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謙開車一向求穩,能一個小時安穩抵達的車程,他絕對不會冒險飆成半個小時,可如今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卻只用了十分鐘就飆到了目的地。
謝遲的家漆黑一片,當然這在凌晨時分也是理所當然的,可在電話連續無人接听的情況下,孟時謙覺得這並不合常理,他一邊按著門鈴,一邊繼續用手機撥號,卻听到對方手機的鈴聲,就在腳邊響起。
手機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打成結的護身符,此情此景,明擺著是說它們的主人已經出了意外。不安在心中漸漸擴大,孟時謙拾起手機和護身符,就準備給唐伯遠打電話,然而他的手機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安心?」
「少少少……少館長!」安心的聲音听起來十分慌張和不安,「我我我……我家里鬧鬼,老板的手機又一直打不通,我好害怕……」
孟時謙想起之前的短信還有唐伯遠的叮嚀,也只能緩聲安撫對方,「你不要怕,就算真的是鬼,他們應該也無意傷害你的。」
「我我……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擔心老板,我家里的鬼說老板被抓到墓園去了!」
「墓園?」孟時謙心下一驚,「你告訴唐伯遠了嗎?」
「沒有,這手機它它……它自己就撥到你那去了,我正想著要給唐公子打過去呢!」
「你別擔心,我現在就給唐伯遠打電話!」
掛掉電話後,孟時謙緊接著又給唐伯遠撥了過去,邊說邊上了車,方向盤一打,油門一踩,就朝著墓園風馳電掣而去。
安心將房子里能開的光源幾乎都打開了,房間里亮如白晝,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多一份安全感。可是她這會兒卻哆哆嗦嗦的縮在牆角里,雙手捂眼,透過指尖的縫隙,心驚膽戰的盯著懸在半空中的白紙,那白紙上寫著幾個大字,「謝遲在墓園。」
她與孟時謙的通話結束後,那張白紙才終于落了地,緊接著旁邊的筆又動了,自己飛到了白紙上,繼續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片刻後,白紙又飄了起來,上面又多了一句話,「抱歉,我們只是想借你的電話用,沒想要嚇你,你別害怕,我們現在就走。」
我們?難道說現在在她面前的還不只一只鬼?安心又是一哆嗦,可一听說他們要走,心里卻並沒有松那口氣,反而更加七上八下了,因為她很擔心謝遲,「等等,你們先別走,你們真的是鬼嗎?我家老板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告訴我啊!」
整個事件一時半會也是說不清的,何況孟老頭和宋懷安還心系謝遲的安危,所以也沒空跟她多作解釋,急匆匆就從她的臥室飄了出去。苟孝仁和黑龍恩愛完後,打打鬧鬧的又失了蹤影,一老一小這會兒也沒心思再去管它們,直接又朝墓園的方向飄去。
安心等了半天,那張白紙卻再也沒有飄起來,她放心不下,也想去墓園看看情況,出門前先撥了通電話給唐伯遠,可唐伯遠卻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讓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哪也不許去。
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孟時謙和唐伯遠幾乎是同時抵達墓園的,兩個人也顧不上交流,跟著紙鶴就進了墓園,一直追到了守墓人的住處,這是一棟全木制結構的房子,看起來並不太結實,孟時謙原本還打算上去敲門的,可唐伯遠卻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
房門‘ ’一聲就打開了,撲鼻一陣霉腥臭氣,倆帥哥不禁掩起了口鼻,房間里布置的很簡陋,一目了然,且零亂不堪,說明屋主並不是一個喜愛整潔的人。屋子里並沒有人,紙鶴撲騰著翅膀鑽進了角落里的床底下。
唐伯遠也沒心思模索什麼機關,直接將床給掀了起來,那紙鶴正落在地下室的入口處,入口被木板封著。孟時謙蹲身拉了拉木板上的拉環,意外的是,竟然一拉就開了,撲面又是一陣陰寒之氣,伴隨著一股惡臭,還有福爾馬林那濃烈的刺鼻味道。
孟時謙心下一緊,抬腳正要下去,卻又被唐伯遠給拉住了,「我先下去。」說著還塞了個護身符到他手里,「這個你戴著,以防萬一。」
孟時謙道了聲謝,將路讓開,唐伯遠又模出張符扔出去,黑漆漆的地下入口立時亮起了一束鬼火。鬼火雖然看起來像火,卻是無形的,能夠穿透物體卻並不能真正燃燒,它只是一束光源而已。孟時謙看得驚奇,雖然已經知道唐伯遠是驅鬼師,可這種神奇的道法之術卻還是生平首見。
倆帥哥跟著鬼火小心的下到了地下室里,卻敏感的嗅到惡臭之氣中還夾雜著一股血腥味,倆帥哥的心不由的都越提越緊。可是地下室里很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束鬼火的光亮顯然無法照清楚室內所有的情況,唐伯遠唰唰唰又扔出去三道符,符紙化為鬼火浮在半空中,終于將地下室照得一清二楚。
只見室內亂作一團,就像是剛剛發生過一場狂風過境的大戰,所有的支架物體都摔了一地,地上散落著瓶瓶罐罐的碎渣,還有許多顯然是被福爾馬林泡過的各種實驗器官。更詭異的是,半空中竟然還吊著一具已經被毀壞過半的棺木,棺木里滿是泥土,而那泥土正散發出一陣陣讓人作嘔的惡臭。
在那棺木的正下方,竟露出了一截人的胳膊,倆帥哥連忙過去將棺木給移開,發現那截胳膊的主人竟然是方蔓。她面色蒼白,胳膊的靜脈血管處還貼著塊醫用膠布,孟時謙連忙探了探她的鼻息和心跳,發現她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唐伯遠在孟時謙替方蔓診視的時候,又在旁邊發現了一具尸體,尸體是個干瘦的老頭,老頭的左胸破了一個大洞,心髒不翼而飛,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洞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硬生生掏出來的。
老頭明顯是死不瞑目,眼楮瞪得很是驚悚,其中一只眼楮還只見眼白不見黑。這老頭唐伯遠也認識,是守墓的老劉,不過從地下室的情況來看,這老劉也相當不簡單,只可惜從前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謝遲!」孟時謙突然就叫了一聲。
謝遲被壓在一個木架下面,不省人事,頭上淌了不少血,看樣子是被架子砸傷的,孟時謙趕緊挪開那些壓在他身上的架子,小心翼翼的將他扶了起來,卻發現他的額前竟然還貼著一張黃符,而符咒上的內容卻讓唐伯遠一瞬間就黑了臉。
「是奪魂咒!」唐伯遠一把扯掉符紙,食指和中指就按上謝遲的眉心,待收回手後,他的眉頭也打成了結,「先送他們去醫館。」
將謝遲和方蔓都扶到車上後,唐伯遠卻讓孟時謙先走,孟時謙因掛心兩人的安全問題,也沒多說什麼。唐伯遠在孟時謙走後又撥了一通電話,通話的對象是櫻海鎮的一級警司,肖豪。
肖豪也算是唐伯遠的老朋友了,兩個人也搭檔了好多年,也多虧了唐伯遠他才能偵破許多不合常理的案件。之前傍晚在醫館的時候,唐伯遠說有事先走,就是因為肖豪的一通電話,而肖豪找唐伯遠過去,也是因為最近又遇到了一宗詭異的案子。
那報案的是受害人的母親,說是半夜發現女兒失蹤,可到了第二天,她女兒竟又好端端的躺在家里,只是面色有些蒼白,去醫館檢查之後,發現是失血過多,至于怎麼失的血,她女兒卻完全不記得。經過幾番調查之後,卻發現這樣的事件竟然不只一宗,後來竟陸續有不少女孩的家長前去報案,聲稱也遇到過一模一樣的情況,而更加詭異的是這些受害人都有一個特點,她們都是處∣女。
唐伯遠當時听後就隱隱有個猜測,可是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下他也不敢妄下結論,不過就剛才在地下室的發現,以及謝遲額上的那道符,卻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當初的猜測,看來是有人在用處女血養尸,而養尸的最終目的則應該是為了煉僵尸。
這一夜,幾乎沒有人睡好,尤其是孟時謙。他親自幫謝遲和方蔓做的檢查,方蔓就幸運多了,只是失血過多,並無大礙。而謝遲的檢查結果雖然還算樂觀,可他頭上的傷卻有點嚴重。孟時謙不知道什麼叫奪魂咒,但照唐伯遠的態度來看,謝遲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包扎也是孟時謙親自動的手,謝遲除了頭上的傷,身上也有幾處創傷,好在都不嚴重,養一養也就好了,只是孟時謙卻瞧得心里一陣陣內疚,因為他覺得謝遲這次遇到意外多少有一些自己的責任在里面。不管原因是方蔓還是父親,如果沒有這些麻煩,相信謝遲也不會遭這一場罪。
謝遲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頭上裹著厚厚的繃帶,俊逸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憔悴,孟時謙輕輕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輕嘆。
「對不起。」
孟老頭和宋懷安在去墓園的半道上就遇到了孟時謙,可孟時謙看不到他們,開著車從他們的眼前急馳而去,累得他倆跟著車後面差點追斷了氣。不過看到方蔓和謝遲都被救了回來,這一老一小也總算松了口氣,可是小白還失蹤不明,這也讓他們松口氣的同時還有點不安。
沒過多久,唐伯遠也從墓園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帥叔叔,唐伯遠為他和孟時謙作了介紹,發現孟老頭和宋懷安也在後,于是這仨人倆鬼就開始了座談會。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番外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出來,
如果來不及的話,保證明天一定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