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晚上十一點多收到一條短信,要知道來漢城後手機幾乎就沒怎麼響過。安寧此刻的心情幾乎是興奮的。
是他嗎?那個能將陽光照進人心里的男生。
呃,怎麼回事,不是知道我不會韓語嗎?安寧看著手機上的韓文短信無奈糾結。會不會只是垃圾短信而已?他沒有手機,這麼晚了大概也不會借手機給她發信息了,所以,不是吧!
安寧關上手機,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抹不去的都是那一刻,雙手合十的男生抬起的眉眼,騎車的男生帶動的金色光線……在這樣的異國他鄉,安寧幾乎是用感激的心情來記住這樣的初遇。
而此刻的權志龍當然不知道他的一條好奇的短信,害得某個人糾結到失眠。沒等到回信的權志龍,沾上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對于他來說,睡覺是件極其寶貴的事情。
此刻的東永裴倒在床上,實在無法忽略餓著的肚子,無奈只好起床,給自己煮了碗拉面。
第二天,權志龍東永裴一早就去學校上學。
而安寧也被媽媽送到了一所語言學校,讓安寧驚喜的是學校竟然離昨天去過的教堂不遠。
這所語言學校是小班式教學,班里總共只有不到二十個人,其中不乏來自美國、加拿大等國家的小孩,還有兩個來自日本的,安寧被同學問了好幾次是不是日本人。可是班上竟然只有她一個人是來自中國的,這讓安寧感覺有些孤立無援。
如果我和他們吵架甚至打起來,不是沒有人會幫我?
安寧倒不是愛打架的問題學生,只是在陌生環境下的不安全感作祟。
一個人胡思亂想悶到中午。
媽媽忙旅行社的事,中午不能來接他回家吃飯。♀是弟弟來接的她,帶著繼父的司機一起。
回家吃完飯,安寧下午繼續去上課。老師是用英語教學的,課堂上主要還是在說韓語。安寧認真听著,在漂亮的軟抄本上記著筆記。
安寧喜歡用鉛筆寫字,喜歡鉛筆筆尖行走在紙上沙沙的聲音。寫著寫著,不知不覺,安寧在筆記上畫起了素描畫。畫的是傍晚的街道,流動的街景。
安寧小學時候學過素描,不過那時候玩性大,學了大半年就不肯再學了。可是後來在筆記本上畫畫卻成了她的習慣。所以安寧用的筆記本也都是里面沒有線條,只是白紙的那種。以前的同學愛借她的筆記,大概除了她字跡工整外,主要就是想看看安寧上課究竟畫了些什麼。甚至,猜她上課又畫了什麼,已經成了同學們的一大樂趣。
下課,合上筆記,安寧一個人先跑到了昨天去過的那個教堂。教堂門開著,里面一排一排整齊的木質長椅空空的,沒坐著幾個人。他也不在。
安寧也不失落,拿出筆記本,翻到空白頁,又開始畫眼前的長椅。
老實說,安寧畫畫一般,沒有惟妙惟肖,卻是用她的方式定格住記憶。在畫中,時間是靜止的。
安寧的畫里不會出現人,理由很簡單,她不會畫。
長椅畫到一半的時候,安寧手機響了。在安靜的教堂里,震動聲很突兀。嚇得安寧筆尖一顫,在紙上拉出了一根歪歪扭扭的線條。
「喂!」安寧趕緊接起電話,慌亂中月兌口而出的是中文。
「hello,i’m東永裴。」
「oh!」來教堂本來就是想遇見東永裴,可是現在接到他的電話,安寧卻反應不及,不知所措。
電話中靜了一會兒,還是男孩先開口。♀
「,whereareyou?我想把你的自行車還給你,你在哪?」
「i……iathome.我……我在家里。」不知怎麼回事,安寧鬼使神差地說了謊。
「it’!那太遠了,我現在沒有時間過去。」東永裴努力地用英語組織著語言。這樣的相遇及交流方式,並不讓東永裴感覺美好。
「that’’tit.沒關系,那車你可以用,我用不著它。」
無法多做交流的東永裴只好掛了電話。像留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留著那輛自行車,停放在公司樓下。
權志龍接過東永裴遞還回來的手機,疑惑地問著︰「怎麼說英語,她不懂韓語嗎?」
「嗯,她不懂韓語。」
「大發,永裴你太洋氣了!」權志龍伸手去勾東永裴的脖子。笑著小聲嘀咕,「難怪昨天的短信沒有回復,原來是沒看懂啊!」
東永裴沒有听到他後面的嘀咕,只是無奈地笑笑,敢情被迫說英語的不是他!
像往常一樣,東永裴和權志龍一起,放學後就趕到公司訓練。
安寧也在弟弟打來電話後回到學校附近,跟弟弟一起回家。
學了幾天的韓語後,安寧在某天上課時再次翻出前幾天收到的那條短信進行研究。原來上面寫的是︰「你好,我是永裴的好朋友,我叫權志龍。听說你是從中國來的,我可以認識你嗎?永裴在我手機上存了你的號碼。」
幾天沒回短信,人家會不會誤會自己高傲不理人並且沒禮貌?
安寧努力用這幾天學到的韓語,並翻著詞典,給這位東永裴的朋友回短信。
「你好,我叫anny,之前沒有看懂你的短信,對不起。現在我已經開始學習韓語了。很高興認識你,請多關照!」
于是,還在上課的權志龍手機震動了。權志龍第一時間按開短信,防止震動聲被老師听到。然後偷偷把手機放到課本下面,趁老師回頭在黑板上板書時,掀開課本一角,看著剛收到的短信並小心回復。
「你剛來韓國嗎?是來留學還是移民過來了?」
按完發送鍵,權志龍謹慎地把手機調成了靜音,並在听課的間隙時不時掀開課本,看手機上有沒有回復。
過了很久才收到回復。好吧,看在人家剛學習韓語的份上原諒人家。
「算是移民到這里。」
「你現在在上課嗎?」
「是,在上語言課。」
哈哈,權志龍想到手機那頭那個人和自己一樣上課偷偷模模小心翼翼地發著短信,很有一種志同道合的感覺。
「等有空哥帶你去漢江邊玩。」
「謝謝哥哥,我很期待!」
「沒什麼,小事一樁,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發完短信,權志龍有種撬了永裴牆角的感覺。唉,不行啊,永裴認識個女孩不容易,這樣太不厚道了!
所以,下午放學後,在去公司的路上,權志龍大方地跟東永裴分享了他跟安寧的短信互動。
永裴看完,淡淡地說了句︰「你上課都不听講的嗎?」
听到東永裴的反應,權志龍是什麼感覺?就像是你拿著花向人炫耀花兒的美麗時,人家感慨︰是有多少大糞養出了這麼美的花啊!關注點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永裴是氣氛破壞者啊氣氛破壞者!權志龍在心里嘆息。
「我這麼聰明,老師講的我只需要听一半就全會了,听一半就會了!」
「你有听到一半嗎?」
「當然有!」
「懊!我還以為你剩下的一半時間用來睡覺了。」
權志龍二話不說就和東永裴開打,欺人太甚!
打完兩人繼續往公司趕。
東永裴想想,似乎他和權志龍一起奔波在學校到公司、公司到家里的路上,幾乎每天都會打架。就這麼從13歲一直打到15歲。
那些白晝被濃墨染黑,黑夜被陽光蒸干驅散的日子,他們總是在趕路。于是,在他們的記憶中,街道是向後流動的,汽車是向前奔馳的,而他們的心總是在奔跑。
路上的這段時光于他們而言也彌足珍貴,不用來打架似乎是種浪費。
而另一邊,安寧回家後,又在筆記本上畫了一輛自行車,安靜地孤獨地靠在電線桿上。
……
轉眼又到周末。
睡眼惺忪的權志龍驚訝地跟在東永裴身後。「你發瘋了麼?怎麼一大早想到要來買手機?呀!你不會是想跟那個anny聯系吧?」
「不是,早就想買了,你不是知道的嗎?」
好吧,權志龍確實知道東永裴早就打算買手機了。他們現在經常要去sbs等電視台去給公司的藝人前輩做伴舞或間隙表演,有手機聯系起來確實方便很多。
這個時候手機款式還不是很多,東永裴也懶得挑選,就買了和權志龍一樣的,並且都是黑色。
買完手機卡後,東永裴拿過權志龍的手機,翻出anny的手機號,存進自己手機里。
「呀!你怎麼這樣對我,新買了手機不是應該第一個存上我的號碼嗎?」權志龍委屈了,還以為永裴拿他手機是為了互存號碼。
「你的號碼我已經記在心里了!好吧,炸毛的權志龍又被治愈了。通知︰請互相轉告唯一新地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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