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卓寧卻沒催促,夏琴不說下去,他只是耐心的等著,眼底透出奇怪的冷漠。
過了幾分鐘,回瀾受不了屋子里沉悶的氣氛,輕聲問︰「後來呢?」
夏琴悲哀的低著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廖阿姨好像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來了,也許她本就沒打算回來,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去的金頂,然後就長眠在峨眉山。她說她要在峨眉山一直等著卓寧回來。」
夏琴抬頭,手指著卓寧,厲聲道︰「你也配為人子?你讓你媽沒人送終!養兒子做什麼?養兒防老,養兒防老!你讓你媽心碎!你讓你媽寒心!古有明訊︰父母在,不遠游!可你呢?不僅是離家出走,還連一點音訊也沒有。你讓你媽一個病人千里奔波!只為了見兒子最後一面!可憐她臨了也對你念念不忘。」這番話夏琴心中醞釀多日,直到今日才終于有機會一吐為快。
听到夏琴的指責,卓寧眼內的寒光更盛,回瀾怕他激怒悲憤之際控制不了,忙起身坐在卓寧和夏琴的中間,卓寧今非昔比,夏琴連他一個指頭也禁不起。
見卓寧沒有動作也沒有出聲,回瀾才不相信地問︰「卓媽媽既健康又堅強,你的意思是?」
夏琴黯然說︰「再堅強的人也擋不住心碎!健康則未必。」
卓寧忽然喃喃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是不是還來得及。因該來得及,她不會甘心的,一定不肯立刻走。」表情不見悲哀,冷漠則換成堅毅。
回瀾大吃一驚,側身抓住卓寧︰「卓寧,你是說?難道你想……?」
「你說得對,以我們現在的本領,沒什麼辦不到的。沒錯,我要到陰司走一趟,黑白無常肯讓師叔等我們,看來不難說話。」卓寧對望著回瀾,反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說道,仿佛是告訴別人他要到公園里一樣的輕松平常。他們和騁翁生活了一段時間,自己又修煉了許多的法術道法,早已明白肖韻馨臨終時的兩個聲音是怎麼一回事。
回瀾掙月兌卓寧的手,雙手抓住卓寧的雙肩,驚恐地勸道︰「不行!我們根本沒有達到可以任意往返各界的程度!塵世也還罷了,冥界的結界你要怎樣突破?何況你到了那里,又能做什麼呢?」
卓寧輕拍回瀾,平靜的說︰「自少我要我媽明白,我從來沒有忘記她!我不要她做鬼也不開心!」
回瀾跳起來,跪在沙發上,雙手扳著卓寧的肩頭,瞪大眼楮,吃驚的說︰「就為了說這樣的一句話嗎?卓寧,你清楚自己要干什麼嗎?」
卓寧凝視著回瀾,目光中有無比的決心︰「回瀾,這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它可以使我母親安心,早日解月兌。你忘了你的母親為了見你,作了二十多年的孤魂,我母親雖然不是我的親身母親,可她從小帶大我,對我有養育之恩,我難道不可以為了我的母親做點事嗎?我決不要她得不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