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腦海中浮現了讓他放棄掙扎淪為契約獸的最後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相信我,她不會讓你失望。」
這樣看來,這句話也許沒錯,花語眠確實很特別,只是,她終究不是她,不是……
「不想拖我的後腿就不要逞強,作為魔寵,我希望我的主人能隨時保持最好的狀態和最清醒的頭腦,否則,讓我如何把命托付與你?」
花語眠驚訝的抬頭,神吶,這是白櫻有史以來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了吧。
不知何時,他手上已經托了一張樹葉,躬身單手遞出,上面滾動著一汪清澈的泉水,身後的銀發隨著他屈身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那清晰淡雅的眉眼和著晨曦的雀躍跳進花語眠的眼里,化成一頭活潑的小鹿,一個勁的在她胸口歡跳。
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不太妙啊。
「有人!」清冷的聲音忽的在這個緊要關頭提醒道,剛好平息了花語眠心中的一抹悸動,當下也顧不上接過白櫻手中的清水,嗖的一聲站了起來。
「先藏起來!」
白櫻點了點頭,身形很快隱匿到了茂密的樹林的樹林中,花語眠也急著跟過去,走了兩步又倒回去,把不小心遺落在地上的染血白絲絹撿起來塞進了懷中。
保持最好的狀態和最清晰的頭腦嗎?她會努力的。
「哥,我累了,咱們休息一下。」一道嬌嗔的女聲傳來。
「好,休息休息,這什麼鬼天氣,太熱了。」另一道清脆的男聲響起。
「大少爺,二小姐,我們不能再往里走了,翻過這個山頭再里面就是高等魔獸的集聚地,我們貿然靠近太危險了。」那是中年男子的聲音。
「危險個屁!你一路都在說亙古森林危險,我們都進來幾天,也就遇到過幾只低等妖獸,你再敢嗦小心本小姐割了你的舌頭。」女聲囂張的語氣讓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是是,屬下明白了。」被威脅的中年男子連忙服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媛媛,你確定欺負你的那兩個人是逃進了森林里嗎?我們馬不停蹄的追了好幾天都沒見著人影,要是讓爺爺知道我把他的高級護衛隊帶出來了,他非扒了我們二人的皮不可。」清脆的男聲喘著氣,燥熱的天,脾氣也跟著浮躁起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出這個頭,家里新來的小妾他都還沒玩夠呢,結果跑森林里來活受罪來了。
「肯定沒錯的,你沒看到這一路很多魔獸尸體的致命傷都在脖子上嗎?跟那兩個人的殺人手法一模一樣,這個方向準沒錯。等我抓到那兩個混蛋,我一定要先剁了他們的手腳,再扒了他們的皮,然後在傷口上撒上鹽,丟在森林里等死!」女聲惡狠狠的咬著牙,忽然語調一轉,撒起嬌來,「哎喲,哥,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好了好了,誰讓我就只有你這個妹妹呢。」男聲寵溺的嘆了口氣。
「咦?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兒?」
「怎麼說倒是……」
「少爺,小姐!那邊又出現不少魔獸尸體。」有人高呼了一聲。
「走!過去瞧瞧!」年輕的男聲一聲命下,三十多人輕手輕腳的向花語眠他們所在的方向模了過去。
「呀!是靈獸的尸體,還有體溫,看來剛死不久,魔晶核也沒被挖走。」探路的人小心的檢查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回來向兩個年輕的小主人報告。
走在一群人最前方的男子穿了一身藍色的貴氣長衫,胸口半敞開,露出里面干癟的胸膛,炎熱的夏天,那人卻臉色衰白,眼球深凹,眼下有圈黑黑的眼袋,臉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身上的風塵味兒太重,一眼看過去,不是病入膏肓,就是縱欲過度。
身旁跟著個穿著鵝黃上衣,白色蓮裙的妙齡女子,兩人的長相有著七分的相似,說是兄妹倒是沒人懷疑。
「這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干的吧?」有人在後面小聲的議論。
「這里可有八只靈獸尸體,要真是兩個人干的,恐怕那二人的實力遠遠在你我之上呢。」
「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有三十多人,還怕對付不了兩個人,車輪戰都能輪死他們!」
「可是……」那人偷瞄了一眼一只靈獸尸體的脖子,那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是唯一的致命傷,同時對付八只靈獸,就算他們護衛隊的三十個人也不能保證不會全軍覆沒。
這三十人都是十階大武士,是花千遠花了大價錢為自己雇佣的秘密護衛隊,要知道一個大型佣兵團都不一定能拿得出這麼硬實力的班底。
「你,你,你,還有你,去把魔晶核挖來。」年輕男子隨手指了幾個人,不住的用扇子扇著熱風。
「少爺,這不太好吧,這……」領頭的中年男子為難的上前勸說。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想說誰打死的魔獸就是誰的是吧,你沒看到這些靈獸都是被其它魔獸殺死的嗎?你看看那傷口,一看就是鋒利的牙齒一口斃命的。」年輕男子不耐煩的一個扇頭打在手心,就差直接上腳去踢這個總是跟他唱反調的中年男人。
「沒錯,你看看附近根本就找不出人的腳印,全是魔獸的,有可能殺死這些靈獸的魔獸還沒走遠,你們再磨蹭是想害死我們嗎?!」女子站到她哥的身旁,雙手叉腰,一個個的指著鼻頭罵。
三十個人哪個不是這二人叔叔輩的年齡,老爺吩咐他們就算了,沒想到兩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兒也對他們指手畫腳,要不是看在這二人是老爺最寵愛的孫子孫女的份上,他們才懶得搭理這兩個被慣壞的小姐少爺。
現場魔獸的腳印十分凌亂,就算有人類的腳印也被覆蓋了,更何況真正的高手來去無痕,又怎會留下腳印這種敗露行蹤的痕跡,只有涉世未深又自以為是的兩個少爺小姐才會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魔獸間的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