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足以發生很多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比如老皇帝突然仙逝,太子迫切即位,事情如此突然又巧合,難免不被有心人猜測太子在此次事件到底擔當的什麼角色,朝中大臣雖說都是一派安分守己,效忠新王的模樣,私底下到底是什麼心思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而南蠻卻乘著新王登基,不停在邊境燒殺搶掠,赫連啟這太子也真正做到內憂外患了境界了。♀
正當所有人都為這個新王捏一把汗時,赫連啟卻以雷厲風行的手腕,一連拔起朝中多個老臣,甚至其中還有他的親舅舅國相,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也根本不會想到這新王椅子都還沒坐熱,竟然敢這麼做,不怕引起朝中大臣心寒嗎?而後,在他們屋子里搜出來的各種貪污行賄,謀朝篡位的證據不禁讓人膽顫。各位不免佩服赫連啟的隱忍,謀略之時,私底下大多確實指責赫連啟心狠手辣,連自己親舅舅也不放過,雖然他做錯了事,但那也畢竟是你的親人,不是嗎?
赫連啟處理完內政,馬不停蹄的研究了南蠻此次的意圖,戰略,就開始理定南征的大將軍,無奈自己剛上任不久,所信任的人也不多,驃騎將軍與國相勾結也被自己所殺,到底誰能擔此大任呢?
莫一塵終于回到京城,想起三年前自己去了華山,用幾近荒唐的手段解開九轉十八彎陣,踫到那個奇怪的人,記得他當時還吹胡子瞪眼說自己毀了他的陣,要賠他一個新陣,而自己心高氣傲,真的是如他所言,賠了他一個陣,不過是把他困住的陣,然後就任他在里面轉悠,過了幾天,那個怪人卻來找她,說是她的陣很厲害,一定要她跟她探討一番,自己就跟著他回到華山,順便學了一點武功,但是他卻不準自己叫他師父。一年後,自己遵守約定,離開華山,他在自己走時,只問自己可不可以留下,他願親囊教授,不過自己還是離開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獨自站在山頂看著自己離開,像一尊雕塑。♀
莫一塵一路上就听到赫連啟的各種事跡,高興他終于完成了他的夢想之余,也擔憂他現在還是原來的他嗎?不說他為了拔除這些盤根接錯的大臣就要多少心思,只單是一下子就要殺掉這麼多人,她就覺得心驚膽戰了,更何況還有人說是太子為了更早登基,所以殺了先王。莫一塵想起三年前赫連啟對她說的話,難道,你真的是這個意思?只要有人否定你,你就要全部殺光嗎?
莫一塵回到將軍府,府內卻不似莫一塵想的那樣,到處愁雲滿布,莫一塵來到娘親的屋子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王上為南蠻煩憂,朝中可用之將甚少,其他人又竭力推薦父親南征,如果是以前,這當然不是問題,但是父親本來就是老年得子,現在莫一塵都這麼大了,他也老了,自然是經不起此番折騰。
莫一塵安慰莫夫人︰「娘,爹是王上的半個太傅,王上定不會忍心讓爹受罪。」
莫夫人稍稍欣慰,道︰「緋色,現在的王上已經不是當年的太子了,我怕……」
「好,我去看看。」雖說是為了讓娘安心,但莫一塵也確實是想看看現在的他。
莫一塵換了一件便于活動的衣服,雖說自己跟娘親是這樣說,但是還是做好萬全之備比較妥當。莫一塵來到宮門,被守衛攔住。
莫一塵剛想自報家門,又想起自己好像出來的急,沒帶什麼信物,只好和守衛僵持著。
「喂喂喂,這是在干什麼?」一個穿著明顯是武將圖案的官服走過來。
幾個守衛連忙行禮道︰「張副將,這位公子想進宮,不過他沒有腰牌。」
「哦?」張副將走過來,看了看莫一塵,「你要進宮?」
「怎麼?不可以?」莫一塵在看見這個所謂的張副將,就認出來他便是三年前那個守城門的小兵,沒想到現在竟混到副將這個職位了,所以自己才故意引他過來給自己解圍。
「你是……哎呀,這不是少將軍嗎?小的眼拙,差點沒認出您來,你們兩個笨蛋,把少將軍攔著干嘛,找死啊!」張副將給兩個守衛一人一腳。
兩個守衛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兒冒出來的少將軍,但是張副將是莫大將軍的紅人,連他都自稱小的,連忙磕頭︰「小……小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萬望少將軍恕罪。」
「少將軍,請。」張副將給莫一塵陪著笑。
莫一塵見他還是一副馬屁精的樣子,不由一樂,抬步走進王宮,張副將跟在莫一塵旁邊稍後的位置,以示尊重。
「以你現在的身份,只怕該我叫你將軍吧?」莫一塵開玩笑道。
「瞧少將軍說的,小的能有今日都是您的提拔,小的不敢自傲。」
「好了,你還是自稱末將吧,別亂了禮數。」
「是。」張副將答道。
※※※
金鑾殿。
「王上,南征事關重大,既然各位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願征戰南蠻,不退南蠻,永不回朝!」莫國忠這幾日後,也看清楚形勢,王上雖然手段厲害,畢竟根基未穩,根本無法反對眾臣的意見,自己南征也是勢在必行。
赫連啟龍袍下的手捏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一一看著眾人的臉色,冷笑一聲,突然從龍椅上起身,急步下了台階,走到莫國忠面前,握住他粗糙的手,頗有些動情道︰「老師,您是父王的好朋友,也是孤的太傅,更是我朝的元老,此事拜托你了!」赫連啟低下頭去。
這已經是君王對臣子的最高禮節了。
莫國忠熱淚盈眶,哽咽道︰「臣定當不負……」
「慢著!」
眾人詫異的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紅衣少年,雖然是面對天子之顏,少年卻毫無懼色,衣訣飄飛,英氣逼人。
「塵兒?」莫國忠有些不確定問,眯著眼楮,才看清來人。
「爹!」莫一塵本想奔到父親面前,可見赫連啟站在父親面前怔怔的望著自己,于是止了腳步。
「誰讓你來的,給我回去!」莫國忠聲音突然變得嚴厲。
「我願替父從軍,望王上成全!」莫一塵對著赫連啟跪下,低頭看著地板。
「這也是可以的啊,不管兒子,還是老子,只要有人打仗去都一樣。」
「莫大將軍的兒子果然重孝道,萬望王上成全。」
「望王上成全!」「望王上成全!」文武百官難得如此同心,紛紛跪下。
「你沒有軍籍,不能去!」莫國忠雖然老了,但征戰多年的氣勢一出,還是駭得眾人不敢說話。
莫一塵從容起身,走到赫連啟面前,問︰「不知王上可還記得先王的話,末將隨時都可以入朝為將!王上!」
赫連啟後退兩步,垂下眉,頹然道︰「好!」
赫連啟,三年之約,你給我的結果就是這樣嗎?明知我父親年邁,還如此逼他。呵。
※※※
赫連啟躺在龍床,眼楮空洞的看著前方︰「蜀黍,你知道嗎?今天我看見她了,可是她卻以那種眼神看著我,你懂嗎?那樣的眼神!她怎麼能用那樣的眼神看我!」赫連啟發狂的揪住跪在一旁的蜀黍,看著他的眼楮,發現不是莫一塵,推開他,重新閉目躺在床上。
蜀黍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硬著頭皮道︰「啟,該喝藥了。」
「不想喝,倒掉。」赫連啟有氣無力道。
「啟,你這幾年勞心勞力,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太醫都說了,以後要少勞心,好好調養,如若不然……」蜀黍已經說不下去。
「蜀黍,你他媽給我滾蛋,不然,不然什麼,難不成孤真龍天子,還會死了不成。」赫連啟一手打翻蜀黍手中的碗。
「太醫是這樣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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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一塵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準備離開之時,多年不見的阿宜卻來了,並求能跟在莫一塵身邊伺候她,莫一塵之前還怕麻煩,自己是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帶上個嬌滴滴的美人干嘛?何況自己又不是男人,自然是沒有那方面的雅興。結果在莫一塵見識了阿宜狠辣的武功後,不得不佩服莫家家將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果然從莫家出來的都不是女人,哦,應該不是普通的女人,于是莫一塵還是決定帶上她,畢竟是自己府中的人,用起來也方便。
等到莫一塵離開後,赫連啟在朝中開始四處挑莫老將軍的刺,不到一年時間,莫老將軍就被賜金放還,最後竟然郁郁而終。莫夫人也從那時開始,變得更喜歡搗鼓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開始莫一塵還不斷從南疆送來戰利品,在听說莫父去世的消息,本想回去看看,卻被赫連啟的三道聖旨追回,說是邊將不得擅離職守,頹廢好幾個月後,依然公式化的送戰利品回朝。幸而那幾個月有阿宜的陪伴,不然莫一塵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阿宜雖說身在將軍府,卻不知莫一塵是女兒身,只當是莫一塵愛上赫連啟,只得勸她,她現在已經功高震主,赫連啟也不是之前的太子,勸莫一塵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而莫一塵卻說,在他逼死父親那一刻,自己對他的愛就死了,這些東西都是給夏國,不是給他的,讓阿宜好好打理。
之後的事就是赫連啟又遇到華詔這個大麻煩,又把莫一塵給召回來了。
……
莫一塵揉揉暈乎乎的頭,自己怎麼泡著溫泉也睡著了,看來真是太累了,拾起阿宜早就放在岸邊的衣服,穿上,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無憂花,可能就是它才讓自己想起這麼多事吧,轉身離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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