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很傾城 第一百四十五章琴弦繃斷

作者 ︰ 乞人由天

待曲畢,蘇景灕將手一收,不遠處傳來一陣掌聲,龍胤高大祈長的身影在夜幕中出現,一襲紫黃明衣,襯的面容冷絕,手上一把短笛,岑冷的薄唇翹起,目光幽幽的鎖住亭內的蘇景灕。

蘇景灕一怔,她沒有想到會是龍胤,宴會剛過,他不是應該在宮中休息就寢的嗎?這麼晚了還出來走動,來的還偏偏是姬墨傾這里!

「皇上大駕光臨還真是讓本王受寵若驚啊!」姬墨傾從坐上起來,寬大的衣袖輕拂,差點掃到蘇景灕的臉頰,蘇景灕側身躲過,卻被他掃到的茶杯灑了一身,胸前登時濕漉漉一片。

蘇景灕蹙眉看向姬墨傾,她敢說,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藍衣,陪尤太醫下去換件衣衫,就穿本王的衣服吧!」姬墨傾扭頭吩咐藍衣,紫眸中一閃而過的精芒。

「尤太醫請隨我來!」藍衣恭敬的對蘇景灕說,擺手請她起來。

蘇景灕無奈,濕衣貼在身上確實不好受,而且還出現一片黃漬,讓向來又潔癖的不禁蹙眉,只好起身對著進亭的龍胤一拜,「皇上,臣先下去換個衣衫,去去就回!」說著跟著藍衣出了「雅雲亭」。

龍胤輕笑,看著蘇景灕的背影,眸底滲著沁人幽寒。

「攝政王好興致啊,朕突然來訪是不是打擾到了你們?」龍胤坐下,端著悠然神態,輕啟唇瓣。

「怎麼會,皇上親來,又與尤太醫合奏一曲,讓本王有此耳福,听到不一樣的‘天茗’,本王高興還來不及呢!」姬墨傾與他一樣,嘴角綻出悠笑。

「朕是今夜突然難以入眠,就出來走一走,沒想到被攝政王這里的琴聲給吸引住了!尤太醫的一曲‘天茗’不知打動了多少人,王爺也是其中一個吧!」

「呵呵……」姬墨傾笑起來,一張俊臉巧奪天工的魅惑,扯的笑意也笑得異常深沉。

出來走走,就走到了城郊,怕是難以入眠為假,出來找尤渙為真吧!

「皇上是為國事憂心吧,既然與貴國結為秦晉之好,本王回去就派兵前來,助皇上平定西蠻!」

「好,攝政王真是知曉朕的心事!」

抬手踫杯,兩人都是擒著悠然笑意,然都只是淺淺的浮于表面,到達不了眼底。

蘇景灕換好衣衫就又來到了「雅雲亭」!

遠處就看見姬墨傾和龍胤舉杯共飲,一個冷冽一個慵懶,卻都是深沉殘狠之人,惹不得,踫不得,還是遠遠躲著為妙!

不過,姬墨傾的衣服還是大,蘇景灕覺得有些滑稽,這麼寬大的衣服讓她覺得像個唱戲的,不過在他們面前,她本來就是在演戲,也無所謂!

「愛卿總算來了,朕一直心心念念著你的琴聲,喝酒也是食之無味!」龍胤將酒盞放下,抬眸迎上蘇景灕,看見她穿著的月色衣衫時,黑眸一暗。

領口,袖口繡著大朵大朵精致優雅的墨蘭,姬墨傾的每件衣服都是如此,幾乎成了他身份的代表,一件衣服在姬國比一個令牌來的都要管用。

「那臣就為皇上和王爺多彈奏幾遍‘天茗’,直到兩位厭倦為止!」

蘇景灕坐下,再次撫上桌上的玉琴。

「尤太醫彈奏‘鴻雁’如何?這首曲子听說是由南城蘇景灕所創,本王有幸听過一次,至今難忘!」姬墨傾幽幽開口,銳利深邃的紫眸落在蘇景灕身上,邪魅而性/感。

「蘇景灕——呵,朕听過這個名字,听說儒質優雅,貌如明月,不過在一年前娶親後就下落不明了,現在的蘇家也成了一堆廢墟!」

「皇上對她的事倒是挺了解的!」姬墨傾說著有意無意的看向蘇景灕,見她臉上平靜,只是看著手下的琴弦,不禁犀眸一眯。

「蘇景灕師承劍聖楚遙風,與他的師兄曾在雪山意圖謀殺本王,蘇景灕逃了,他那師兄因聯合武林,意圖不軌,被本王重創,現也不知下落!」

「終究只是一個江湖劍客,如何能與朝廷抗衡!王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龍胤還要開口時,耳邊忽「錚」地響起了琴音,低低沉沉如雁鳴長泣,星夜中,箏的清音脆瀝的抑揚,時高時低的旋律,充滿了主人那股孤高雅絕之意,漸漸地箏音忽又變得幽柔,流徜于夜空,恍如山中之泉,瀉灑了一地清靈,在輕煙裊繞中,令人悠然忘俗,直至箏琴四弦一劃時,悠悠顫顫的尾音來至,蘇景灕一掌按在琴弦上,掌下「砰!」的一聲,琴弦在指尖根根繃斷。

怪不得聯系不上師兄,師父那里也大廳不到他的下落!重創?姬墨傾口中的「重創」到底有多重?

姬墨傾和龍胤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看向撫琴少年,蘇景灕抿著唇,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女敕欲滴,眸里清冽無波,臉上卻是浮著淺笑,兩種

情緒在她的身上完美結合,嫣然豐姿,帶著致命的誘/惑。

「‘鴻雁’彈完,箏琴被毀,皇上和王爺就是再難入睡,也該閉目休息了!」站起身來,美目輕轉,帶著盈盈淺笑看向姬墨傾,蘇景灕開口道︰「皇上和王爺慢談,臣先告退了!」

不等二人說話,輕盈身姿闊步走開,衣擺處的墨蘭隨著步伐浮動,如同鮮活了一般!

亭下,藍衣伸手攔住了蘇景灕,「尤太醫,您的衣服已經被烘干了!」

蘇景灕看他勾唇,弄濕了又幫忙烘干,不明白姬墨傾為何多此一舉!

*

昏暗紅燭,迷蒙旎旎的照著這間古香古色的房間,燭光搖曳,散發出妖冶的味道。房內,火紅色的奢華布置,那奢華極致的感覺低迷的流淌在空氣之中。

「這是誰的房間?」蘇景灕打量了一番問道。

「家主的房間!」藍衣過來將衣服放在榻上,「尤太醫,家主一會兒還有事要和你聊,換好衣服後請在房間稍等片刻!」

這房間跟它的主人一樣,沾染了太多妖嬈氣息啊!

蘇景灕拿起自己的衣衫,污漬沒有,入手的干爽,笑得諷刺︰「你們家主還真是費盡心思!」

「家主本來就有事要和尤太醫說,只不過是西冥皇帝來給打攪了而已,尤太醫還是想一想一會兒怎麼跟家主說吧!」藍衣斜睨了她一眼,冷峻的面容面無表情。

藍衣出門,門外「 當」一聲,竟然上了鎖。蘇景灕心一沉,也顧不上換衣服了,跑過去,門怎麼拉也開不了。

「藍衣,開門!」蘇景灕怒聲。

「尤太醫好生在里面等家主,家主來了自會開門的!」

主子讓他查在冰陵那晚的黑衣人,雖沒有查出,不過這個尤渙的嫌疑最大。當晚尤渙並不在他的府中,而且那晚他的丫鬟去藥店拿過藥,都是治療內傷的龜甲!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敢說,那個尤渙也是姬國人,出現的時間剛好和蘇景灕消失的時間一樣,可是蘇景灕不是以蘇離的身份要與主子成婚了嗎?

藍衣也搞不清楚,不過明日就要離開,那枚聖令無論如何也得拿到,若真是這個尤渙,怕主子是不會讓他活著離開的!

蘇景灕坐回榻邊,臉色凝重,藍衣這一手讓她知道今夜絕不好過!今夜姬墨傾又是試探她有沒有易容,又是說一些有關她和師兄的事看她的反應,是在懷疑她了嗎?

果然不能多相處,太容易被他發覺了!世界上就是存在一種人心思深沉卻不露于面,看似無波無瀾,心里卻最是無情!

不多一會兒,門外又傳來聲響,房門被打開,姬墨傾踱步進來,身著白色狐裘,披散著烏黑長發,幾乎及腰,白皙的皮膚與衣著相互輝映,俊美的五官讓此人看起來更是猶如天人下凡一般的美艷絕倫。

蘇景灕看著他一瞬不瞬,不住冷笑。

「讓尤太醫受委屈了,本王也是怕尤太醫耐不住性子,才會出此下策!」姬墨傾走近,看著她笑得慵懶。

「王爺何必裝得這麼無辜,如今皇上也不在這里,咱們就敞開了說吧,王爺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蘇景灕譏誚掀唇。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多說了,尤太醫就把聖令交出來吧!」俊美的臉孔倏然冷如冰雕。

屋內空氣凝滯,陷入低沉。

半響,蘇景灕輕輕一笑,悠閑的坐在桌前,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輕呷一口,滿口留香,上等的大紅袍,果然會享受。

「王爺為何這麼說呢?這聖令是姬國之物,又怎麼會在西冥,會在我這里呢?」

「尤太醫是不打算說實話了,當日在冰陵之內,本王給了那個人一掌,若不是你,尤太醫就讓本王檢查一下,消除自己的嫌疑!」姬墨傾佞笑,突然走到蘇景灕的身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入手的縴細骨感。

「尤太醫這身子骨還真是嬌弱,本王一掌下去應該就能卸了你這只胳膊吧!」大手收力,頭頂是冰寒的嗤哼。

「呵呵……王爺覬覦這身體也用不著找這樣的借口,冰陵——死人的陵墓,我又怎麼回去那種地方!」蘇景灕勾唇譏諷,並不在意姬墨傾放在自己肩膀的大手,「再說,王爺去西冥的冰陵有沒有得到皇上的令牌呢?前幾天冰陵暗衛被殺,難道是王爺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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