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隨著吐蕃王一聲令下,一群紫衣舞伎擁著一個穿著深紫色衣衫的舞伎曼步而來。
所有舞伎都簇擁著那鶴立雞群的舞伎,雲袖飄飛,錦繡漫天,隨著那深紫色的水袖飛舞,都會在空中激起瓣瓣粉色的桃花,每一步都飛踏在眾舞伎紫色的雲袖上,步步生蓮,香飄萬里,溫柔似水,但不失堅毅,身材妙曼,獨特的曲線,雌雄莫辯。隨著一段舞曲的結束,終于紛飛的雲袖花瓣緩緩落地,那深紫色的水袖也慢慢抽出,露出一張貌比西施,讓所有女人自慚形愧的臉,臉上卻淡然得沒有一絲驕傲。
莫一塵剛拿起的葡萄落到地上,那張臉,那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就在眼前,那分明就是赫連啟的臉啊,哦,又不是,只是那神色太像原來的赫連啟了,再加上那張七分相似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個人。
莫一塵後面坐著的無心,眼神深邃地像一抹捉模不透的深潭,看著場中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著宴會的絲竹聲突然轉變,音樂突然變得空曠而激進,每一聲都彰顯了吐蕃男子剛中帶柔的特有的力量,絲毫沒有之前的女子嬌媚之感,反而有一種漠漠黃沙的蕭條霸氣,雷鳴般的銅鐘,震撼的鼓聲,梵音響起,仙樂陣陣,舞伎都紛紛退至一旁,唯留下剛才雌雄莫辯的那人。
不知何時,他已經把罩在身上艷麗的舞衣月兌下,穿著素白的長衫,手中卻多了一把無字折扇,和一只黑色的毛筆。
突然,各種絲竹管弦鼓鐘大作,所有人的心里仿佛都被打上一悶錘,他拋起手中的折扇,毛筆在跪在地上捧硯的舞伎的硯台中沾了一下。
筆在空中的折扇上飛舞著,腳下的舞步卻隨著折扇的旋轉快得驚人。
終于,絲竹管弦戛然而止,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場中那人手中的折扇上卻多了一朵白蓮,後面提著詞︰
秋水蓮花三四枝,我來慷慨步遲遲。
不決浮雲斬邪佞,真成龍去擬何為。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拍手叫好。
那人臉上仍是淡然一片,把毛筆交給舞伎,雙手捧著折扇,走過去,奉在南陽子面前,低著頭,依舊不言不語。
南陽子也不接折扇,不屑的看了看面前那人︰「吐蕃的一個小小的伶人也如此囂張嗎?不知道跪下說話嗎?」
「南陽使君,這不是普通的伶人,王上赦免過他不用向任何人行禮……」站在吐蕃王旁邊的宦官道。
「咳咳!」榮義王咳嗽了兩聲,那個宦官立馬噤聲。
南陽子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一番計量。
所有人都看著那伶人,那伶人左右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吐蕃王,終于雙腿一彎,跪在南陽子面前,把折扇舉過頭頂。
南陽子冷笑一聲︰「不會講話嗎?」奪過折扇看了看,啪的一聲合攏,用折扇挑起那人的下巴,臉上露出妖艷殘酷的笑︰「你叫什麼名字?真是不會講話嗎?」
莫一塵看著被南陽子逼得抬起頭的那人,真是受到這樣的侮辱,臉上也是漠然的沒有一絲表情嗎?真像他。
「真是美的一張臉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隨著南陽子說話,那把折扇順著他的下巴,慢慢的滑向脖頸,在衣領處磨蹭了兩下,就忽的鑽入了他的衣衫里,扇子在他的衣服里作怪,隨著南陽子有技巧的挑動,他的衣衫也慢慢被拉開,露出一大抹春光,扇柄卻在他胸前的紅豆上摩擦,本來南陽子就精通六藝,在他之前挑逗司馬熾就可以看出他房中術非常厲害,不一會,跪在南陽子面前那人就開始有些支撐不住,身子也蒙上一層淡淡的粉色,額頭上也滲出了汗,喘氣聲越來越明顯。♀
南陽子笑道︰「原來是男人,不是啞巴,真是稀奇。」
「砰!」吐蕃王一拍王位的扶手,看到南陽子正看著自己,才發現自己反應有些過大,看著南陽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溫和的說︰「南陽使君,他叫白蓮。」
南陽子用折扇拍著白蓮的臉,哈哈大笑︰「真是聖如白蓮,潔如白蓮啊。」
吐蕃王後起身,走過去握住吐蕃王捏的直冒青筋的手,用小聲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聲音說︰「王上,既然南陽使君喜歡,何不讓白蓮陪陪他,也表示我國的誠意。」
「王後這麼善解人意,本君也很喜歡。」南陽子注定要攪渾這淌水。
「那孤也要讓王後去陪陪南陽使君嗎?」吐蕃王看著面色發白的王後。
吐蕃王後不可置信的松開握著吐蕃王的手。
榮義王憤怒的站起身︰「王上!」
「哈哈哈哈,王後千金之軀,本君消受不起,還是這朵白蓮花比較對本君的胃口。」
榮義王和王後皆是松了一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吐蕃王看了底下那個素白長衫的男子,終于還是坐下了。
舞伎們紛紛走到王公大臣之中,坐在他們身旁,端茶倒酒,極盡美人恩。
莫一塵看著兩個向他走來的庸脂俗粉,眉頭打了一個結,連連擺手。
無心也表示自己不需要舞伎相陪。
南陽子看著莫一塵望著白蓮那痴迷的眼神,把手中的折扇一轉,白蓮的臉就被迫仰向莫一塵。南陽子道︰「我費盡心思要來的禮物,莫將軍可還滿意?」
「你什麼意思?」莫一塵看著那張酷似赫連啟的臉,心疼的要命。
南陽子滿不在乎的說︰「莫將軍看到他的眼神都是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去了,還要本君再說明白點嗎?」
「一個伶人而已,我可沒有這麼饑不擇食。況且我可是男人,吞也是吞美人,要這個男人做什麼?」
「意思是,本君多管閑事?」南陽子粗魯的一把扯過白蓮的領口,白蓮沒有防備,手猝不及防的在地上擦出了血跡,「那本君就自己享用了。」
「住手!」本來是莫一塵和南陽子兩人在私底下小聲說話,沒想到,莫一塵看到這酷似赫連啟的白蓮受傷,心急聲音大了些,差點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南陽子忽的松開手,白蓮趴在地上,實在可憐。
「還不快過去!」南陽子把折扇扔在白蓮的身上。
南陽子心中這下是可以肯定的確定了,這莫一塵應該是喜歡白蓮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激動。之前只是覺得莫一塵和無心有一點貓膩,但他也看出了,即使是真的,莫一塵也不喜歡無心,這樣的事成了,也沒多大好處。但現在不一樣了,莫一塵一看就是對白蓮動心了,只要他助她一臂之力,讓她和白蓮的事成了,她就不會再是他和司馬熾當中的阻礙了,那司馬熾就會對她失望吧,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糾纏司馬熾了吧。
白蓮拾了折扇,系好被南陽子用扇子弄散的衣服,走到旁邊的莫一塵面前。
莫一塵擔心的看了看白蓮的傷勢,又看了看白蓮波瀾不驚的臉,往旁邊摞了摞位置,指著一大塊空出的地方,道︰「你坐這兒吧。」吐蕃待客的椅子都特別大,以示尊貴,所以,這張椅子即使是坐下他們兩個人也是綽綽有余。
白蓮猶豫了一會,像下定決心,接受任何侮辱似的,走過去,準備坐在莫一塵旁邊。
「慢著!」一直沉默不言的無心終于發話了,「吐蕃連椅子都買不起嗎?要舞伎和客人同坐。」
對面左擁右抱的各位王公大臣,和身後的一干華詔將士全部轉頭看著無心。
就連吐蕃王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這樣的潛規則到底要讓他怎麼解釋。
「無心公子,請注意你的身份,本將是皇上御封的左將軍,行事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莫一塵難得用自己的身份去壓人。
眾人這才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嬌小得像女人的男人,竟然是華詔的左將軍,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心中也開始揣測華詔此次的意圖了。
南陽子聳聳肩,這點小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只要稍加打听,右將軍,左將軍是誰,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在下失禮了!」無心賭氣似的沖著前面兩個舞伎一招手,「你們兩個給小爺過來!」
「是。」那兩個舞伎本來是想陪莫一塵這條大魚的,沒想到被一個侍衛叫到,但他卻是華詔的侍衛,自然是要言听計從。
「大家繼續!繼續!」吐蕃王笑道,他也沒想到莫一塵會是左將軍,自己之前還對他這樣怠慢,看來以後要多多留意這個矮小的男子了。
白蓮依舊臉色漠然,好像莫一塵是不是左將軍對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不過確實如此。
莫一塵對白蓮示意,白蓮坐到莫一塵旁邊,放下折扇,提起酒壺,倒了半杯酒,端起酒杯送到莫一塵嘴邊。
莫一塵拿過酒杯一飲而盡,見白蓮又要去倒酒,連忙捉住他的手。
「讓我看看你的手。」莫一塵看著白蓮。
白蓮依舊不說話,任由莫一塵把他的手打開。
莫一塵看著白蓮掌心那塊帶著血跡的傷痕,心仿佛被誰抽了一樣,拿起酒壺,倒了杯酒,洗去傷口上的污漬,白蓮疼的皺眉,但卻沒有縮手,莫一塵見狀,連忙小心地對著他的傷口呼氣,並拿出手帕,輕輕的把他的傷口包扎好,動作溫柔到了極點。
「好了!」莫一塵看著白蓮手上系著的手帕,笑道。
白蓮疑惑地看著莫一塵過分關心的舉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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