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錦茜做了一次深呼吸,用燦爛的笑容反饋給藍鎖魅。♀
「啊?」這回該阡樹犯糊涂了。
錦茜真的感到輕松了許多,因為至少現在藍鎖魅對她的敵視已經消磨殆盡了……
「我帶吃的進來了。」
門被粗暴地踢開,開始那個小孩子端著一盤食物,踏著帶著不滿情緒的步子走了進來。他用眼楮的余光瞟了三人幾眼,重重地將盛食物的盤子擱在桌子上。
盤里的食物並多,一些炒面、三杯水加上兩個水果。完全能看出在這里住的人,生活有多麼窘迫。
「謝謝……」錦茜答應著。
「哼!」孩子狠狠瞪了錦茜一眼,「你就是那個叫錦茜的公主吧?我很小的時候,就听有大人們說你是個貪圖享樂的寄生蟲。我們現在被關在這里,沒有飯吃都是因為你!你還想吃這里的食物?」
「啪!!!」沒有等到眾人對小孩的嚴詞有反映,孩子已經將盤子推翻在地,並沖著錦茜大叫道︰「你去死吧!都是因為你厚著臉皮來這里,今天晚上,我們的食物又少了很多!!!」
「小朋友,你……」錦茜想說什麼……可她又能說什麼呢?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叫樂兒!誰是你朋友?」孩子轉身跑下樓去,接著從樓下傳來一陣歡笑聲。看來孩子的極端舉動,是大人們的唆使。
四周安靜得可怕。藍鎖魅與阡樹同時探頭觀察著,低著頭的錦茜的表情。她不會又要哭了吧?
「你們餓嗎?」錦茜猛地抬起頭來,用勉強擠出的微笑面對兩個人。
「沒……」二人一驚,同時搖頭。
「好吧!我也不餓呢!那我們研究下步戰略目標!」錦茜故作的輕松的表情,帶著幾分認真。「下一步我們要尋找,身上佩帶著白虎章紋牌的‘皇家密使’。」
那晚藍鎖魅又知道一件他以前不清楚的事情。那就是︰
以前錦茜舉辦豪華舞會,宴請的名流的目的,是為了避開宰相耳目,尋找願意幫助她解除國家危機的人。當時有四分之一的人,成為她選出的用作不時之需的「密使」。現在她打算找出那些權勢與國外相連的,宰相暫時還不敢「動」的特殊團體,聯合起來對抗宰相還不成氣候的勢力。
翌日,雖然居住在這個別墅的人們,對錦茜有非常明顯的成見。卻還是出于百姓本身的善良,他們還是請來了別處集中地點的醫生來為藍鎖魅診治。
在眾人圍觀的臥室里,錦茜緊張地注視著,緊鎖眉頭為昏迷不醒的藍鎖魅號脈的醫生。看著醫生頻頻搖頭,她不禁下意識地拉緊了阡樹的衣角……
「他怎麼樣?」阡樹明了錦茜的意圖,她不敢問藍鎖魅的情況,想讓阡樹開口。
「唉……」醫生嘆息著為藍鎖魅換上清潔的繃帶,「現在沒有條件手術,肺部的傷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只要注意不要劇烈活動,應該沒有問題。至于他中的毒,需要‘百拮草’來解。」
「嚇?百拮草?」錦茜嚇了一跳,「它不是稱為‘夢幻系列’的植物嗎?傳說可以解上萬種毒,但是價格驚人,而且很難見到……」
「你不用著急。」醫生笑著指著,那個叫樂兒的孩子的母親說,「你找桑娜吧!她能找到這種草藥。」
「是嗎?」錦茜上前拉住桑娜的衣袖說,「你能帶我去找百拮草嗎!」
「可以……」
當把醫生送走後,錦茜與阡樹在桑娜的帶領下,冒著會被貝類威森林巡邏隊槍殺的危險,進入了森林找尋那種叫做百拮草的草藥。
百拮草是被列入世界「夢幻植物系列」的一種名貴草藥。在地球範圍類只有兩個國家有這種植物,第一是森林王朝,第二就是明國。它的生長條件十分苛刻,繁殖不易,采集困難,使用、配制方法復雜……所以市場上幾乎沒有出售,唯一渠道便是黑市購買,且價格驚人。
當桑娜帶著兩人進入秋意滿地的林中草原,指著百拮草生長的地點,兩人同時傻眼了。在草原與森林的交接處有一個高上百米的黃土坡,以九十度的直角與地面相垂直,在山坡的半中央有一小團翡翠色的植物隨風搖曳。這時秋風卷著落葉,輕輕踫觸了山坡的「身體」。剎時,被樹葉踫到的泥沙卷著碎石隨著狂風漫天飛舞。風塵過後,被樹葉掛到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縫,而且裂縫上面的部分馬上塌陷下來……
「這個……」阡樹咽了口水說,「這個人能上得去嗎?土質居然松軟到連葉片都無法承受。」
「當然能!但是要有一去不回的覺悟!」桑娜微笑著說,「很多人都被活埋在這山坡之下,而且同行的人也救不了他們。因為這個泥沙松軟山坡一被用力挖掘,就會崩塌地更加厲害。到時候,救人的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那你知道怎麼做?」錦茜拉住桑娜的手說,「告訴我怎麼做?我去采!」
「我們去山坡上面,將一根繩子圈在樹上,再把你從上面放下去……」桑娜坐在地上,采集了幾把柔韌性極高的枯草編制起來,「你現在去幫我找這些草,我們做根繩子!記住了,一會我會給你一個盒子,采到草藥立即放進去。這種植物表面不能有傷口,如果它的汁液接觸到過多的氧氣,它就會很快腐爛掉!」
下午溫暖的日光,從叢林間照射在渡假村邊的別墅上。幾個男人坐在房屋邊的長椅,上呆望著晴空。幾個年輕姑娘,則蹲在附近的池塘邊清洗衣物。為藍鎖魅換洗的繃帶掛在池邊的枯樹枝上,雪白的帶子在風中飄蕩,像純潔的精靈乘著微風在漫舞……
別墅邊的一棵大樹上,樂兒正費力地攀爬著它干枯的枝葉。當他爬到靠近藍鎖魅休息的臥室的時候,便一下子跳了進去……
「咚!」由于「著陸」失敗,樂兒模著先與地板「打招呼」的,坐在原地咧著嘴自言自語道︰
「啊……倒霉!早知道就直接從門進來了……」
可是痛歸痛,目的還是要達到。♀他站起來模到藍鎖魅枕邊,拿起阡樹留下來的行囊,仔仔細細地翻看起來……
「這個……好恐怖……」拿起阡樹的白虎印章,向身後仍去;
「這個……不能吃……」拿起藍鎖魅配刀,向後丟去;
「這個……不認識……」拿起了錦茜的肚兜,向後拋去……
「這個……」
「你有完沒完?我們這里沒有好東西……」忽然背後穿來一股「怨念」,樂兒也同時感覺到背脊颼颼涼意。
「啊!!!」樂兒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藍鎖魅已經清醒過來了。而且讓人覺得好笑的是藍鎖魅的「裝備」︰
頭頂上別著阡樹的印章;脖子上掛著錦茜的肚兜……兩腿間——靠近大腿根部的床鋪上,插著他自己的配刀……(看來「斷子絕孫」就在這幾毫米之間了!)
「‘啊’什麼?」藍鎖魅蒼白的臉有幾分紅暈,氣急敗壞地將樂兒給他掛上的「裝飾」扯了下來,揪住他的衣領說,「你這麼小就知道偷!長大還得了?」
「啊!放開我!」樂兒極力掙扎著,「我算什麼偷?反正你們都會死的!這些東西遲早是我的了,我只是先來看看有什麼嘛!」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樂兒終于掙月兌了藍鎖魅的手,他回到地板上,倔強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說,「你中了那麼厲害的毒不會死嗎?而且你的同伴和我那個傻瓜媽媽,去有很多貝類威士兵巡邏的森林,給你找百拮草去了。你說他們能平安回來嗎?」
「你說什麼?他們到森林找百拮草去了?」藍鎖魅頓時覺得頭被什麼東西敲了一棒,他吃力地站了起來想要出房間去,「那些傻瓜!那種草藥是‘夢幻系列’的植物,采取是需要人類鮮血來交換的。不行!我得去把他們叫回來!」
「你不用去了!他們多半回不來了!」樂兒咬著嘴唇,靠著沙發面帶著奇怪的微笑,「那個地點非常暴露,以前我爸爸就是去那里采百拮草,而被貝類威的士兵殺死在那里的!」
「他們在哪里?在哪里?」藍鎖魅按住樂兒的肩膀說,「快告訴我!我要阻止他們。」
「無可奉告。」樂兒扭頭不看藍鎖魅焦急的模樣。
「為什麼不說?你不擔心你媽媽嗎?」
「那種女人……就知道正義與國家,不知道什麼叫家庭。她為了她的信念付出了很多代價,卻換來更多的傷害……死了,還算是一種解月兌!」
藍鎖魅將一記響亮的耳光丟在樂兒臉上說︰
「我只知道你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沒有想到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國家與正義的確不管你的事情,可你的媽媽是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親手將你養育到現在這麼大的人,你根本沒有資格評論她……」
「轟!!!」
藍鎖魅的訓話還沒有說完,就從山谷里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爆炸的方向剛好與臥室的窗戶方向一致,視角完全可以觀望到爆炸的方向與強度。只見群山間泛起一股黃色的煙塵,並向四面八方蔓延,接著幾架貝類威軍事戰艦從煙霧中沖了出來……
「你看他們是不是回不來了?」樂兒爬到窗戶上佔據著藍鎖魅的視線,滿臉得意的表情。
「該死!」藍鎖魅來不及穿上鞋子,幾步跑到窗戶邊,推開了樂兒,從樓上躍下,直奔爆炸後黃沙四器的方向……
爆炸地點的草原已經成了一片「灰海」,而原本的土坡也被夷為平地。塌方直下的黃土也流動到叢林里,將附近的灌木掩埋半身高。
藍鎖魅站在這荒掩的土地上,用焦急的目光緊張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很快他有了收獲,在一個灌木叢邊,他看見了阡樹的衣角。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沖上去撥開長滿尖刺的樹枝,將渾身是傷的阡樹拉了出來。感覺到踫觸阡樹腿部的手濕濕的,仔細一看,阡樹的右腿上汩汩地涌出鮮紅的血液,傻瓜都知道是傷到了動脈。藍鎖魅將阡樹的褲腿撕開,再用布條做了個「動脈結扎」式的包扎。還好,血液涌出的速度立即減慢了!
「阡樹!」藍鎖魅拍了拍阡樹的臉頰叫道,「阡樹!你快醒醒!錦茜與桑娜呢?」
阡樹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沒有醒過來,藍鎖魅只好放下他,自己四處尋找其他人的蹤跡。收獲接著來了,在離阡樹僅僅二十米的地方,藍鎖魅看見了懷中緊抱著一個鐵盒的桑娜。還好她沒有受傷,僅有些意識不清而已……
「桑娜!你知道錦茜在哪里嗎?」
「錦茜被貝類威的士兵帶走了,你快帶我們回去……」桑娜吃力地睜看著藍鎖魅。
「錦茜被什麼人管轄軍隊的人抓走了?你知道嗎?我現在去救她,來得及嗎?」
「不要去,我們現在回去!」桑娜將鐵盒放在藍鎖魅面前說,「你得先將百拮草服用了再說。」
「不!我現在要去救錦茜!」
「不行!錦茜公主事先交代了,要你先把藥服了!」
「不……」
「你是騎士!要遵從公主的命令!」
「我是騎士!我的確應該‘遵從’!但是決不是盲從!」
「你……」
當兩個人吵得正起勁的時候,阡樹不知什麼時候清醒過來了。此時他正站在藍鎖魅身後,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話了。接著將他抱了起來,扛在肩膀上,向別墅方向走去。
「放開我!我自己能走路!不要把我當病人!」藍鎖魅掙扎了幾下,也算是徒勞,「我把你從荊棘叢里救出來,你就這樣對待我?」
「就是因為你救了我,我才優待你,不讓你走路啊!你現在不要說話了!想窒息而亡嗎?馬上回去給我吃藥!你這副倒死不活的樣子,能救得了錦茜公主?再說你本來就是個病人!」
「為什麼不先救錦茜?你不是一直以她為重的嗎?」
「我現在還是以她為重!她跌下山坡的時候交代過,如果她被抓、想去救她的話,必須先帶了你服了藥再說……而且現在我們沒有線索,也不能盲目地做什麼!」
「呼……呼……」
再沒有誰說話了,死寂的沉默中,唯一清晰的是藍鎖魅的喘息聲。如此地吃力,如此地痛苦,仿佛每一次呼吸過後,就再也無法進行下一次呼吸……
這樣近乎窒息的呼吸聲,回蕩在寂靜的森林中。讓听到這種聲音的每一個生命體,都感覺到自身的呼吸頻率和它一樣……非常難以進行……
當三人離黃土堆遠得,只剩下一點黑色的影象的時候,一只幼狼從灌木從中竄出。它抖了抖滿身干燥的塵土後,用它黑色的微濕的小鼻頭,在灌木叢周圍嗅著。最後它停在阡樹留下的那灘血液凝塊邊,貪婪地舌忝試起來……
返回別墅,渾身是灰土的三人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拖著沉重的步子上樓休息。當阡樹剛將已經昏迷了的藍鎖魅放回床上,樓下所有的人便窩擁而至擠在門口,用困惑的目光看著他們。阡樹不慌不忙地坐在床邊,用平靜的目光回望著……
「錦茜公主呢?」
好半天,終于有人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他們圍攏過來觀望的理由。
「……」阡樹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回答,依然平靜地看著他們。
桑娜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把里面的百拮草給人們看了看,然後關上盒子說︰「錦茜公主為了采這個,被貝類威的巡艇發現、擊落懸崖……活埋在泥土里了。」
「媽的!又是那幫狗雜種!上次也是那樣……」
「媽的!他們要不要我們活啊?干脆全部殺了我們算了!」
「我們去跟他們拼了!」
「對!我們跟他們……」
沒等桑娜把話說完,人群一片喧嘩,人們憤怒地議論著什麼……
「住口!」桑娜威嚴地喝道,人群馬上安靜下來了,「你們給我安靜!現在錦茜公主不在了,你們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我知道你們還抱著希望,現在希望沒有了!你們也該放下自己的仇恨、安靜地生活了吧!」
「桑娜?」人們驚訝地看了桑娜一眼,然後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將堵在房間門口的隊伍解散了。
「我現在很累……你們找個人把百拮草熬制出來。」桑娜在人走光前,將盒子扔在了門邊。
「好的!」最後出去的人將盒子小心地拾了起來,打開看了看,然後飛快地下樓去了。
「這種藥熬制方法很復雜,不叫醫生來可以嗎?」當最後出去的人關上門後,阡樹終于開口了。
「沒有問題的。」桑娜面帶著淒涼的笑容,坐在與阡樹相對的沙發上說︰「我們這里的人都會熬制這個,是我老公傳授的,他是個全科醫生。而且我們這里的人都品嘗過這種藥。」
「是嗎?」阡樹遲疑了幾秒說︰「我知道,你們有事情隱瞞了我們……你現在可以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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