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媽媽背叛了爸爸對不對?媽媽她是個壞女人對不對?爸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爸爸真可憐,媽媽怎麼可以如此的自私,爸爸只是愛她,有錯嗎?媽媽在跟爸爸結婚後還跟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爸爸不計前嫌接受了她,這件事他一直都沒有跟任何人說起,也視你為己出,可是媽媽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生了我之後還跟別的男人*!並且生下孩子!而且還害死了爸爸!我恨她!
當席陽流著淚語沖著席文吼這些話的時候,席文除了無言以對,更多的是愧疚與自責。
她到今天才知道的一些事情以為瞞著陽陽以為她不知道,其實真正不知道的那個人是她,陽陽什麼都比她知道的早,比她知道的多。
她是媽媽跟爸爸結婚後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小銳也是,只有陽陽她才是爸爸跟媽媽的名正言順合法的孩子,她跟小銳的爸爸害死了陽陽的爸爸。
席文無顏再呆下去,她離開了醫院,來的時候那小小的喜悅也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內疚與虧欠。
晴朗的天突然狂風四起,不一會兒烏雲密布,雷聲隆鳴,幾分鐘的時間豆大的雨點子就從天而降,砸在席文的臉上和身上,不一會兒她渾身上下就被澆透了。
馬路上是匆匆行走躲雨路人,唯有席文看起來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她非但沒有躲雨相反卻行走得更加的緩慢。
若是雨水能夠把一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帶走,她情願一直淋在雨中。
媽媽,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不管是迫于無奈還是您心甘情願,您都不該那樣對待爸爸,爸爸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爸爸,您對不起他,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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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呢?」肖岩柏濕噠噠地從外面推門進來著急地問。
席陽正在吃粥,抬起頭,「怎麼了?」
「你姐呢?她不是來找你了嗎?去哪兒了?」
席陽頓時有些緊張,「她早走了,怎麼了?她沒回家嗎?」
「沒有!電話也打不通,她什麼時候走的?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席陽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姐走的時候是兩點多的時候,好幾個小時了她還沒到家?不會是出事了吧?
席陽的心里很緊張,其實當席文走後她就已經後悔了,那些都是媽媽的錯,她不該跟對著姐姐大吼的,她一定很難過,外面又下這麼大的雨,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手里的粥碗朝桌上一丟,席陽匆匆就從chuang上下來。
「陽陽你干什麼去?」陳如慌忙拉住她。
「找姐姐。」
「你跟文文吵架了?」肖岩柏盯著席陽,眼神有些凶。
席陽有些 他,點點頭,「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肖岩柏指著冷言道,「如果文文有什麼意外,我,我饒不了你!」
憤怒離去。
席陽蹲坐在chuang上,神色惶恐。
「陽陽別怕,沒事的,姐肯定沒事的,你乖乖在醫院里把粥吃了,我去找她。」陳如把桌上的粥碗端起來遞給席陽,「听話,把粥吃了,哪兒也不要去,什麼都不要想,等我回來。」
「陳如,你說姐她會不會出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對她大聲喊,都是我的錯……」
陳如放下粥碗,輕輕擦去她的眼淚,「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听話在醫院呆著哪兒也不要去,我去找姐,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我也要去找姐。」
「不行,外面下著大雨刮著大風,你不能出去!」
「可是我……」
「陽陽你看著我!」
「陽陽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止是有一個姐姐,你還有我,有我們的寶寶,你要好好的知道嗎?乖乖地在這里呆著等我回來,听到沒有?」
「寶寶……」席陽點點頭,「恩,我听你的話哪兒也不去,那你找到姐姐了要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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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居民樓里,三樓。
「來閨女,喝點熱粥,我剛剛熬好的小米粥你趁熱喝點就不冷了。」一個頭發幾乎白完的老太太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從廚房里出來,放在席文跟前的茶幾上。
「謝謝你阿姨。」
「趕緊趁熱喝了吧,你是有身子的人還在雨中淋,感冒了怎麼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我那兒媳婦也是,生完孩子沒幾天她嚷著就要洗頭發,我不讓她洗,她趁我出去買菜偷偷洗了,又怕我發現用吹風機又吹干,這下可壞了,這六年來她一到刮風下雨的時候頭就疼,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不吃一次虧就不是不相信我們這些老家伙說的那些話是正確的。」
席文笑笑沒說話,慢慢滴吃著小米粥,有媽媽真好,可以告訴你很多你不知道的生活常識,只是她的媽媽,已經不在了。
老太太嘴沒閑著,人也沒閑著,雖然她的頭發幾乎白完了,但是腿腳卻很靈便,眼楮到現在也一點兒都沒花,席文在沙發上喝粥,她就在對面的沙發上坐著給孫子織毛衣,「閨女,你叫啥名字?」
「阿姨,您叫我文文就行。」
「文文,這個名字好听,文文啊,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了阿姨。」
「二十九了,剛結婚嗎?」
「已經結了五年了。」
老太太本來是低頭織毛衣的,听到這話抬起頭,盯著席文的肚子,「第二胎?」
「恩。」
老太太一听連忙放下手里的毛衣,來到對面坐在席文的身邊,看著她的肚子,眼楮里盡是羨慕,「真好,我兒媳婦生了一個後說什麼也不生了,我們家的條件雖然沒多好,但是養活兩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可我兒媳婦死活不肯生,唉,你說多生個孩子有什麼不好,小孩子也有了伴兒,我這老婆子也有事做了,你看我現在,老頭子去年去世了,孫女上學了,又是全托,兒子兒媳婦一天到晚的工作,忙,都沒人陪我說說話聊聊天,我整天都快憋悶死了。」
「阿姨,您就一個兒子嗎?」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早年的時候生過一個女兒,夭折了,之後就沒能再懷上。」
席文有些自責,「對不起阿姨,我提起您的傷心事了。」
「沒事,我已經想開了,興許是我命里就這一個兒子,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兒媳婦能夠再生一個,我兒媳婦比你也大不了幾歲,要不你勸勸她?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說話比我這老太婆說話管用,你勸勸她。」
「阿姨這……」
「媽,我們回來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女乃女乃,快點開門。」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回來了,你一會兒可要幫我勸勸我兒媳婦啊。」老太太說完這才起身去開門。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你們平日里可都是七八點鐘才回來。」
「女乃女乃,您忘了嗎?今天是您的生日!」小女孩歡快的聲音听起來好美,席文不禁想起當年跟肖岩柏的約定,若是他們生個女兒就叫冬晨,若是當年那個孩子沒有流掉,那麼現在也五歲了,可能還是個女孩。
「女乃女乃,那位阿姨是誰啊?」小女孩看到了席文,一臉的好奇。
老太太的兒媳婦兒子也朝席文看來。
席文慌忙站起身,「你,你們好,我叫文文。」
「這是文文,文文,這是我兒子方文,我兒媳張笑,孫女開心果。」
「你們好。」席文再次打招呼。
「你,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方文盯著席文。
「我們?」席文看著他,沒有認出來在哪兒見過,她搖搖頭,「記不起來了。」
張笑卻懷疑的眼神看著丈夫,小聲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見了長的漂亮的女人你就說見過人家,你這一套早就過時了!」
方文對妻子這話很不滿意,嚷道,「笑笑你說什麼呢,我真的在哪兒見過她!」
老太太這個時候也似乎發現了什麼,她盯著席文上下看了一番後,點了點頭,「我也有點印象,我也覺得文文有些面熟。」
這次輪到席文茫然了,老太太和她兒子都說見過她,可她怎麼沒一點印象了呢?
方文一拍腦勺,「我想起來了!」
「在哪兒?」老太太問。
「你以前是不是在盛華小區住過?」
席文點點頭。
「十七樓東戶?」
席文想了下又點點頭。
「就是你!媽,當年就是跟她一起的那個男的把你弄傷的,你還記得嗎?」
席文眉頭微皺?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沒印象了?
老太太看著席文點點頭,「沒錯!確實是她,我有點印象。」
「我,我不記得了,那年發生了什麼事?」
「都過去了,不提了,不過文文,你跟那個沒禮貌又凶狠的家伙還在一起嗎?」老太太問。
沒禮貌又凶狠還在盛華小區住,除了肖岩柏還有誰?只不過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什麼時候見過這個老太太了,肖岩柏把老太太打傷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媽,你讓這個女人趕緊離開我們家,免得我們家又要搬家!」方文態度很不友善。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搬家跟文文有什麼關系?我看文文是個好姑娘,我喜歡這個姑娘,我不許你們把她趕走。」
方文卻不同意,臉色冰冷地看著席文,語氣生硬,「請你馬上離開我們家不歡迎你!」
席文有些尷尬,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她留在這里也不合適,更重要的是這家人並不歡迎她,她點點頭,「阿姨,我就不打擾您了,謝謝您的粥和衣服,等我洗好了給您送來,我的衣服我就帶回去了,給您帶添麻煩了。」
走到門口她又轉過身,「對不起,如果當年給你們造成了麻煩,我真誠地道歉,真的對不起。」
「文文你別走呀,我們還沒好好聊聊天呢。」老太太欲要追出去,被兒子拉住,「媽你別再惹事了!」
「我,我沒有惹事!」老太太氣呼呼地甩開兒子,拿了把傘追了出去。
「文文你等等!」
席文轉過身,「阿姨,怎麼了?」
「文文,對不起啊,我兒子他就這脾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就我這兒子愛斤斤計較。」
「阿姨,當年的事情我真的記不起來了,您能跟我說說是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都跟你說了過去了,我家就在這里,等你以後有時間了來找我玩,我一個人整日在家呆著也無聊,這是我的電話,你存一下,把你的號碼也給我一個,沒事的時候我給你打打電話聊聊天。」
相互留了電話後席文離開了居民樓,老太太給她的那把傘剛到大門外就被大風給扯壞了,沒有辦法她只好到旁邊的便利店里躲雨,借了個手機給肖岩柏打了個電話叫他來接她。
半小時後肖岩柏來到便利店,將席文上下檢查一番發現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將她抱在懷里,「你這個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我找了大半個城市都沒找到你!」
「對不起,我手機被雨淋壞了,沒辦法給你打電話。」
「剛剛給我打電話都知道借別人的,之前怎麼不知道借別人的給我打一個?」
「我,我沒記起來。」
肖岩柏真想揍她一頓,卻最終化成了一句罵,「小混蛋!」
「穿誰的衣服,這麼難看!」
「別人的,對了,我問你一件事,你在盛華小區住的時候是不是把一個老太太打傷了還把人家一家趕走了?」
肖岩柏眉頭皺了皺,「有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好好想想!」席文命令道。
「遵命!」
肖岩柏想了一陣子後點頭,「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怎麼了?是不是那家人找你麻煩了?簡直找死!看來不把他們趕出k市不行!」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的霸道!這城市是你家的?你想趕走別人就趕走別人?你這個人都不會給自己積點德,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怎麼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動手,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肖岩柏一听這話不樂意了,「是她先打的我,我才還手!」
席文不屑地哼了一聲,「她先打你?你沒惹著她,她為何打你不打別人?」
「我惹著她?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惹一個老太太,是她自己多管閑事,挨打不虧!」
「喲!敢情是打了人你還有理了?」
「我那是以牙還牙,她若是不惹著我,我也不會對她動粗,是她自己沒事找事,怎麼?這麼多年後她找到你想要找我報仇?行啊,我等著她!」
「你這種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席文氣沖沖地出了便利店,鑽進大雨之中,頃刻間渾身便被澆透。
肖岩柏從後面迅速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向路邊停著的車子將席文放進去,然後開始扒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邊扒邊說,「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跟你說的你又不信,那你想要我怎樣?」
「跟老太太一家道歉!」
「沒門兒!我又沒錯!」肖岩柏將席文身上月兌掉的濕衣服有些嫌惡地扔在了車外的地上,然後從後座上的袋子里拿出衣服給她穿上。
「你--」
幸好剛才路過衣服店的時候給她買了身衣服,否則她非要凍感冒不可,「好好好,我道歉,那你跟我說她現在在哪兒住。」
「就在這個小區,改天我跟你一起去跟老太太道歉,你要有誠意記住沒有。」
「記住了,有誠意。」扣子扣好,肖岩柏這才松了一口氣在一旁坐下,「以後不許再淋雨了記住沒有?感冒了怎麼辦?」
席文噘著嘴,「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干我何事?」
席文看他一眼不想再向下說了,這件事有些讓人頭疼,一想起來就頭疼,「我餓了,我想吃肉。」
「去凱悅飯店吃烤鴨怎麼樣?」
「不想吃烤鴨,想吃你做的,我要吃紅燒魚,但是不要汁太多,還要吃魚香肉絲,不要一丁點的肥肉,還要吃西紅柿炒雞蛋不要蔥花,不要湯汁。」席文挑剔起來簡直讓人受不了,但有個人能受得了,而且還不亦樂乎,也正是因為席文的挑起,肖岩柏發現他的廚藝是越來越精湛了。
「好,現在就回家做。」
「我想我兒子和女兒了,明天我想去看他們。」席文又說。
肖岩柏自告奮勇,「好,我陪你一起,給你做司機又做保鏢不收一分錢。」
可某人卻不領情,「你不用去,你跟沙南一見面就吵架,看著讓人煩。」
「我保證不跟他一般見識,我讓著他。」
「那也不行,反正你不許去。」
「不去就不去,沙南欺負你了我看誰保護你,哼!」肖岩柏臉一甩,心里卻說,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嗎?怎麼可能!沙南那家伙對你還沒死心,我若是不去你要是被他的三言兩語給騙走了我豈不老婆孩子都沒了,所以不去?根本不可能!死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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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放晴了,席文一大清早就要肖岩柏送她去流苑看孩子,到了門口她下車讓他離開,看著車子離開了她這才去按門鈴。
「少爺,少女乃女乃回來了!」門衛看到席文慌忙給沙南打電話。
沙南*未睡,正坐在他跟席文房間的chuang上悶悶不樂地發呆,屬下的電話簡直猶如興奮劑,他慌忙從chuang上下去,顧不上穿件上衣,光著膀子坐著輪椅就出了臥室。
「文文!你……回來了……」昔日同chuang共枕的夫妻,如今離了婚再見面卻變得有些生疏,沙南甚至還有些怯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說錯了惹她生氣一扭頭又走了。
才幾天不見,他又瘦了,還渾身的煙味,他又開始抽煙了。
「來,東西給我,我拿著。」沙南伸出手。
席文將給孩子買的玩具遞給他,然後朝屋子里走去,邊走邊說,「你又開始抽煙了?」
「恩。」
「戒了。」
「好。」
「涵涵和糖糖呢?」
「還在睡覺,昨晚上鬧騰到半夜。」
席文心里一緊,「又發燒了?」
「沒有,玩呢,不睡覺。」
席文松了一口氣,朝嬰兒房走去。
沙南緊隨其後。
孩子們睡得很香,席文依次親過他們,他們都還沒醒來,她在旁邊坐下,嘴角帶著微笑,眼中卻閃著淚花,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到他們。
他們比她離開的時候長大了許多,頭發也黑了許多,皺皺的小臉也長開了,越來越像他們的爸爸,爸爸都長得像妖孽,他們又繼承了優良的基因,真難以想象以後他們長大了會是怎樣的「禍國」。
「文文,你吃早飯了沒有?我讓廚房把飯端到這里來。」沙南輕聲說。
席文頭也不抬,目不傾斜,「我吃過了,你去吃吧,不用管我,我想跟他們多呆一會兒。」
「我不餓,一會兒再吃,我也在這兒呆著。」
席文抬起頭,語氣平緩,卻不許不從,「去吃飯。」
沙南這才點點頭,「好,我去吃飯,那你真吃過了嗎?」
「真吃過了。」
「那好,那我去吃。」走到門口沙南又停下來扭回頭,「我讓人把主臥收拾一下,你要是累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兒,寶寶們估計要到中午才會醒來。」
「不用麻煩了,我中午就回去了。」
「還走嗎?」
「恩。」
沙南擒了下嘴唇,「文文,阿慎的事情你知道嗎?」
昨天她看了新聞,單律慎的車在高架上出車禍,他被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了,若不是這樣她今天也不敢如此大膽地來這里看孩子,只是單律慎死了她也不能再回來住,至少在查清楚她跟沙勝煌的關系之前她是不會回來住的。
「阿慎死了,我們復婚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孩子們也不能沒有媽媽,你月復中的孩子更不能沒有爸爸,文文,我們復婚吧,就今天。」
席文的手倏爾放在月復部,「你--」
「那是我們的寶寶,已經五個多月了,是個男孩。」
「你,你都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