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鵬和湛清手牽手回到樓下的總裁辦公室,大d和褚輕從會議結束就在辦公室里等著了。♀
褚輕秀美的小臉繃著,憤怒的情緒被緊咬的牙關壓抑得一絲不漏,在外人看來,她還是那個一板一眼的褚經理。
但是大d知道,就算沒有戚天刻意的刺激,從湛清入駐戚氏開始,輕的情緒如同沸騰的一窪水,隨時隨地就會燒干冒火。
更別說戚鵬現在滿月復心思都撲在湛清身上。
原本他們都以為,湛清的位置會是褚輕的。
看到戚鵬和湛清親密地推門,褚輕「刷」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戚總,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戚鵬拉著湛清慢悠悠地踱到辦公椅坐下。
「什麼事情這麼十萬火急?」
褚輕看戚鵬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篡緊了拳頭,硬是把涌到舌尖的咒罵咽了下去。
她沒有回答戚鵬,而是看向湛清︰「請少夫人回避一下,我要和戚總說一些公司內部的事情。」
湛清一愣,轉念又不想和褚輕起正面沖突,就點點頭想要轉身離開。
戚鵬拽住了她的動作︰「別走。」
犀利的眼神又鎖著褚輕嬌小的身形︰「褚經理什麼意思?都說了是少夫人了,還需要離開?」
褚輕听了這話,臉色鐵青,開口的聲音都有些哽咽︰「那戚總,我就直接說了。」
一直默默觀察著戚鵬和輕較勁的大d這時拍拍褚輕的肩膀,「輕,算了,不要。」
褚輕完全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連眼神都吝嗇得沒有回復大d,聲音生硬、干脆又利落。
「請戚總撤回讓少夫人擔任千熹合作案組長的決定。」
湛清听了不知怎麼的,好像被人生生地抽了兩巴掌,兩頰的臉肉迅速變得酡紅,背上的汗珠從毛孔里刺了出來,麻麻地痛。
戚鵬怒極反笑︰「褚經理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
其實褚輕說出這句話就已經像是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說完了,四肢百骨的力氣也被抽的精光,戚鵬再次往心口插進利劍,都沒有力氣去疼了。
「少夫人和千熹的周總是舊識,周總又是樂家的子孫,就像先前的假玉那樣,不難保少夫人會……」
「閉嘴!」
褚輕的話被戚鵬一記呵斥給打斷,「大d,你把她帶出去,我估計她現在神志有點不清楚。」
「不用了。」
褚輕走到湛清面前,眼楮卻盯著戚鵬,「你不要後悔。」
說完,留給辦公室里的三人一個倔強的背影。
大d跟著追了上去。
「你不要多想,褚經理這個人就是這樣,工作上太要強,你要做出點成績給她看,別丟我人啊。」
戚鵬怕褚輕的話給湛清留下臆想的端倪,連忙扯開話題。
湛清哪里會听不出戚鵬的刻意,方才在教堂留下的好心情被這麼一鬧又跌入了低谷。
「假玉的事情……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你別多操心。」
戚鵬在心里萬幸,還好湛清沒有往樂家那方面想。
「那……你要不要換人,我覺得褚經理說的話有道理,我和哥的關系本來就比較敏感……」
「公司是我說了算,不是褚輕說了算!」
戚鵬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桌上的茶杯外圈都溢出了星星點點。
湛清被嚇到了,一時不敢說什麼,眼眶的底色轉為猩紅,控制不讓眼淚掉下來。
戚鵬吼完心里就後悔得要死,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被褚輕一句話就給鬧得這麼僵?
「老婆。」戚鵬上前捧住巴掌小臉,「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剛剛開始適應嗎?凶你了,是我不好!」
說著就抓住湛清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招呼過去。
湛清不依,吸著鼻子要抽回自己的手。戚鵬順勢把湛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用黝黑的大掌包住湛清細女敕的小手。
「老婆,不生氣了?」
戚鵬吻了吻湛清的手掌心,「那案子還是要你繼續負責哦,我們戚氏的海外名聲就靠夫人你去發揚光大了。」
不正經的語調把湛清逗得破涕為笑,「你都陪了我一個上午了,去工作吧,關于千熹的產品包裝我也有一些構思。」
戚鵬輕啄了湛清的紅唇一口,才按下內線。
「褚秘書,幫我空一間辦公室出來。」
湛清跟著褚秘書去了辦公室,戚鵬也埋首于桌上扎堆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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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輕走的很快,大d緊鎖著前方倩影,腳步不似褚輕的急切,穩健的步伐與其保持一段距離,但也始終護在身後。
褚輕沒坐電梯,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口氣爬到皇宮中層的大平台。
她「啪」地推開厚厚的金屬門,門受到推力又自動合上,跟在後面的大d險些撞到高挺的鼻子。
褚輕趴在冰冷的石墩護欄上,初春的日子,吹拂在臉上的風似是絲緞,非凌厲卻厚重,涼的透徹心骨,即使隱隱約約摻著花香,也燻不暖褚輕頭頂的那片陰霾。
大d提著外套裹住褚輕倔強得讓人心疼的背影。
唉。
每次都要因為她受凍。
褚輕幽幽開口︰「為什麼?」
大d被冷風吹得懶得開口,褚輕追問︰「為什麼變得這麼快?」
人的感情一成不變也瞬息萬變,曾經愛過、笑過、哭過、恨過,終于一切隨風飄去,零落成泥碾作塵。
那麼輕,你是不是也應該向前看了?
大d不作聲,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被吹成青色的石頭,滄海桑田,宛如一尊守護神。
褚輕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仿佛給糾結的痛、不甘的塵埃做了一次掃除。
「走吧。」
大d捏了捏凍得通紅的鼻子,先她一步離開。
這邊褚秘書把湛清帶進了一間不大但一塵不染的辦公室,離戚鵬的不遠,不過在走廊的盡頭。
「少夫人不好意思,因為是臨時準備,這一層就這一間了,戚總堅持不能讓您離他太遠,您要是不滿意,我可以馬上叫他們去騰。」
「不用麻煩了,我挺喜歡這里的,很安靜。」
褚秘書點點頭,「那就不打擾少夫人了,如果少夫人有什麼需要,可以按桌上的內線,同進來的秘書說就是了。」
褚秘書說完,就準備退出去。
「褚秘書,請留步。」湛清出言挽留。
「少夫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
「那個……」湛清有些難以啟齒,但得不到答案,心里總像一片小小的陰影,不安不適。
「您能告訴我,褚經理和戚鵬……我是說戚總,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麼?」
褚秘書的臉色有點難看,他知道今天輕的表現得太明顯,但沒想湛清會這麼直接地來問他。
「如果不方便的話,我也不勉強您的。」湛清尷尬地笑了笑。
「少夫人要是想知道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戚總自己告訴您比較合適。另外,對于輕今天的頂撞,我在這邊向您道歉。」
湛清不知道也來不及說什麼,褚秘書就離開了。
她悶悶地一坐到座位上,是一大塊惴惴的不安。
堆積如山的文件角落是一盅盅的白色咖啡杯,里面的液體已經干涸,留下一個褐色的漬,結在杯底。
戚鵬再次抬首的時,指針已經逼近五時。
這幾天和湛清的感情迅速升溫,某人回家的時間是越來越早了。
思維一從公事中抽出,他就想到今天剛剛表白的小嬌妻也還在公司里,毫不猶豫地提起大衣。
湛清在褚秘書離開之後,郁悶了好一會兒也開始工作了。
她本就于古跡文化,對設計包裝自然頗有心得,整整一個下午窩在辦公室里,根本沒有察覺時間飛逝。
戚鵬推開門,湛清還在手握鼠標一門心思撲在電腦屏幕上。
戚鵬輕咳一聲,湛清全然沒有反應。戚鵬瞥了一眼湛清手邊一堆紙團團,和幾張打印出來的包裝圖。
他悄悄地晃到湛清的身後,修長的手指摁在了湛清的太陽穴上。
湛清只覺得太陽穴突地一涼,一個低低的聲音震得耳膜鼓動。
「累不累?」
湛清松開鼠標,想回頭,卻被戚鵬控住了腦袋。
「別動。」
湛清只好作罷,丹鳳大眼離開了液晶屏才感覺到了疲憊,快速地眨幾下,咸咸熱熱的液體微微溢出。
她環顧了下四周,辦公室不知不覺已經變得黑暗,只有屏幕的光點亮了周身的這一小塊,整個環境看上去機械而冰冷,她也這才發覺握著鼠標的手盡管一直在動,但顯然血液沒有循環到指尖,雙手冷得發麻。
她忘了開暖氣了。
湛清撫上眉角按摩的手,大掌的動作一停,湛清握著戚鵬的手站了起來。
「怎麼手這麼冷?」
湛清扯出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我忘記開暖氣了。」
戚鵬的眉頭鎖到了一起,這個褚秘書!
「餓不餓?我們回家?」
湛清剛想點頭,眼角掃到還亮著的電腦屏幕,拿起桌上打印好的設計圖,獻寶似得遞到戚鵬面前。
「你看看,這構思怎麼樣?」
戚鵬沒有接,「回家再看,很晚了。」
湛清的手伸著執意不縮回去,戚鵬拗不過她,只好接過。
戚鵬拿在手里,卻沒有看,「你先去把暖氣打開來。」
湛清跑去門邊開暖氣,戚鵬坐在湛清的位子上,翻看湛清一個下午的心血。
「你覺得怎麼樣?」
湛清趴在椅背上,縴細的手指在戚鵬的肩上輕輕的按摩,抹去了酸痛,舒暢的不僅僅是肩膀和脖子,戚鵬只覺著七經八脈互相都流通了起來,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不過他只享受了一會兒,就拉住湛清的回禮,「過來。」
湛清站到椅子旁,靜靜地等待戚鵬的評價。
戚鵬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湛清坐下。
頭頂的暖氣烘得皮膚有點干,緋色好像要沖破皮膚,從湛清的臉上騰出來。
「你說嘛!」
湛清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害羞,企圖用撒嬌來逃過戚鵬的魔掌。
戚鵬可不管湛清小女兒家家的嬌羞,把湛清垂在身旁的小手一拽,湛清就倒在了大灰狼的懷里。
戚鵬心滿意足地嗅著從湛清領口騰起的熱熱的體香,像抱孩子似得托著湛清的,把設計圖舉到湛清的面前。
「這是陶瓷的?」
圖上的容器呈圓柱形,類似于南北朝的白瓷瓶,但是在瓶口別出心裁地采用了波浪形的邊,大米形的泵頭從細細地頸子里伸出,看上去古樸又精致。
「不是哦。」湛清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戚鵬作勢要咬,湛清咯咯笑著躲開。
「陶瓷是易碎品,作為護膚品這種日常的用品的包裝確實不合適。」
「不過……」
湛清抽過戚鵬手里的設計圖,「現在市場上的pc材料完全有能力可以做成陶瓷的外觀,取代了陶瓷的厚重易碎,但還是吸引了消費者的眼球。」
戚鵬捏捏湛清的有點肉肉的小鼻子,「不錯。」
「我覺得千熹還可以進行產品消費累計,達到一定金額,就贈送鑽石裝,而鑽石裝可以選用真正的陶瓷,用完之後拿掉塑料泵頭,就是一個精美的容器,也算是具有一定的紀念意義。」
戚鵬托頭听著,見湛清還在滔滔不絕,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很好很好,老婆,我好餓,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湛清從戚鵬的身上跳下來,麻利地理清桌上的文件,把設計到一半的設計圖拷進優盤。
「我把適合中部的洋甘菊也設計好了,回家再給你看,至于北部……」
戚鵬接過湛清手里的包,「什麼東南西北,現在統統給我忘掉,回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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