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壁畫是彩色的，第一幅描繪的是兩個女人向一個男人供奉著什麼，而他們身後是鳥語花香的庭院，第二幅則是兩個男人恭敬的向一個人行李，他們的頭頂是百萬天兵。♀
陸清明思索了一會，然後道︰「我們下去看看吧。」
朗久毫無異議，兩人又下了一層。第三層的牆壁上同樣也有兩幅彩色壁畫，第三幅壁畫與第一幅大致相同，只不過是換了衣服的兩個女人向月兌了帽子的男人供奉著，他們身後的庭院變成了無數人供奉的場景。第四幅則是兩個女人跪坐于地，听著一個人傳道，而那人的背後似有佛陀顯靈，四周的人都紛紛議論著。
陸清明的聲音有點顫抖，道︰「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南詔圖傳》，每層兩幅……如果沒猜錯的話，下面應該還有五層。」
朗久皺眉，道︰「那是什麼？」
「是觀音七次化身變現，扶助南詔立國的故事。」陸清明道︰「剛剛我們在上一層看到的，就是南詔開國皇帝蒙細奴邏和兒子邏盛家中的祥瑞故事。圖里面的梵僧戴赤蓮冠，捧缽而立，蒙細奴邏的兩個女兒奉食供養梵僧。」
「……空中天仙奏樂，回廊兩側橙花開放，鳳鳥翔集。絕對錯不了。」陸清明肯定道。
朗久回想著剛剛看見的畫面，道︰「這個很重要麼？」
陸清明忍不住白了眼朗久，道︰「南詔唯一留下來的卷軸畫就是《南詔圖傳》了，可惜我們現在只發現了文字卷，並沒有發現真正的畫，沒想到在這里能看到。」
陸清明頓了一下，補充道︰「要是老師在這里，恐怕能樂死，你說重要不重要？」
朗久從來不懂陸清明這些有關于學術的東西，不過他看到陸清明興奮得像個小孩，盯著那些壁畫看個不停，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陸清明看了半天，突然卸下了背包，翻出了平板，道︰「小九，我要回上一層把壁畫照下來。這個資料實在是太重要了！」
朗久當然不可能拒絕陸清明，陸清明一手拿著平板，一手拿著手電的上了第二層，啪啪啪幾下就將壁畫照了下來。照完之後，陸清明猶豫了一會，道︰「不行，我還是想上第一層看看，就算沒有東西也沒關系。」
朗久只得道︰「想上去就上去吧，反正這里應該沒什麼。」
陸清明興致沖沖的就往樓梯跑，可沒想到腳剛一踏到樓梯上，就听「 嚓」一聲。陸清明差點摔到地上，幸虧朗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陸清明，可惜陸小少爺的平板就沒這麼好運了，「吧唧」一聲摔了個屏裂。
陸清明顧不得自己，趕緊彎腰查看平板，可那玩意已經摔得開不了機了，陸清明想哭都沒眼淚。
陸小少爺捧著不能用的平板，哭喪著臉道︰「樓梯怎麼會斷呢？我就放上去了一只腳啊。再說它斷就斷吧，別讓我的平板遭殃也行啊。」
「沒事，不還有手機麼。」朗久邊安慰著陸清明，邊看著斷掉的樓梯若有所思。
陸清明長吁短嘆，最後只有把拿出沒有五分鐘的平板又塞回了包里。朗久則是輕輕地將一只腳放在了一階樓梯上。
「 嚓」一聲，木制的樓梯斷成了兩截。
陸清明再醉心于學術這時也看出不對來了，他道︰「難道我剛剛……不是意外？」
朗久又試了一階樓梯，樓梯毫無懸念的斷掉了。
朗久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輕聲道︰「這是不讓我們上去啊……」
陸清明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被朗久這麼一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小九，你別嚇人好麼？」
朗久無語，道︰「算了，既然上不去，咱們就往下走吧。」
陸清明看著斷掉的樓梯還是有幾分猶豫，最終還是咬咬牙，決定听從朗久的建議。
不听從也沒有辦法，反正現在想上也上不去。
沒多久，兩人又回到了第三層，陸清明戀戀不舍地看了幾眼壁畫後又跟著朗久下了一層。到達第四層，陸清明本來已經做好了拿手機拍照的準備，可是卻驚訝的發現這層居然沒有壁畫。
「這不科學！」陸清明拿著手電筒四處照，「這層應該講的是梵僧授記後，一個叫夢諱的人前往田中叫來蒙細奴邏父子同觀梵僧聖化。而他們趕來時，梵僧已駕雲升空，盤石上只留下僧衣痕跡，而跟隨著梵僧的幾只動物除了一頭牛之外也消失不見了。」
陸清明又往本該有第六幅圖的地方照了照，道︰「這里是應該是梵僧來到獸吸窮石村，左手持孟，右手執一支錫杖，身邊還攜一白犬。而窮石村邑主加明、王樂等偷食了梵僧的白犬的場景。」
第四層沒有圖，兩人只得繼續往下走。到了第五層，消失的圖又出來了。
「梵僧呼其犬，犬在王樂等人月復中吠叫。王樂等一怒之下將梵僧支解，用火梵化，將骨灰裝入竹簡中投入潤滄江。可是不久梵僧卻破筒而出，依然故我。」陸清明看著七八兩幅圖，道︰「王樂等人見梵僧復活，遂騎牛乘馬急追。梵僧緩步慢行，可就是追趕不上。于是，用粉射之，以矛投之，但箭簇和矛尖都變為五色蓮花。」
陸清明也顧不得照相了，他對著朗久道︰「這里也太古怪了……上一層沒有壁畫，這一層的內容又和上上層不是連著的。不懂的人來看怎麼看得懂麼。」
朗久看著陸清明微撅著的嘴，道︰「或許來這里的，根本就沒想著要看這些壁畫。」
陸清明反駁道︰「誰說的！三叔就絕對會看。」
陸清明話一說完，情緒頓時下降，「三叔……我們到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朗久道︰「我們已經進了古城，離找到三爺昏迷的原因已經不遠了。」
陸清明點了點頭，笑了一下，道︰「說的也是。」
然而陸清明話雖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了包袱，這點從他看壁畫的時間直線下降就能得出。
下面幾層都很順利，沒有出現壁畫失蹤之類的問題。因為已經知道了壁畫內容，又急著更深入古國去找三叔的蹤跡，陸清明沒有再逐一仔細觀察，只是大致看上一眼，然後草草拍照。
到了最後一層，陸清明看了會壁畫，道︰「其實故事到上一層就該結束了。」
朗久不解道︰「那這是什麼？」
剩下的最後兩幅圖，第一幅圖上面畫著一名王者，身著小團花王服，執護而立。他的身後有一個官員，官員之後又有三個侍者。他們身邊都題有字，可惜字跡太小，朗久實在看不清。而最後一幅畫上則畫著一片海，海中有兩條蛇盤斑成圈，圈中有金嫉、金魚各一條。畫旁有一行小字寫著「西餌河者，西河如耳，即大海之耳也。河神有金螺、金魚也。金魚白頭，額上有輪。愛毒蛇繞之居之,左右分為二河也」。
陸清明佇立在此看著這兩幅，足足看了有十分鐘，他才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文字卷中只是粗略的提了一下還有兩幅圖，但他沒有對這兩幅圖進行解釋。我的老師也不知道這最後的兩幅圖是什麼意思，或許……三叔知道。」
陸清明嘆了口氣，不再看那兩幅壁畫。朗久指了指壁畫所對的那一面，道︰「門在那里，要出去麼？」
陸清明撓了撓頭，道︰「餓了，要不然我們吃了再出去？」
朗久只覺得好笑，道︰「餓了怎麼不早說？」
陸清明無辜道︰「剛剛不覺得餓。」邊說還邊從包里掏著餅干。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朗久本來打算進了這個塔樓確定安全之後便開始吃東西。誰想陸清明在這塔樓里發現了壁畫，並且一看就看了兩個多小時。
經過這幾天的歷程，陸清明已經對各種事情見怪不怪了。他一坐在地上，抱著餅干就開始啃，邊啃邊對著朗久所說的那道門發愣。
每當陸清明研究壁畫的時候，朗久就會觀察這塔樓。一路走下來，朗久發現這里越往下每層的面積能稍微大一點，除了第四層外，每層都只有壁畫。而最後一層則多了道門，這道門的位置與剛剛進塔樓時的那道門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
朗久想了半天，也沒弄懂這塔樓到底是干嘛的。
陸清明啃完了餅干後還是一動都不想動，一開始沒有察覺，可當他坐了一會後只覺得雙腿酸痛難耐，簡直已經不像自己的腿了。
朗久千算萬算也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狀況，陸清明難受的神情懨懨，朗久心里也不好受，只能一下一下給陸清明按摩著大腿。
陸清明吃飽了之後困意是直線上升，朗久給他揉腿的時候是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的。陸清明有了靠的地方，沒一會就兩個眼皮打架，等到朗久發現的時候，陸清明已經呼吸平穩的睡著了。
朗久看著陸清明皺著眉頭的睡顏，忍不住嘆了口氣，輕輕地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讓陸清明的頭枕著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一點。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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