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安的全力支持,在藥鋪後院設置病房的事情自然很快便完成,房子都是現成的,搬出雜物,打掃干淨,搭了個臨時的床板,又從家里拿來些備用的被褥,支上了爐子,便算大功告成了。
當然,小伙計劉通想要早點回家的願望再次被泡湯,對此,張陽也只能報以遺憾了。
張陽也跟劉芸說過,讓她和母親當晚便搬過來,順便也可以跟大家一起過年,熱鬧熱鬧,可是劉芸卻堅持要回去跟母親兩個人過年,不給白家添麻煩,所以蘇母搬進這新病房的日子自然順延到了年後。
交代完劉芸的事情,眼看在藥鋪里也幫不上什麼忙的張陽,便一邊回憶著制備青霉素實驗室方法,一邊溜達回了白家的院子。
白家的四合院就在藥鋪後面的胡同里,走回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剛一進門,張陽便發現了白家院子跟自己早上離開時的不同。
門口已經掛上了兩個大紅燈籠,大門之上貼上了門神,大門兩側也貼上了春聯。
貼門神和貼春聯的習俗古已有之,起源已經很難考證。
貼門神這習俗據傳是從唐朝開始便盛行起來,而這貼春聯,要說盛行,還是在本朝才開始的︰太祖皇帝朱元璋在建都金陵後,曾在除夕時下旨︰「公卿士庶之家,須寫春聯一副,以綴新年」。從此以後,在這大明朝,每到春節,從上到下,各家各戶都要貼春聯。
邁步進了院子,張陽一眼便看見了白芷和蘇兒這一對主僕。
白芷正站在一把椅子上,踮著腳尖,拿著各種剪好的窗花和福字,往窗戶上貼呢,而蘇兒則在一旁指揮,「左邊在高一點,不對不對,又歪了……」
雖然穿著繡面棉衣棉褲,可是卻絲毫無法掩蓋白芷那減一分則瘦、增一分則肥的姣好身段,讓張陽看得一陣入神。
「哎呀,蘇兒,肯定是你看得不對,明明剛才就正好了,現在又貼歪了。」白芷扭過頭,嗔怪地對蘇兒說,這一扭頭,正好看見了站在兩人身後,正笑嘻嘻的張陽。
「唉?!小心!!」這白芷不扭頭還好,這一扭頭,再加上看到了張陽,心里一緊,一下子將椅子給踩歪了,眼瞅著就要摔下來。
站在一旁的丫頭蘇兒由于事發突然,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而站在後面的張陽卻看得真真切切,一個箭步便沖了上去,抱住了跌下來的白芷。
「嘶……痛痛痛……」雖然成功接住了白芷,可是張陽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因為被張陽抱在懷里,並沒有摔在地上的白芷,卻發出了一聲驚呼——因為無巧不巧的是,張陽抱住她的雙手,又再次按在了她的胸前……
「(– –)啊……」這次發出聲音的是張陽,因為自己的部位再次被人踫觸,著急要爬起來的白芷,手往後一支,卻一下子按在了張陽的「要害」部位。
一下子意識到自己按在哪里的白芷,趕緊一收手,卻因為再次失去支撐,又倒在張陽的懷里,將想要爬起的張陽又撞倒在地上。
「:-O小姐!!張大哥!你們沒事吧?」一旁的蘇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要去扶白芷和張陽起來,不過因為角度的問題,顯然蘇兒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和張陽之間剛才小小的「互動」。
好不容易,將白芷扶了起來,蘇兒關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摔疼了嗎?怎麼你的臉這麼紅?」
蘇兒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白芷的臉更漲成了一個紅隻果一般,可這事又怨不得好心救自己的張陽,只能憤憤地瞪了一眼還坐在地上,做無辜狀的張陽,然後扔下手中的窗花,向屋內走去,一個有點發顫的聲音飄了過來︰「≧﹏≦剩下的你們負責貼好,我去後廚看看……」
「(☉_☉)?小姐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蘇兒仍然莫名其妙。《》
「(╯▽╰)誰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針啊,哈哈,看來蘇兒你的年紀還小,算不得女人,所以無法理解啊,哈哈哈。」沒人拉的張陽,只能自己爬起來,撢了撢衣服,揣著明白裝糊涂地說。
「o》_《o哼!!誰說我小了?!過了年我也就14……15歲啦!在鄉下,早都可以……可以嫁人了!」蘇兒挺了挺胸,氣鼓鼓,卻有點底氣不足地報上了自己的虛歲。
「(_)哎呀,蘇兒丫頭也想嫁人了啊?有喜歡的情郎了嗎?」張陽有點好笑地揉了揉蘇兒的腦袋,開玩笑地說。
「討厭!不要模我的頭,你再這樣,我也要生氣,不理你了!」蘇兒紅著臉,使勁兒掙月兌出張陽的「魔掌」,跺了跺腳,背過身去。
雖然蘇兒其實挺喜歡張陽模自己腦袋的感覺,可是少女的羞澀還是讓她假裝生氣。
「好啦,好啦,我錯啦,來,拿這個給蘇兒小姐賠禮道歉。」張陽笑著從懷中又掏出一個發簪,拿到蘇兒的面前。
沒錯,就是張陽今天在侯家後給喬鈴兒買禮物的時候,一起買下來的。
與喬鈴兒那個不同,給蘇兒的這個,通體都是由一塊翠玉雕成,雖然玉質一般,卻也精致可愛。
「啊?!給我的?!」看到眼前這根玉簪,蘇兒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這樣一個小丫頭也會收到禮物。
「當然是給我們可愛的蘇兒啦,感謝你每天都給我送飯呀,為我收拾屋子啊。」張陽笑著說。
「謝……謝謝……本來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丫頭蘇兒臉蛋兒紅紅的,從張陽手里接過玉簪,用蚊子叫一般的聲音,對張陽說。
「好收下禮物,就不準生我的氣啦,來,還要干什麼,我們趕緊弄完吧!」張陽拍了拍手說,撿起了被白芷扔在地上的窗花和福字,這些窗花和福字都很精致,圖案有壽星、壽桃、鯉魚跳龍門、五谷豐登、龍鳳呈祥等等,與張陽在現代看到的那些電腦制作的圖案都不遑多讓,「這些窗花可真好看,是街上買的嗎?」
「啊?什麼?哦,這可不是買的,是我跟小姐這幾天一起剪出來的啊。」蘇兒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張陽問話之後,反應了半天,才回答道。
「哦?真厲害啊……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小蘇兒,手也這麼巧啊」張陽嘖嘖稱奇,臉上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哼人家會做的事情還多著呢……」蘇兒撅著嘴說,再次惹來張陽一陣大笑。
……
有了張陽的幫忙,貼窗花、貼福字這些活就輕松多了,因為張陽的身高,根本不用踩凳子,就可以把這些東西貼到合適的位置。
在影壁、山牆、大門等各處都貼上福字之後,丫頭蘇兒又拿一些銅錢,開始貼「掛千」。
這一習俗,張陽倒是沒有見過,覺得很新鮮,這掛千就是將幾枚銅錢串起來,再用吉祥語鐫于紅紙之上,掛在房屋四角,起到闢邪、壓勝的作用……
忙完這一些,時間便已近下午,只是白芷似乎特意躲著張陽,一下午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踫面,讓張陽有點小小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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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喬府。
「老爺,今天鈴兒又去找你那張賢弟了,你知道嗎?」在臥室里,喬氏正在幫喬龍試穿新年的新衣,然後故作不經意地說。
「哦?這野丫頭,整天到處往外邊瘋,真是越大越管不了她了。」喬龍一邊伸著手,做衣架狀,一邊不經意地說。
「榆木疙瘩一樣,你不覺得,咱家的鈴兒有點中意你那張賢弟嗎?」喬氏看喬龍似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恨恨地點明了說。
「哦?!還有這種事?」喬龍雖然是錦衣衛頭子,可是對于自己妹妹的心理狀態,倒是有些忽略。
「那還有錯,咱家的鈴兒以前整天跟個假小子一樣,整天就喜歡舞槍弄棒,也不注重穿著打扮,也不愛做女紅,整天也待不住。可最近,我可听絳珠說了,鈴兒竟然找她問如何梳妝打扮的事情,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這不是有了心上人,還是什麼?再說,前一陣子,你去青縣剿匪,鈴兒不也偷偷跟著去了嗎?我估計,就是因為你那張賢弟!」喬氏不愧為錦衣衛頭子的老婆,這情報分析能力也不是吃素的。
「哦,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喬龍點了點頭。
「唉我說老爺,你是裝傻啊?還是真不明白啊?」喬氏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
「嗯?怎麼了?」喬龍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鈴兒她今年過完年可就十八了,都快成老姑娘了,以前我也跟你提過,趕緊給鈴兒找婆家的事情,可是你每次都說,要看鈴兒她自己的意願。如今,鈴兒終于有了心上人,你這做哥哥的,長兄如父,不趕緊抓緊一點兒?難道還讓鈴兒她自己提這件事情啊?雖然鈴兒平時大大咧咧,可也畢竟是個閣的女孩子。」喬氏一口氣把心中的話全給倒了出來。
「嗯……你是說,讓我跟我那張賢弟去提一提這個事?」喬龍心中也是一動。
「是啊,咱家的家境在這天津衛也算首屈一指,可想把鈴兒嫁到勛貴家中,卻怕那些人家規矩大,咱家鈴兒這樣的性格會受不了;嫁到那些文官家中,終究礙于老爺您的職差,也要回避;而嫁去商賈家中,又委屈了鈴兒。原本我是想,鈴兒的婚事,終究還會落在你的那些故舊同僚身上,也算我們武家的宿命。可如今,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張陽,不說這豐神如玉的外貌,就是這人品,我瞅著也是拔尖的,雖說他現在是沒什麼根基,可是有老爺你幫襯著,還怕什麼以後的前途?更何況,鈴兒她自己也喜歡……這不,這不是天作之合嗎?」喬龍的父母早亡,喬氏作為長嫂,也是將喬鈴兒自小看著長大的,再加上以前自己一直身無所出,身邊就這麼個年幼的小姑子,說長嫂如母,也是很貼切的。
直到幾年前生了寶貝兒子,這喬氏的心思才逐漸從喬鈴兒身上移開,不過她對于這喬鈴兒的婚事,其實還是一直放在心上的。作者胖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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