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當我來到玫瑰花娛樂城的宿舍里時,保安們有的還在睡覺,有的剛剛醒來。♀見我回來了,跟我同住一室的幾個保安連忙走到我的身旁,問我這兩天怎麼沒來上班?我說家里有點事,急著回去,所以就沒有來。
「家里有事你也得請一下假啊?害得我們四處找你,打你的電話也打不通,你什麼意思?害得我被隊長狠狠地罵了一頓!」正在睡覺的保安班長張小雄見我出現在宿舍里,他立馬翻身起床,然後走到我的身旁氣勢洶洶地對我說。
張小雄這小子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足足比我高一個拳頭,人長得五大三粗,據說曾因搶劫坐過牢。我進入玫瑰花娛樂城當保安時,保安隊長華南安排我在張小雄這個班,跟他同一個宿舍,但我平時很少見到他,晚上他經常不住在宿舍里,只是在上班時偶爾與他踫面。
張小雄屬于那種官不大,架子倒不小的那種,喜歡讓人溜須拍馬。平時我很少跟他說話,也沒有拍過他的馬屁,他因此對我不冷不熱的,沒想到我這次月兌離崗位,令他如此的惱火,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情況太緊急了,來不及請假,回到家後我們那個地方又沒有手機信號,所以沒辦法跟你聯系。」我胡亂地搪塞道。
「真是無組織無紀律,你還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趕緊給我滾蛋。」張小雄說。
「我就是回來辭職的!麻煩你幫我交給華南隊長。」我抑制著內心的怒氣,將已準備好的辭職報告遞給了張小雄。
「喲,你以為這里是旅館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張小雄突然用右手緊緊地抓住了我胸前的衣領,這讓我陡然怒發沖冠,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待過我,這小子依仗他個子比我高大,就想欺負我?草!
「請把你的狗爪拿開。」我對張小雄的這種囂張氣焰已忍無可忍,但看在曾經一同工作過的份上,我還是先警告他一下,如果他識趣也就算了。
「你說什麼?狗爪?我他媽的捏死你……」張小雄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就想將我往後推去。♀
「你女乃女乃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沒等他動手,我的左手已閃電般抓住了他的手腕,右手頂住他的肘部,右腳同時上前,將張小雄整個人頂了起來。
「唉呀,唉呀,放開我,痛死我了……」剛開始還氣焰囂張的張小雄,此時就像是被宰的羔羊一樣︰「嗷嗷」地哭叫著。
「你不是很牛b嗎?還哭叫什麼?你媽的個叉的,原來是個軟蛋!」我怒罵道。
「我不敢了,不敢了,我叫你大哥行了吧?,放了我吧!」張小雄向我求饒道。
「滾。你媽的個兔仔子。」說著,我一掌將張小雄推出兩米開外,痛得他當即癱軟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一旁的幾個保安見狀,也沒有人上前來扶他一把,我看著就想笑!
我迅速收拾好我的物品,然後向門外走去。另外幾個保安見我走了,都出來為我送行。
有一個叫盧達旺的保安還客氣地幫我拎了行李。盧達旺是南方市人,是剛剛從武警部隊退伍回來的,由于政府還沒有給他安排工作,他閑著沒事便來這里當保安了。他跟我睡在一個宿舍,有一天晚上我們去吃夜宵時,他跟我聊起了他的部隊生活。他說在新疆呆了六年,一直在機動部隊,生活很艱苦,而且很危險,常常與恐怖分子面對面地戰斗,有不少戰友都沒有回來。本來想繼續在部隊呆下去的,但由于父母太擔心,最終還是選擇了退伍……
離別玫瑰花娛樂城時,我對盧達旺說,盡早離開這里吧!這個環境藏污納垢,不適合我們,特別是像你這麼有血有肉的退伍兵,曾經的共和國衛士,來為這些黑心商人當保安,不值得!但我沒有告訴他,我也是一名退伍兵,一名曾經的特種兵,如今是一名臥底的特警!
但盧達旺好像看得出我也是軍人出身,他送我到車邊後悄悄地問我︰「你是不是也是退伍軍人?」
「我像一個軍人嗎?」我哈哈地笑著問道。
「憑我的直覺,你應該不是武校出來的,從你平時走路的步伐和坐姿,以及你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物品,包括你剛才制服張小雄的那些招數和那透著殺氣的眼楮,你很像一名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盧達旺帶著一種狼狗的嗅覺看著我。
「我像一名職業軍人嗎?哈哈!」盧達旺這小子,眼楮這麼鋒利,竟然如此能洞察我的一切,但我依然沒有告訴他。我想,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他的。
「非常像,而且應該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軍人!」盧達旺說。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我對他說。
「憑我的眼楮,應該沒有看錯,但你好像在藏匿著什麼?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盧達旺說道。靠,盧達旺這小子,果然有一雙慧眼,如果跟我並肩作戰,那該多好。
「你想一直在這個娛樂城做下去嗎?」我試探性地問他。
「不會,我也知道這個場所有很多問題,我遲早會離開的。」盧達旺說。
「軍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相信你會有自己的選擇!」我對他說。
「那是當然。希望還能見到你!」
「會的,會的。」我說著,與他握了握手,其他保安見狀,也過來跟我握手道別。
「把你的電話給我,有時間打你的電話,咱們再好好聚一下。」我向盧達旺要了他的電話。
盧達旺很快就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我,同時也把他的家庭地址發給我,希望我有機會去他家坐坐。
「好的,好的!」我跟盧達旺有一種似曾相識和相見恨晚的感覺。在短暫的相聚中,這小子讓我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僅僅是他與我有同樣的從軍經歷,而是他有一雙銳利的眼楮。
「後會有期!」臨走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然後駕車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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