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離是快速策馬回去的,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這個人在後面狠狠的偷笑著,只要看見自己吃癟他就會感到異常的開心,尤其是她在市井上策馬的時候眾人的目光緊盯著她和紫凜,緊盯著紫凜的手放在鳳簫離的腰上,緊盯著紫凜的頭挨在她的肩膀上。
「咦,這不是離小姐嗎,怎麼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這麼親密?」
「哇,那個男人是誰,如果我是離小姐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
「啊,難道離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婚約解了?」
「怎麼可能,她不是和二皇子殿下有一腿嗎?」
「那就是三角關系變成了四角關系了?」
這一切,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他恨不得馬上讓人知道她和他有關系。她不在意名聲,卻不想和紫凜扯上任何關系。一點也不。
她開始恨了,恨自己的武功為什麼這麼差!
夜晚開始降臨,鳳簫離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出去了一天,這一天還很不走運遇上了紫凜,真是什麼糟糕的事都發生在她的身上。
金凝早早就在王府門口等著,听到馬蹄聲漸響,便馬上迎了上去,看到紫凜絲毫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還笑意盈盈的叫了聲公子好!
等等,金凝你是不是出賣我背叛我,怎麼你看到紫凜一點也不驚訝?
金凝眨了眨她那無辜的大眼楮顯得非常無辜道︰「公子說小姐可能有危險所以我就告訴公子知道小姐在哪里了!」
「金凝你難道忘記了你的小姐是誰?」
怪不得紫凜會知道她在哪里,原來是金凝高密,金凝你死定了!
「小姐這個問題暫且先擱下,晚晴小姐喚羅玉來傳話,說是邀請小姐去鳳凰樓一聚,說是答謝小姐這一段時間的照顧!」
「你確定是羅玉?」鳳簫離一本正經道。
「是的,小姐,金凝再三確認了!」金凝肯定得點點頭。
平日里不是不準許淮京貴族王府的丫鬟私下交往,只要不耽誤主子的事丫鬟都是能交往的,金凝和羅玉得知鳳簫離和岳晚晴是好友後便多了來往,慢慢的這兩個丫鬟也就成了朋友。
是不是羅玉本人,鳳簫離不知道,但金凝一定會知道。
金凝是服侍人的丫鬟,自然會比人留意得更多,因為她很快就會辨別眼前的人是否是羅玉,所以這才會肯定點頭。
既然岳晚晴邀請鳳簫離去鳳凰樓,她自然是要去的。
可是,看在紫凜眼中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怎麼了?」他關心道。
「這不像是晚晴的風格!」鳳簫離皺眉道,「晚晴這麼摳,怎麼可能舍得出錢在鳳凰樓吃飯,別忘記了,鳳凰樓的菜都是很貴的!」
紫凜︰「——」
再次來到了鳳凰樓,離上次來這里的日子足足過了差不多半年,上次是宇文澈帶她來這里為了一睹花裴芳容,隨後近竟然扔下她跑了。想起花裴,這個神秘女子,在那天晚上唱了一首《鳳凰于飛》後再度消失不見,很多人都期待著花裴再次出現在鳳凰樓。
媚娘笑著向鳳簫離點點頭,領著鳳簫離上了二樓的廂房,這曾經是宇文灝和宇文澈曾經爭鬧不休的廂房,想不到自己竟然這麼有緣分,竟然又來了這里。
想想也是如此,他們是什麼身份,不用最好的難道用最差的嗎?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岳晚晴那因喝酒而有點微醉的神情,她似乎是真的有點嘴了,竟然拿起酒壺往嘴里灌酒,鳳簫離一看也就氣了,這人怎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明明才大病初愈,要少沾酒,這人就是不听。
鳳簫離一把奪過岳晚晴的走,岳晚晴還吵鬧著要喝。
媚娘一臉歉意道︰「媚娘已經提醒了晚晴小姐少沾酒,可是——」
「媚娘,能幫我拿被濃茶過來嗎?」
媚娘道了一句後便讓小廝準備濃茶,鳳簫離這才發現原來房中並不只有自己和岳晚晴,還有一些從皇帝壽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姐。
鳳簫離對著她們點點頭。
卻在心中狠狠疑惑,平時岳晚晴和這些小姐很少打交道,怎麼今天晚上這麼反常。
「是晚晴姐姐讓我和燕傾姐姐來的,但一來到就看見晚晴姐姐已經醉了,我和燕傾姐姐費了很大的力氣都無法奪走晚晴姐姐的酒壺,這才讓晚晴姐姐喝了這麼多酒,離姐姐切莫生氣!」說話的是名叫楚月玫的女子,她的年齡看上去有點小,也就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
「月玫妹妹別這麼說!」鳳簫離笑著安撫楚月枚,「晚晴是練武之人,你們當然搶不過她——」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若然你們還真搶得過她,那麼她的功夫算是白學了!」
「哇!」楚月玫驚奇叫了一聲,「難道晚晴姐姐當真是這麼厲害?」她眸底閃著金芒,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露出好奇目光。
鳳簫離點點頭,淺笑道︰「那是當然,晚晴武功很高,一般的高手都耐不得她,和我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我從前還要說保護她,現在反過來她保護我了!」
「這麼厲害,離姐姐,我能不能也跟著晚晴姐姐學武?月玫原本也想習武的,可是爹爹根本不給機會我,說女孩子學武簡直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學學女工以後嫁人後就相夫教子。啊離姐姐我不是說你和晚晴姐姐浪費時間,真的不是!」楚月玫一個驚恐,仿若怕惹怒鳳簫離和岳晚晴一樣,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倒是一旁坐著的文燕傾冷聲開口︰「月玫妹妹你怕什麼,離小姐和晚晴小姐會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倚強凌弱的人嗎?月玫妹妹你年紀也不少,說話該掂量掂量,別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楚月玫愣了一下,沒想到文燕傾此時開口,嬌滴滴的聲音再度傳出︰「是的,月玫知錯了!」
鳳簫離搞不清狀況,這是什麼和什麼啊?她怎麼一點也看不懂。
與此同時,濃茶來了!
鳳簫離道了聲謝,一手扶著岳晚晴的肩膀,另外一手拿著小廝遞過來的濃茶,不管岳晚晴的不情不願,也不管她如何的張牙舞爪,手順勢一扯岳晚晴的頭發,頭一仰,嘴巴一張,濃茶就順勢倒進去岳晚晴的嘴里。
岳晚晴猛烈的咳嗽,眼楮通紅。鳳簫離怕她咳不過氣來,馬上輕拍她的後背,「啪啪啪」三聲落在岳晚晴的背上,好一會兒,岳晚晴終于不咳嗽了,神志開始有點清醒。
她嘟嘟嚷道︰「阿離你怎麼來了!」
鳳簫離感到一陣可笑,自己明明就是她請來的,當事人竟然還問自己為何而來,可見岳晚晴真是醉得不輕,卻也沒跟她計較,相反,讓小廝再拿一杯濃茶過來。
「我還想問你呢,我送郊外剛回來,就看見金凝那丫頭一個人在王府外面苦巴巴的等著我歸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凶她呢,仔細問才知道你身旁侍女羅玉曾經前來找我,我也是剛剛才趕過來!」待吩咐小廝後,鳳簫離將剛剛發生的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番。
「再後來的就是一推門就看見你這死樣子竟然酩酊大醉,天知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看著你那時死樣子我看不過眼,只好自己動手灌茶好讓你醒神,幸好幸好,你還是醒來了,要不然我還真一盆冷水倒下去!」鳳簫離看著岳晚晴越來越黑的臉,心情更是愉悅。
更是,手一下子打在岳晚晴的腦門上,「啪」的一聲,岳晚晴的頭就被鳳簫離打在桌子上!
楚月玫看得心驚膽戰,道︰「兩位姐姐交情真好,晚晴姐姐被離姐姐這樣欺負也不惱!」聲音明顯夾帶了一絲害怕。
「月玫小姐,這是我和晚晴獨特的打招呼方式,她當然不會生氣,晚晴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不讓我打一下心里就不舒服,我為了這個好友,就勉為其難每天打打她,她這個毛病才會好得快,你以後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鳳簫離笑著解釋道。
鳳簫離不知道岳晚晴打的是什麼主意,平日里和文燕傾和楚月玫都並沒有交集,如今岳晚晴竟然盛宴邀請二人,也不知道她心里有什麼打算。
不過,說到底還是做了很久的朋友,鳳簫離知道岳晚晴不是那種無聊的人,邀請二人到來自然是有事,她也只好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其實,楚月玫心底里是有一絲害怕,她是平日不出閨房的富家小姐,深居簡出,很少看見習武之人,兒習武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看見鳳簫離剛才那灌岳晚晴的方式更是可怕,一點都不會大家閨秀的樣子,而岳晚晴竟然當眾醉酒,一點女子儀態都盡失了。從小受到良好禮儀燻陶的楚月玫心底對二人鄙視了一番,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她怕惹怒二人。听自己的侍女道,二人都有些武功底子,若然惹怒了這兩人,恐怕是自己遭殃。
因此,她說的話更是小心翼翼,顯露出一副與年齡不同的樣子。
「月玫第一次看這種打招呼方式,所以才會大驚小怪,望離姐姐不要見怪。不過晚晴姐姐還是要照顧好身子,大病初愈更是不能沾酒,而且,晚晴姐姐喝的是烈酒,女子怎麼承受得起?」楚月玫似乎想到了什麼,忙的提醒岳晚晴。
岳晚晴臉靠桌子,明顯一副還在醉酒的狀態,她在听到楚月玫在叫自己的名字後,緩緩抬頭,神情呆滯的看著楚月玫。
楚月玫被她那一副神情給逗笑了。
真的是,一點女子的儀態也沒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丞相之女!
而且,她剛剛話中帶刺,一般女子少喝烈酒,也是男子才喜愛烈酒,楚月玫這樣說,既是對岳晚晴狠狠的鄙視,身為一個淮京富家小姐,連一點儀態都沒有!
「我懂我懂,月玫小姐這是見識短!」鳳簫離善解人意道,「沒關系的,我和晚晴都不會說出去的,所以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月玫小姐你見識短!」鳳簫離笑意盈盈,楚月玫畢竟年紀少,听到鳳簫離這樣的話一張小臉已經開始掛不住,臉上已經開始扭曲,再怎麼擠出笑容來都非常的難看。
楚月玫手中的手帕早已經在手中扭成一塊,足可見她心中的憤怒,可是她不能生氣,最起碼她不可以在她們面前生氣,否則,自己真的是徹底輸了。
鳳簫離這樣的話听起來是在維護楚月玫,其實仔細一听,卻是在暗示楚月玫見識短,果然是一般閨閣小姐的表現,其實這確實形容得恰當不過,留在閨閣里的女子,見識又怎麼可能高,即使終日在房間里看書,看的也只是書,讀萬里書不如走萬里路,實踐才是真知。
「多謝離姐姐的提醒,以後月玫有什麼不懂的,就盡可能過來找離姐姐和晚晴姐姐!」楚月玫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幫忙當然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開始上菜,楚月玫吃之無味,草草吃了幾口便告辭。文燕傾則從頭到尾一直沉默著,到最後才道了一句告辭于是就離開了。
鳳簫離用手肘踫了踫岳晚晴,敢情這丫的這晚上真的喝醉了,一個晚上只有一個呆滯的表情,連眼神都是呆滯的,難道真如楚月玫所說,這酒有這麼烈?
「阿離!」岳晚晴道,「我們走吧!」
她踉踉蹌蹌的拽著鳳簫離前行,羅玉則是在另外一邊扶著岳晚晴,鳳簫離不斷詢問岳晚晴究竟怎麼了可是岳晚晴始終不答,看見媚娘後鳳簫離點點頭示意離開,媚娘含笑相望。鳳簫離帶著岳晚晴走向帶有左丞相標志的馬車,一個轉身二人同時上了馬車。
待馬車前行的時候,岳晚晴忽然就來了精神,她忽然眼神銳利的看著鳳簫離,她的眸像是此刻夜空上的明月一樣熠熠生輝,卻是充滿著復雜神色,鳳簫離讀不懂她的眼神,只能四目相望,等岳晚晴開口。
不過岳晚晴說了一句好不搭邊話︰「阿離你怎麼不問我?」
鳳簫離忽然笑道︰「岳晚晴你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你不想說的事我打破你的口你都不會說的,既然你不會說我問了你也不會說,倒是你,一整天晚上都不知道在弄什麼,明明是你設宴款待客人到頭來像是我在東道主一樣,而你則是拿著個酒杯不斷灌酒。本來剛剛眼神呆滯迷糊,現在卻是清明一片!」忽然,她神秘兮兮道,「你預先服了解酒丸?」
「如果我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醉你信不信?」岳晚晴沒有回答鳳簫離的話,轉而問了她一個問題。
鳳簫離想也不想道︰「信!」岳晚晴是什麼人鳳簫離很清楚,她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真是知我者莫你啊!」岳晚晴笑著模鳳簫離的頭,「真乖!」
鳳簫離一下子拍掉她的手,沒好氣道︰「別把我當成狗!」整天都模她的頭!
「怎麼會,我把楚月玫當成狗也不會把你當成狗!」空氣中似乎有點火藥味,鳳簫離敏銳的察覺出岳晚晴是不喜那個楚月玫。
「晚晴,听你這麼說,你好像很不喜楚月玫啊!」她問道。
「如果我把木心琦,木心宓和楚月玫相比,你覺得誰更討厭?」岳晚晴再次避開鳳簫離的問題,轉而又問了其他問題。
鳳簫離咬牙切齒,岳晚晴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一次問題嗎?一定要我回答你的問題!
「那肯定是楚月玫更討厭!」鳳簫離嘆氣道,決定先回答她的問題,「木心琦是那種胸大沒腦子的女人,說話不經大腦,直腸直肚,得罪人多稱呼人少,從她臉上也就知道她心里說什麼。木心宓是那種城府很深很有心計幾乎不露一絲笑容的冰山美人,和她妹妹不一樣就是這人的忍耐性非常好。至于楚月玫接觸不多,看剛剛的那個情形,她應該就是那種露出笑容說著一些模稜兩可的話實則上是話中帶刺貶低你順便有機會就抬高自己的人,晚晴,你呢?」
「和你差不多!」她醉酒也是借這個機會讓鳳簫離和她們二人搭話,好讓自己細細觀察這二人。
「晚晴,那——」
「以下就是我要和你說的話,你好好听清楚,無論向憐現在生死如何,我都想弄清楚怎麼一回事。據向憐的貼身侍女稟報,駱文晟中毒的原因是因為吃了淬了毒糕點,而這些糕點是由向憐準備的,向憐自己就成了被懷疑的對象。而後來一系列的證據都顯示向憐就是下毒的人。你還記得我當時是怎麼和你說的,就是雖然這件事是在淮京發生的,可是不能怪在淮京身上,要怪的是怪天尚的質子,向憐。
你我都相信,向憐絕對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人。我一開始原以為淮京皇室在宮中安插人手去做這樣的事,而安插的人不是宮女還是太監。可是據人查探,發現當天出現的還有文燕傾和楚月玫,這兩個人按身份是不應該出現在那里的。
我暗中詢問向憐的貼身侍女,發現向憐並沒有邀請二人前來。駱文晟,尉遲驚闕,君莫辰這三個人無論是在明里暗里也沒有和這二人接觸,因此這兩人時毫無理由前來那里。
所以,這二人出現在那里絕對不是偶然,是有人存心讓她們二人出現在那里。」岳晚晴長篇大論一口氣道完自己的見解,看看鳳簫離是如何想的。
她不可能將這些話說給左丞相听,左丞相已經很反感岳晚晴和向憐交往,所以這人只能是鳳簫離。
「你是說這兩個人都有機會下毒?」鳳簫離問道。
這就神奇了,看著孱弱的女子原來是最有機會下毒的人。
「不過看剛才她們二人的表現,不像是有武功的人,要知道,駱文晟,尉遲驚闕是君莫辰雖然貴為皇子,可是武功並不弱,要在他們三人面前下毒真的是太冒險了,你說避過一人耳目還算容易,可是要同時避過三人這可能很難。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在送糕點的途中下毒,可是為什麼她們在下毒後不立即離開反而要前去那里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了撇清嫌疑應該立即走人,而不是傻傻的坐在這里讓人懷疑自己吧!」鳳簫離分析道。
「我猜想可能她們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被人懷疑,可是向憐就不同了,向憐本身的身份就尷尬了,還要做迎接客人的事!」岳晚晴接過鳳簫離的話。
鳳簫離再次問道︰「晚晴,難道你不能打探到她們進宮的原因嗎?」
岳晚晴搖搖頭,示意無能為力。她本來也想探究原因的,可是不知道為何,二人進宮的原因都打探不到,即使打探到的回答都是不同的,這簡直讓岳晚晴很難判斷出誰真誰假!
看到岳晚晴搖頭,鳳簫離也就知道岳晚晴查不出來。
「向憐曾經和我說過,說宇文灝和宇文澈這幾天都去了郊外,所以迎接客人這樣的苦差事才會落在她的頭上,皇上要日理萬機,不可能抽出很多時間去陪伴他們,元敏皇後是後宮之主,也不適合陪伴他們,最適合的人選自然就是宇文灝和宇文澈,可是誰也沒想到,宇文灝和宇文澈在乾清皇帝發話要他們陪伴客人的時候早已經有事去忙,最後就只剩下向憐一人!」鳳簫離細細回想起當天的事,向憐一臉無奈向她說他們二人早離開淮京,當時也沒想多,只想這二人同時離開就是偶然。
如今細細一想,很可能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為之。
「他們去了哪里?」岳晚晴捉住鳳簫離的手臂,緊張兮兮道。
「宇文澈和你一樣倔強得很,他不想說自然就不會開口,別看他平時和我交好,每個人心里面都有些秘密,他不想說我也不會問,要想知道到,那麼只能是自己探究,所以,宇文澈我幫不了你!即使是朋友,有些事也不會告訴你,你要想知道你就自己的探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岳晚晴也是想到如此,因為鳳簫離也說了,宇文灝和自己一樣都是那種倔脾氣,認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你怎麼撬開他的嘴他也不會說,那麼就不能在宇文澈身上找答案了。
岳晚晴忽然金光一閃,美眸流轉看著鳳簫離。
鳳簫離被她看得心慌,卻也知道她要問什麼︰」你想也別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宇文灝的關系有多差,他不喜我我也不喜他,他討厭我我也討厭他,恨不得對方不要出現在眼前,恨不得婚約取消,他恨不得娶木心宓,所以,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死也不要找宇文灝!「
岳晚晴的眸底里又變得暗淡無光,鳳簫離看著她也感到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撩開簾子往外面一看,發現差不多到左丞相府邸,便開口讓車夫停車,轉身招手道再見。」你要走了?「」不走,我還不想這麼早升仙,讓你那父親看到我,我保證你父親馬上吩咐隱藏在周圍的隱衛活捉我或者是傷我,反正讓我不再出現在你面前就行了!「
岳晚晴想了一下,覺得鳳簫離的話言之有理。
夜已經黑了,鳳簫離還單身一個人,便開口把馬車和車夫讓給鳳簫離,她笑著拒絕,把馬車讓給鳳簫離,左丞相肯定是知道的,到時見上岳晚晴肯定又是難上加難,自從自己闖府成功後,岳晚晴房間里的高等隱衛增加不少,要避過全部人的耳目,不簡單。
她還不想岳晚晴再次禁足,便笑著搖頭。
岳晚晴也不再強求,鳳簫離想到的她也想到。
岳晚晴苦笑了一會,看著鳳簫離的背影離開,在這蕭瑟的夜空中,只當背影的鳳簫離顯得更寂寞,車輪聲在這夜里顯得格外響亮,鳳簫離知道岳晚晴的馬車已經離開,她看著夜空,嘆了口氣︰」出來吧!「
須臾片刻,半空中倏忽出現了一個人影,衣擺隨著擺動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你若不仔細相看,就會發現這衣服與夜空混為一種顏色,也只有鳳簫離才會知道,紫凜無論是白天黑夜,都只會穿著紫色華服。
也只有他一個人,才會將這紫色穿得氣度不凡。
紫凜的輕笑聲在鳳簫離的耳畔飄過︰」想不到離兒竟然知道我在這里!「
鳳簫離皮笑肉不笑,在這麼月黑風高大街無人夜里,他不出現在這里才怪了︰」你是個不安分的主,有好玩的事兒你不出現我還不相信你是紫凜呢!「
難得岳晚晴約自己出來,而且還約了平日不交好的文燕傾和楚月玫,紫凜是何等聰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事情不簡單,所以就趕緊跟上來,剛才在馬車上的話,應該一字不差落在他耳里,就不知道,紫凜是何想法。」難道離兒不知道我只是跟隨你,怕你有危險!「紫凜微笑道。領主已經被鳳簫離挑斷手筋腳筋,即使醫好了,以後也只是武功盡失的廢人一個。但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會知道何為收手,他喜歡挑戰一切,挑戰極限,他會不斷派出殺手前來,為求目的,他不介意損毀殺手的生命。
況且,那個人何其聰明,每一個殺手的死亡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目的,他不會讓每一個殺手枉死,他要做到所有事物的最大利用度。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算計了一切,來達到最大的益處。
不知道何時殺手會來,但他知道,每一次的殺手不弱,反而越來越強,他擔心,鳳簫離會因此喪命,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無辜沒了生命,他希望,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的人。
所以,他每天都會跟蹤鳳簫離,在暗中默默的保護她。魅影多次向紫凜請求自己去保護鳳簫離,因為他覺得堂堂一個少主竟然紓尊降貴來保護一個名不見經傳名聲又臭的富家小姐簡直就是失了身份,他一直以來從心底都非常鄙視鳳簫離,他認為鳳簫離完全配不上少主,他心中認定的少主只有琉蕪一個。
紫凜知道魅影的想法,可是並沒有點破,他不會設法讓魅影喜歡鳳簫離,他覺得只有鳳簫離改變魅影的想法,這才可能讓魅影從心底里對鳳簫離恭敬。
要先讓魅影對鳳簫離臣服,紫凜就要先讓鳳簫離愛上自己。
所以,他經常出現在鳳簫離的面前,讓鳳簫離習慣自己的存在,只要習慣了紫凜,那麼事情就會成功了一半!
但無論怎麼做,紫凜總是覺得鳳簫離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究竟是怎麼樣,他真的很想剖開鳳簫離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自己都做得這樣明顯,她還是像一個沒有心的人活著。
離兒,你的心究竟在想什麼!
鳳簫離听到紫凜的話,腦中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曾經因為紫凜每次出現帶來一大批黑衣人所以才感到厭惡,本來不關自己的事,經紫凜這麼一鬧,黑衣人以為自己和紫凜是一路的,每次的追殺必定有自己的份。
怎麼只有壞事,沒有好事!鳳簫離苦笑,而似乎,自己竟然開始習慣過上這種被人追殺的生活,習慣過上刀光劍影的生活,習慣過上殺人或者被人殺的生活。
鳳簫離笑而不答紫凜的問題︰」找到我師父嗎?「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無端又扯上師父,她對師父很是有信心,能做她師父的人,武功自然是不弱,但是她暗中聯絡了師父幾次,師父都並沒有出現,一開始她以為師父可能被某些事困擾無法抽出身來,但現在心里開始隱隱擔憂,為何師父消失這麼久,連同自己的師兄和師弟。
眉頭輕蹙,那麼真相只有一個,就是師父真的遇到了麻煩!
黑衣人前來雪霧山,而這些黑衣人和紫凜是認識的,不過,她不會懷疑幕後黑手是紫凜,她從心底里相信紫凜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何特別相信他,她就是跟隨自己的感覺走,相信自己的感覺。
但紫凜能和這些黑衣人接觸,必定能知道一些事,所以她才開口。
紫凜知道雪霧老頭在鳳簫離的心中地位不低,自然不敢怠慢︰」離兒,還沒有結果,我在雪霧山周圍看見有打斗的痕跡,這證明雪霧老頭是已經離開雪霧山,至于去了哪個方向,那麼還需要一些時間!「」還需要多久?「」這難說——「紫凜笑道,」離兒你應該清楚雪霧老頭的脾性,他如果想讓人知道他的蹤跡他會留下明顯的印記,但如果他不想人知道,那麼他是不會留下任何蹤跡來讓你尋找。現在他留下這樣半顯半隱的蹤跡,就是不想讓你找到他,他留下的印記為了你圖個安心,至少能證明他還活著,可是事情太棘手,他不想你冒險!「
這只是他對雪霧老頭的猜測,不止一次听岳晚晴損鳳簫離武功差,就猜想鳳簫離的武功是在雪霧山最差的,任何一個徒弟受傷雪霧老頭都是不喜的,那麼能讓鳳簫離不受傷的辦法就是阻止她探尋自己,如果一個印記也不留下,鳳簫離那倔強的性格就會一直找尋雪霧老頭,直到尋到為止,如果留下太過顯現的印記,就有可能將鳳簫離帶到危險中去。只有半隱半顯的印記,既能拖延找到雪霧老頭的時間,又能暫時保護鳳簫離。
鳳簫離沉默了片刻,算是贊同紫凜的話。
二人並肩而行,月光徐徐流瀉在二人華貴的衣袍上,精致而華美,好似一對戀人,卻又像知己。
原本這樣的夜色,很是美妙,但當你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人,你的心情就會從最美好的那一刻,瞬間滑下。
從遠處走來的是宇文灝和木心宓,鳳簫離想不通這二人竟然有如此興致行走在漫漫夜色中,她是因為沒馬車又懶得用輕功這才走路回去,而他們又是因為什麼目的才行走的?
木心宓先打招呼︰」離小姐好,二皇子——「她忽然停頓了一下,卻再也接不下去,因為她已經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宇文澈,而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男子。
她原本以為和鳳簫離在一起的人是宇文澈,這幾個月傳得最多的就是鳳簫離和宇文澈,所以她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走在鳳簫離身旁的人是宇文澈,殊不知竟然是自己錯了。
宇文澈從遠處的時候已經看見了紫凜,他蹙眉,不知道淮京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風姿卓越的男子,氣度不凡,有王者之氣,而且還凌駕自己之上,即使是已故的駱文晟,已經回國的尉遲驚闕,君莫辰,無人氣場能比得上他。
這個人,究竟是誰?
自從鳳簫離的」本尊「怒扔聖旨後,現在的鳳簫離也就不對宇文灝行禮了,宇文灝似乎也默認了鳳簫離這樣的舉動,她連聖旨都不怕,有什麼還怕的?
紫凜也不會對宇文好行禮,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對人行禮,于是他學著鳳簫離,鼻孔朝天。
鳳簫離失笑,她沒想到紫凜的動作如出一撇。
倒是木心宓先開口詢問︰」離小姐,這位是——「」過路人!「」未婚夫!「
鳳簫離和紫凜的聲音同時傳出,可是二人的答案皆不一致,听得木心宓雲里霧里。宇文灝捕捉到紫凜的話,對他那一句未婚夫很是敏感。」這位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紫凜眉頭一挑,大手往鳳簫離腰間一揉,目光柔情似水,深情看著鳳簫離道︰」我說,我是她未婚夫!「
那柔情蜜語,讓木心宓小臉一紅,宇文灝平日對她也很好,可是卻做不到紫凜的深情,目光似蜜。他對你說溫柔的時候,眸底也冰冷一片,深知他脾性的木心宓也不敢強求太多,只要宇文灝對自己好,那就行。
原本以為宇文灝對自己已經夠好了,但看到紫凜這般對鳳簫離,她這才覺得這還是有差別的,霎時看著宇文灝。
宇文灝不知道木心宓心中所想,他現在腦中的思緒全都在紫凜那句」我是她未婚夫「身上,因為,自己不是鳳簫離的未婚夫嗎,什麼時候,出現了這號人物。」敢問公子,是來自何地何人氏?據本太子所知,淮京不曾出現公子的身影!「他的胸腔中涌起了一團火,自己的準太子妃竟然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怎麼能不氣。
只听見紫凜一聲︰」關你什麼事?「」噗!「
鳳簫離首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忽然覺得紫凜不是那麼令人討厭,至少他在自己面前滅了宇文灝一次威風,讓宇文灝吃癟,她是很樂見其成。
宇文灝听到紫凜那一句」關你什麼事「後臉色黑了黑,在听到鳳簫離那忍不住笑出聲後再度黑了一黑。他怎麼覺得有種被人愉悅的感覺,感覺自己在他們面前就是一尊小丑,無論自己做什麼,在他們二人的眼中都是一個樣,那就是笑。
木心宓離宇文灝最近,她感覺出宇文灝周身感覺變化,冷冽,沒由來一陣哆嗦,她清楚宇文灝在竭力隱忍,良好的修養讓他不和面前二人叫囂,只是他緊繃的肌膚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再度看見鳳簫離,木心宓的感情是有點復雜的。她是恨鳳簫離的,她恨這個在乾清皇帝宴會上給她難堪的女子,這個女子說話不留情面,耿直,完全不計較這樣會得罪自己不考慮自己心情,按著自己的心情隨意去做去說。再度就是自己意外中毒,一想到此,她的眼神就暗了暗,她是恨,真的恨,那羞恥之感仿若一直跟隨自己,只要一看到鳳簫離,就會想起那天鳳簫離如何的玩弄自己,如何將自己和眾人耍得團團轉。
手帕不由得扭成一條小辮子,臉上卻仿若剛剛初見鳳簫離和紫凜時漾起一抹淺笑。但站在木心宓旁邊的宇文灝卻清楚的感受到木心宓自內到外滲透的那股寒意。
最開心的莫過于鳳簫離和紫凜,但是喜怒不形于色,心里狠狠的笑著,外表還是孤傲的看著。」這位公子,這當然關我的事,本太子是淮京的太子,我父皇是淮京的乾清皇帝,所有的百姓在我父皇心上都是如兒子般存在,所以你說這究竟關不關我事?「宇文灝竭力隱忍,不讓怒氣外泄。
他是尊貴的淮京太子,何時受人這般氣,這淮京中能和自己抗衡的也只有宇文澈一個,可是宇文澈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因此,這麼多年,都是他壓在別人身上,而不是別人壓在他身上。
所以,在看到這個目中無人的紫凜後,他是真的氣!」那也是關乾清皇帝的事,又關你什麼事?「紫凜淺笑,清楚指出宇文灝話你的錯誤。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顯,自己是乾清皇帝的子民,那自然就是關乾清皇帝的事,何時輪到宇文灝的事。
接下來,紫凜繼續說︰」我知道了,你這是在分擔你父皇的事,宇文公子果然有孝心,在你還未繼位你就想分擔乾清皇帝的事,想必乾清皇帝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語畢,一臉好笑的看著宇文灝。
宇文灝的臉再度黑了起來,他怎麼听不懂紫凜的弦外之音,他這是在說自己恨不得做皇帝,開始覬覦皇位。其實這皇位原本就是他的,但是從古到今,皇帝都不喜自己的兒子有覬覦自己皇位的心,這樣一來,這不是在詛咒自己死亡嗎?
如果讓有心人听到了紫凜的話,很可能會往這方面想,再向皇上稟報一番,宇文灝的這個太子就不用再做了,君王的猜疑心都是很重的。
不過令人感到慶幸的是,現在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基本不見,憑著宇文灝的武功,自然也就探知到了除了包括自己四個人並沒有其他人,他那剛剛懸掛起來的心慢慢放下。
可是他錯了,不是只有四個人,還有躲在暗處的魅影。
紫凜不希望魅影離自己太靠近打擾自己和鳳簫離,于是便讓他在更遠的地方保護自己。其實憑著自己的身手根本就不用保護,就是魅影這家伙實在是太煩了,因此紫凜就順便將這家伙當做是打雜的。」這位公子,心宓覺得你說錯了,太子殿下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想到僭越權力之事,你這樣說,置太子殿下于何處呢?「木心宓看著宇文灝略帶不滿的臉色,適時的開口。
紫凜終于把目光放在木心宓的身上,他似笑非笑,抬頭,挑眉,道︰」這位小姐,我和太子在說話,又關你什麼事呢?「
言外之意,就是,我和太子說話,又不是在和你說話,你怎麼這麼自作多情開口。
木心宓一听,閉口不說,宇文灝不滿的看著木心宓,木心宓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扭捏的別開頭去,眼中更是漾起一抹狠絕。」這位公子,請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宇文灝忽然盛氣凌人,他在太子的位置上呆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身為太子的威嚴。
宇文灝的耳畔傳來自凜的輕笑聲,道︰」太子,難道你這樣也不明白嗎,我這麼說就是根本不想告訴你我是誰啊,難道太子竟然連這樣的弦外之音也听不到?嘖嘖嘖,我還以為太子有多聰明,原來就是不外如是!「他轉過頭來對鳳簫離神情的說,」你還是嫁給我吧!「
鳳簫離甩了他一個白眼︰」你就想!「」我的確是很想啊!「
宇文灝的臉色稍稍緩過來,特別是听到她說」你就想「的時候,其實就是紫凜一廂情願,那麼就是二人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心情忽然大好。
木心宓感受到宇文灝情緒的變化,看了鳳簫離和紫凜一眼。」既然這位公子不願說本太子也不強求!「反正我會查出你是何人就是了,」就是這位公子這麼晚了還和本太子的準太子妃在一起難道就不怕惹人非議。「略帶責備鳳簫離,」阿離,不日你就要與本太子成親,你這樣置我顏面于何處?「
紫凜挑挑眉,又挑了宇文灝的語病︰」太子,你這話說得也太可笑了,你說我和離兒孤男寡女,難道你和這位小姐不是孤男寡女夜半邂逅,怎麼只許太子你能做我和離兒就不能做,太可笑了吧!「
鳳簫離接過紫凜的話︰」宇文灝,我一天還未成為你的太子妃,你就一天不能管我,連你父皇和母後都不能管我,你又是憑什麼身份來管我呢?「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