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瀟高瘦的身體閑適優雅的靠立著牆角,顯而易見的剛才的畫面他已經看到了,他嘴角毫不掩飾的諷刺刺痛了他的眼底。♀
陸以莫眼臉閃爍過一絲狠戾,薄唇輕抿,如泉水叮咚般緩緩流淌︰「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里指責我?」他揚起唇角,有些無情。
唐瀟被噎到,他氣急,最後平靜下來,這才說︰「那倒是,想想曾經我還以為你會是我妹夫呢。」
他洋洋得意,果然瞧到陸以莫臉色更陰沉下幾分,終于感覺出了口惡氣,叫你丫的跟我斗。
隨即轉身走遠,陸以莫握緊的手泛著青白,青筋暴起,很是駭人。
他那樣的縱容她,即使是得知她會離開,即使是知道自己可能是個傻瓜被玩弄的時候,他都仍舊想要挽回,可是……
他模了模自己的左腿,那里一片冰冷……
安楊從外面回來的時刻,安嚴竟然已經早就到家了,大廳里氣氛很凝重而詭異,她盡量不引起人注意的進門換鞋。
「安楊,安嚴。你們都來下我書房。」楊茹在二樓的護欄上沖著下面的人說。
楊茹正襟危坐在書桌後的真皮座位上,顯示出幾分女強人的韻味,安楊怎麼以以前都沒發現呢?她和安嚴都站著,楊茹招呼著兩人坐了下來。
「這是你爸爸走後留下的遺產,其中由你爸一手創辦的安氏集團,由原本的咱們家持股63%,到如今52%。」她將一份文件遞給安楊,眼神打量下兩人,這才說︰「咱們目前面臨很嚴峻的形勢,如果咱們家持股低于50%,到時董事會那群老頭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安楊也算是明白她要說什麼了,手里隨便翻了幾下,不是沒有失望,她叫自己回來的原因想來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特別是這兩年,安氏有幾個大客戶都臨陣倒戈,同時有幾個單子都在快簽約前對方臨時反悔,這樣下來,如今的安氏早已經是外強中干了。♀」楊茹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最後我們才查到,竟然是以莫在其中搞的手腳……」
安楊一愣,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以莫這小子,前兩年跑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兩年,沒想到一回來竟然這樣不厚道,安楊,以前是媽媽不對,再怎麼說,你都和以莫有點交情,你去勸勸他可好?」
「不要。」安楊迅速拒絕,這下是完全明白了,什麼叫我們有點交情,她這是變相的讓她去求陸以莫,陸以莫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答應,而且他們那點交情,早已被彼此揮霍的消耗殆盡了,剩下的只是折磨。
「安楊,媽媽知道有些強人所難,可是這次是關系到你爸爸畢生心血,你難道想要它被外人給弄垮嗎?」見她拒絕,她也不惱,立馬搬出爸爸來。
安楊閉眼,她還要跟她提爸爸,她難道不知道安楊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爸爸了嗎?她冷笑起來,這招確實又快又狠又準,真是一針見血!想必從叫她回來的那刻她早已想好了怎麼能將安楊一招制服吧!
她是不是應該還要感謝下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要不然恐怕這輩子都別想著回國了對吧,老死在異國他鄉。
「明晚有一場晚會,到時安嚴帶你去,屆時還有會很多本市杰出青年,如果你有看上的,也不妨交往看看。」楊茹似乎是體貼的說。
安楊是絕對驕傲的,特別是如今面對陸以莫,就算是兩人老死不相往來,她也拉不下臉面去求他,更何況或許還會面臨一場羞辱……
沒想到安氏成立這麼久的公司如今既然會被後起之秀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剛剛楊茹是說陸以莫曾經跑去**呆了兩年嗎?他為什麼要跑去那個地方,條件之艱苦安楊即使沒去過也是有所耳聞的。♀
最終懷著心思睡去,竟然很奇怪的一夜無夢。
晚會是在本市某高級會所舉行的,往來人群衣香鬢影,奢華迷離。
安楊一襲墨藍色露肩長禮服裙,配黑色高跟鞋,顯得高貴典雅與她身邊身著咖色西服的安嚴很是養眼,安家的人外貌都算的上百里挑一的優良。
安嚴領著她與本市幾個杰出青年打過招呼,安楊興致缺缺,門口一陣騷動,引起人注意,接著在眾人翹首以盼中走出兩個登對養眼的帥哥美女組合。
陸以莫朔長的身體,包裹著一身黑色高級手工訂制西服,更加顯得英俊優雅,氣質沉穩出眾,即使是在人群中,出色的外表氣質也能第一眼便被人發現,胳膊挽著一位身穿紅色吊帶長裙的嬌滴滴大美女。
「他旁邊那位是一名模特,名叫關心林,本來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女敕模,被陸以莫給一手捧紅的。」安嚴手里優雅的端著高腳杯給安楊介紹。
安楊面色看著略漫不經心,如今,她僅僅是個局外人,沒有任何資格去質疑他,安嚴如數家珍的敘述,更加說明他們關系非同一般。想想也是,他們都分手五年了,哦,不,馬上五年了,她還沒有不可理喻到需要前男友為她守身如玉,可是即使這樣想,還是一陣錐心的疼痛刺激著她。
所以面對一位陌生男子的邀舞,她沒有拒絕,舞池中早已經有人三三兩兩的抱住一團咿咿呀呀的扭著身子,一派歡聲笑語。
說起來安楊會跳華爾茲還是跟著陸以莫被教會的,那時候她很迷電視劇,覺得華爾茲簡直優雅極了,雖然她本質算不上頂優雅還是不免被那舞蹈給吸引。
她因許久未跳,動作有點生疏,甚至有兩次險些踩到對方的腳,幸而是位很紳士的男子,寬容的笑讓她不至于很尷尬。她想起以前與陸以莫練習的時候,她經常會踩到他,他常常語氣很差的罵她笨。
是啊,她是有多麼的笨……
如果她沒記錯,陸以莫自從進來以後便不曾施舍一個眼光給她,即使她自己也沒特意看向他,可是多麼神奇她就是能知道。
不知何時,安楊抬頭便見陸以莫已經牽著他的女伴,旋下舞池,好死不死的正在她眼前晃,她冷哼一聲,不知道他心底究竟打什麼主意,或許是她自作多情,他壓根連余光都不曾拋給她一個,安楊是絕對不可能拉下臉去偷偷打量他的。
金碧輝煌的大廳,衣香鬢影,人頭攢動,大抵都是本市名流,璀璨耀眼的水晶燈飾,發出奪人眼魄的流光。
大廳一陣騷動,周圍響起一陣驚叫聲,安楊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廳,周圍的叫嚷聲,而她被來來去去的人推攘著,沒想到這樣的時候居然會電力設施會出故障,真是笑死人了,估計傳出去也是會讓人貽笑大方的吧。
溫暖干燥的手掌,獨屬于某人的氣息,安楊知道是誰牽起她的手,她掙扎幾番未果,還是放棄了掙扎,在這樣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群眾演員,天地間唯有她跟她心心念念的人。他溫熱的唇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角,帶著幾絲泄憤的狠辣,因而安楊只感覺唇上一疼,他絲毫不溫柔,可以說的是粗暴。混合著血腥的氣息他撬開她的牙關,如掃蕩般席卷過她整個口腔。
她心底一涼,他這樣做算什麼?報復嗎?還是僅僅是想要發泄番?
她終究狠下心來推開了他,她用了全力,毫無防備的人還是被她突然的力道淬不及防之下給推遠。
恰在這時大廳重新恢復光明,主持人在台上不時道歉,安楊已經興致缺缺,她環視一圈未發覺陸以莫的蹤影。
女主持人在台上解釋著剛剛只是一個游戲,看天黑下來後能否找到你心儀的另一半,安楊听罷,不得不承認,這主持人應變能力還不錯!
她意興闌珊,最終問了衛生間方向,安楊看了看鏡子里略陌生的自己,或許一直都沒注意到,原來自己也有這麼漂亮的時候。
她從衛生間出來,繞過走廊,在露天陽台前準備去吹下風。
「以莫哥,你上次去看你媽媽怎麼不叫我,我該去看看她的,下次我陪你回家吧。」撒嬌的甜膩女聲。
安楊一震,一股無以言說的疼痛錐心刺骨,已經情深至此了嗎?
「好,你穿這點不冷嗎?」陸以莫順從的聲音,接著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你不是說這樣好看嗎?想想我是為了誰,真可憐,還要遭嫌棄。」她嬌嗔,抱怨著說。
安楊生生停住了腳步,或許她就不應該到這里來的,明明想要轉身就走,轉眼一想,這跟她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們不是早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嗎?或許她只是無法忍受曾經對你溺愛至深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再也沒有昔日甜蜜疼愛,只剩下冷漠厭惡甚至是滿心的憎恨。
這邊她正在沉思的時間,關心林一個獨自走了出來,安楊站在側邊,不是很容易發現,因而便也沒看到這里一直都有個外人的存在。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漸漸听不見,安楊這才舒了口氣,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樣躲起來,或許她應該感激自己的高跟鞋鞋跟踩在地板上不會很大聲響。
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安楊抬起頭,便見陸以莫一張俊美如神祈的臉頰,她一時被嚇到,沒愣過神來。
陸以莫氣場太強大,實在讓人不能忽視掉他的存在,他就是那樣一個男人,無論是在哪,都能讓人從心底覺得矮了一截。
他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譏誚的說︰「你怎麼在這?」
「你怎麼在這?」安楊同樣回他。
「我來吸根煙,你要嗎?」他滿不在乎的說,接著重新走回到露天陽台上,寒冬的夜晚,在室外就立馬感覺從心底開始散發著冷意。
安楊抱著臂以此取暖,她搖搖頭眺望著遠方,這個城市燈花璀璨的夜晚,仿佛仍舊還是一場夢般,明明在前不久她還孤獨的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自憐自哀。如今竟然這樣站在了一起,只是有些感情終究是變了。
「這個城市的冬天似乎比以前冷了。」她凝視著遠方,緩緩說,似感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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