她才放水的,更重要的是楊昭領情。
「老爺,」楊氏拿起一顆貓兒眼,只怕光這顆就值得上千兩銀子,問題還不是銀子,這種成色大小的貓兒眼,有錢都買不到。笑道︰「凌姑娘那船上就她一個女子,和楊將軍相處了這麼久,如若楊將軍能娶了她,豈不是大好事一件?」
「愚蠢!楊昭本是從五品的游騎將軍,領黑水關統帥之職,這次皇上重新招用,肯定還要升他的職位,他能娶一個商家之女嗎!」範燁瞪了楊氏一眼,罵道。
楊思卻不怕,掩嘴笑道︰「老爺真是的,做不了正室,做個良妾總可以吧,楊將軍不忘舊恩,也是一段佳話啊。」
「你就別亂說了,你以為那凌姑娘去做妾是對她好?楊昭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他的婚事只怕皇上都有想法,那娶來的正妻能是個好相與的?」範燁冷笑道。他對凌清羽很有好感,也不想她落入如此境地。
「也是,哎,凌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听說三年孝期也快滿了。」楊氏嘆了口氣道。
「你就別操這個心了。」範燁推門走了,不再與楊氏多說,這次凌家的船如此巨富,他都忍不住眼紅,但是他既然相助于她了,也不會再去害她,此事,就這樣吧,誰都不說。
範燁天天兩趟來催,風神號的貨兩天就卸完了,凌清羽留了黃連協同丁步東洽談買家,又讓辛夷跟隨沈戰做舟師,帶船去泉州挖人,然後直接送到凌家村。
第三日,風神號向杭州而去。
船出海後,楊昭便寸步不離的沾著凌清羽,只要逮到機會,就誘惑凌清羽上床。
雖然凌清羽最近覺得自己□□越發強烈,可也待不住這種頻率,而且做的方式也越來越激烈,楊昭每次似乎都是想把自己和她融在一起一般,不做到精疲力竭就不停。
如是幾次,不光凌清羽下不了床,楊昭也抗不住了。
快到杭州的那一晚,兩人總算能安安靜靜的躺床上,啥也不做了。
「範大人叫你去杭州奉召,是找誰奉召啊?」玩弄著楊昭的頭發,凌清羽懶懶的問。
「應該是節度使,兩浙路的節度使。」楊昭頭埋在凌清羽懷里,悶悶的道。
「趙普啊!」將手中柔順的長發編成了小辮子,凌清羽問道︰「你到底是多大的官?」
「從五品的游騎將軍,何離是我的副將,從六品的振威校尉,其他幾人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從凌清羽懷里抬起頭來,楊昭淡淡的道。
「孟蘇那麼點大就是致果校尉了啊?!」凌清羽不由驚訝道,孟蘇和谷城兩個年級都不大,最初見面的時候,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
「孟蘇是十二歲上的戰場,別看他小,可是我們軍中有名的神箭手,他和谷城兩個曾經帶領五十人殺了黨項人一個小隊兩百多人,就此功升的校尉,剛升沒多久,就跟著我一起被…如果沒有升他們的官,說不定還不會被奪官流徙。」楊昭嘆了口氣道。
「別這麼想,」凌清羽拍了拍他,昂著頭道︰「你要這麼想,如果不是跟你一起來,怎麼會踫到我?然後怎麼會出了大周這個狹隘的世界,看到外面那麼寬曠的世界?這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的!」
「是是。♀」楊昭不覺悶笑出聲,隨後在凌清羽唇上溫柔的一吻,道︰「能遇見你,是我們此生最大的幸運。」
凌清羽的老臉又紅了,心里不覺大叫,完蛋了,這家伙居然會逆襲調笑我了啊啊啊!!!!
到得杭州,楊昭叫凌清羽將船停在外海,不要靠岸,然後帶了手下幾人準備乘坐小船先行上岸。
「你去那宅子等我,我辦完事後,就去那里找你,地址沒給錯吧?」楊昭指了指凌清羽寫得龍飛鳳舞的字條。
「你不要馬上去就任嗎?」凌清羽詫然問道。
「總要給幾天讓我們休整的時間吧,放心,你在那等我。」握了握凌清羽的手,楊昭轉身跳上小船。
看著小船劃出視野,凌清羽道︰「燕三,咱們也坐小船先去看看情況。」船上的貨太打眼,這里又沒有自己的貨艙,只能先去找蔡靖方看看。
帶的水手不多,小船劃的速度不快,就算如此,小船到岸的時候,也看見了岸上喧嘩的尾聲。
上到岸上,還可以听見興奮的人群在高聲議論那回歸的玉面修羅之楊昭。
「我看到了看到了,楊將軍回來了,咱們大周還怕什麼遼國!」
「哇!楊將軍好威風啊!」
「楊將軍這麼帥還沒有娶親,哇!」
比起其他的議論,這種女子花痴狀更多。
凌清羽黑著臉等人群稍微散了些,租了馬車向西湖邊的宅子而去。
到得那院子門口,凌清羽盯著那整修一新的大門上的紫檀木的匾上的三個大字,表示非常的不滿。
「挽雨園?這什麼破名字!」
難道蔡靖方經營不利將這院子都給我虧掉了!
「當家的!是當家的!」凌清羽正在考慮要不要砸門的時候,從旁邊剛停下的馬車上跳下一個人,大呼著向她沖過來。
凌清羽不覺往後退了一步,燕三更是直接長劍出鞘抵在了那人肥厚的下頜。
「當家的,你不認識我了?」來人的胖臉上一臉悲哀,肥得只剩下一條眼縫的眼角流下了兩滴淚水。
「你是?」將來人上下打量,又看他那擠做一團的五官,似乎是有些熟悉的影子,凌清羽不由猶豫著道︰「難道你是蔡靖方?」
燕三的劍一收,蔡靖方叫道︰「當家的你可算回來了。」
「等等,我不過出去了十個月,你別一副哭喪樣的,我說,你怎麼胖成這樣了?」凌清羽不解的問,原來的蔡靖方雖然長得一副路人相,好歹也是身如修竹,現在這樣,翻了兩倍都不止,你得長多少肉才成這樣啊?!
「蔡靖方你個死豬頭!你敢在外面給我亂搞!宛那狐狸精,你快放開我相公,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隨著一聲怒吼,從挽雨園里面沖出一五大三粗的婦人,抬手就往凌清羽臉上打去。
人來的太突然,凌清羽下意識的往後一退,然後抓住她揮來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就給她板地上了。
「這人誰啊!居然敢在我的院子里大鬧?你們死的啊,給我喊人,拖衙門里去打死。」凌清羽一腳踩在那還準備向她動手的婦人身上,對已經涌出院子的僕從道。
「當家的,當家的回來了!」涌出來的僕人都認得凌清羽,忙跪下磕頭。
「你就是這麼給我看院子的?」凌清羽看著蔡靖方帶著一絲怒氣的道,她回過神來,想起剛才這婦人可是喊他相公的。
「你是何人,還不放開我媳婦,在我家門前鬧事,不怕死嗎?」一個老婦人被兩丫鬟摻著走出大門,手中的龍頭拐杖往下一頓,道。
凌清羽看了老婦人一眼,冷冷的看向蔡靖方。
蔡靖方打了個冷戰,腿一軟,跪在了凌清羽面前,頭狠狠的磕了下去,道︰「當家的,是蔡某失職,叫家母和內人強住了這院子。」
「方兒,你這是干嘛?你給這個狐狸精磕什麼頭,你是什麼身份?快起來。」那老婦人連忙走下台階,去拉蔡靖方。
「母親,我給你們說過多次,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是當家的所有,你們為什麼就不相信呢!」蔡靖方絕望的道。
「你胡說,那些鋪子都是你在打理,你說的那當家的我一次都沒見過,怎麼不是你的!」老婦人大聲說道,心里卻開始有些打晃,轉頭看向凌清羽,道︰「你別欺負我們老人家,這些都是我家方兒賺的。」
「給你一刻鐘時間,帶上你的老母和內人給我滾,然後將賬本全部交齊,要不,別怪我沒給你機會。」凌清羽冷冷的對蔡靖方道,然後轉頭問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僕人︰「你們呢?不願意認我做主人的也可以滾。」
「當家的,我們是當家的人啊!」跪在地上的僕從大聲道。
有兩個機靈的婦人爬了起來,將門打開,道︰「當家的,咱們沒有讓他們那家人進主院,他們一直是在偏院住著呢。」又看了一眼蔡靖方,低聲道︰「蔡掌櫃的明令了,除了那偏院,那里都不讓他們去的。」
凌清羽不覺看了眼蔡靖方,見他兩眼無神,萎頹在地上,道︰「你等會給我進來,給我說清楚。你們幾個,去替他們兩收拾東西,什麼人啊。」
看著凌清羽帶著眾人走進了門,那年輕婦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先喊了聲母親,又挪到蔡靖方旁邊道︰「相公。」
「她她!她不過一個女戶,竟然敢這麼對待我們,我一定要去告她!」老婦人將龍頭拐杖拼命敲地,惡狠狠的道。
「母親,我早就說過,這院子,鋪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當家的,我不過是得當家的信任,做了掌櫃一職,讓你們住進這院子,我已經失信于人,百死之罪了,母親要去告當家的,告什麼呢?告你兒子私自侵吞主人家財,將主人庭院給予自家人住?還讓自己家人當眾侮辱主人?母親,你想兒子怎麼死就直說吧,給個痛快給兒子。」蔡靖方一臉灰色,絕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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