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下面還真是她,你眼力還真準,不過也要歸功于我的繪畫功底,畫得如此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越來越佩服自己進步如此神速。」劉子洛還不忘把自己今天的大作猛夸一番。
「你就接著臭美吧!我就奇怪了,既然你又見到她了,干嘛回來氣得臉像豬腰子一樣?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劉子洛喝了口可樂,話鋒一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本以為老天念我心地善良,忠厚老實,潛心向佛,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果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
鄧文杰趕快打斷了劉子洛的廢話︰「得了得了,你在詩歌朗誦呢!趕快給我切入正題。」
「誰知道,正當我喜出望外,準備沖上去和她握手的時候。我想初次見面怎麼都要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吧,于是我蹲下來用樹葉把皮鞋擦了擦,理順下衣服,剛起步想跑過去打招呼認識一下,眼前一晃,撞了個正著,我本還想道個謙,因為畢竟撞上了個女孩子,但看著她手上的兩杯橙汁一滴不剩的全潑在我身上,連褲子上都是這顏色了。我想這下完了,我這樣狼狽不堪的,還怎麼和她打招呼?當即找了個洗手間。咳——!沒辦法!這鬼顏色像染色體怎麼也擦不掉的,只能不去和她相認了,希望她沒看到我剛才這麼狼狽的樣子才好!」
「啊——!你就這麼回來了!也就是說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有你劉子洛這個人的存在?而且又把一個女孩子都給撞飛了,真有你的。」鄧文杰為劉子洛感覺到可惜,一次追愛行動變成了中國國家隊去踢世界杯,結果兩手空空。
劉子洛也很失落,連胃口也跟著失落吃不下東西︰「你就別挖苦我啦,今天我算夠倒霉的啦!當時撞了人也沒想這麼多就去廁所了,沒有注意那個被撞的女孩…應該不會受傷吧?」
「先生!你好,這是你們的蛋撻,請慢用!」服務員端著個盤子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意~~我沒有叫蛋撻呀?」劉子洛用詢問的眼神問鄧文杰。
鄧文杰澄清︰「不是我,我不喜歡吃。」
「是一位小姐為你們點的。」服務員答道。
「小姐?誰呀?」「你是不是送錯了?」兩人幾乎是同時問服務員。
服務員指了指一個座位︰「不會錯了,剛剛一個頭發有點卷的漂亮小姐指明是送兩位先生這里,她付了錢就走了。」
「那好吧,謝謝!」劉子洛把服務員打發走了,對鄧文杰準備逼供︰「還有這等好事,看來你風liu韻事還滿多的,又是哪位姑娘看上你啦,我交代完了,該你坦白了吧!」
「盡瞎說,我都是有家室的人啦,你別給我鬧誹聞」鄧文杰是典型的妻管嚴,听到劉子洛的瞎說生怕英姿在附近,「我看你倒是有可能,又是在哪欠下了桃花債?」
「你別不認,孫少紅一直都對你念念不忘,藕斷絲連,最近我在宿舍接到過她找你的幾個電話,會不會是她送的?」劉子洛有意要讓鄧文杰背黑鍋,一想就想到他們班第一‘美女’。
「拉倒吧,你!」
「你還別嫌棄人家門前的兩顆大暴牙,听說家里可是家財萬貫,家境好得是一塌糊涂,粘上她,你至少可以少奮斗十年。」
「閉嘴!」
「那就是雷隻隻,人如其名,胸部暢通無阻飛機可以在那起飛……」
兩人就這樣細數著周圍認識的女同學,評價女生是男生的權力,孰優孰劣,誰給誰打過電話,誰在誰樓下等人,誰和誰暗送秋波。凡認識的女生,以及見過但不認識的女生都翻家底的說了個遍,就是討論不出是這盒蛋撻是誰為他們點的,找不到人就只能懷疑這個蛋撻有毒。
直到他們離開了餐廳,餐桌上那盒蛋撻也依然原封不動留在了桌面上。
課間休息的時候班長陳興國告訴了劉子洛一個喜訊,他那副‘美女讀書圖’被推薦上參加學校的繪畫作品展了,展覽會將會在下午學校廣場上開始陳列展出。
劉子洛听到後心里興奮得就差沒有月兌衣,表面還是很隨意的‘哦’了一聲,心想平時和陳興國踢球,他們兩個掙搶的時候,陳興國壯得身上裝了彈簧,被他一踫就彈在一邊,贏了之後還裝球星一樣諷刺他,劉子洛說最討厭這種以自身條件取勝的人。這次陳興國傳達這個好消息,故意表現得對這個驚喜看得很淡,意思是別以為傳個好消息給我就會不計前嫌。
看陳興國走遠了,終于忍不住一個人偷笑,高呼這世界真是公平。整整一天後面的課都沒能听得進去,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時鐘,發現時間好比蝸牛後面還拖了只烏龜,根本走不動。要熬到下午放學,看來是要等上幾百萬光年。
下課鈴響了,如此的振奮人心,就像真的過了幾百萬光年後,世界變得繁榮昌盛,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人還真聚了不少!’劉子洛的自豪感馬上翹了起來,昂首挺胸的走到學校廣場中間,但更多人沒有注意他的人而是聚集在滿廣場的畫前指手畫腳。劉子洛想盡快找到自己的畫,並把出入證掛在顯要的位置,這可是證明自己是劉子洛畫家的證據。參展的畫作真的很多,要在幾百幅作品中找到自己的作品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每幅畫都有很多人圍觀。
因為廣場就在學校大門前,只要你不是去食堂,出入校門,廣場就是必經之地,所以同學是越來越多,湊熱鬧的也是越來越多,劉子洛拼命地擠到前排,要找到自己的作品比沙漠里找綠洲還難。他看得很仔細,應該是看名字看得很仔細,一路擠過仍然看不到自己的大名。
這時候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兩下,短消息到。劉子洛一看是鄧文杰發過來的,‘你在哪呢?我都在展會上見到你的畫,你在現場嗎?’
劉子洛只怪自己脖子沒有駝鳥的長,雖然縮小了範圍,只要看到鄧文杰就應該能找到自己的作品。一路搜索總算發現了綠洲,鄧文杰和一幫同學正在那里議論紛紛,劉子洛跑過去,看到在畫的下方,顯赫的寫著四個字‘作者︰劉子洛’。他用手重新掛了一下出入證,喜笑顏開和各位同學們打招呼。
「大畫家,畫得不錯哦!」同學們見劉子洛過來了,先是一陣的恭賀,從陳興國眼里投來幾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你來得正好!他們都問我呢,畫上這個女孩這麼漂亮,是不是你的新任女朋友?現在劉子洛人在這兒,你們自己問他好了。」鄧文杰說出了剛才談論的內容。
「待定中,這女孩非纏著要我給她畫肖像,沒辦法,甩都甩不掉,還在考慮中,我現是幾度相思,幾度愁呀!」劉子洛謊話說得神乎其神,為了證明自己是多麼的搶手,擺出一幅被女孩子崇拜得很無奈的表情。
劉煒拍著劉子洛的肩膀說「你就別愁啦!這等好事你還愁?咳~我怎麼就沒踫上,既能飽艷福,作品又豐收了,你就知足吧!」
「是呀,這樣的女孩難找了,如果你不喜歡介紹給我認識好了,幫朋友解決男女感情問題是我的強項,她是哪個班的?」蕭俊看樣子是朋友妻,不欺白不欺,蓄謀霸佔劉子洛的意中人。
「得了吧你!蕭俊!你是我們班出了名的風liu浪子,處處留情。劉子洛千萬別介紹給他,你看我合不合適,可憐我仍是處男之身,未嘗過。」葉浩民和劉子洛一樣至今沒有女朋友,急于把自己拋售出去。
如今在大學里還承認自己是處男就像動物園里的大熊貓,實屬罕見。一見處男周圍的同學總要對其嘲笑一番,看來葉浩民為了能早日shi身,忍氣吞聲讓大家嘲笑說他是南昌的最後一個處男。
陳興國說話了︰「劉子洛,恭喜你!畫得很好,我沒有向系主任推薦錯你,再接再厲。」他的這番話劉子洛听上去好像在說,自己這幅畫能參展,全憑了他向系主任推薦的功勞,要不然這幅畫就一文不值。劉子洛自知體弱單薄,要不早就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大家樂完了,一邊議論幫忙解決葉浩民的問題一邊朝其他的作品參觀去了,
「你吹牛的本領越來越厲害了,趕快去追人家。萬一葉浩民搶先一步,你就成為南昌最後一個啦。你說,這次這麼多人來看展覽,那個女孩有沒可能看得到你的大作?如果她要是看到了你的畫你猜會怎麼樣?」鄧文杰沒有揭穿劉子洛的謊話,等大家走了,小聲把自己的猜想說不來。
「不可能吧,她是南昌大學的學生,怎麼會突然之間來我們學校。」劉子洛話雖這麼說,心里其實覺得鄧文杰的話言之有理。這次能推薦上學校的繪畫展覽,確實自己得來不易,一半的功勞源于那次偶遇給自己的靈感,這時候如果她看到我的畫會怎麼想!她會在廣場嗎?不可能!她南大學生怎麼可能來我們學校。
炫耀自己的特長是追求女孩子的重要砝碼,劉子洛好象想起了什麼,對鄧文杰甩下一句話︰「不和你說了,我有事要辦,先走了!今晚七點,老地方慶祝。」劉子洛說的老地方就是一個名字叫‘異度空間’酒吧,一般倆人有喜事都會選在那里慶祝的。
劉子洛轉身離開不是為了別的事,剛剛受鄧文杰的提點。他突然有一個沖動,他決定單槍匹馬騎車去南大踫踫運氣,決定踏出追求美女的第一步。自己都萬萬想不到七天前他在南大的那幅畫能被推薦上校畫展,要追求她還是先要從感謝她開始,劉子洛盤算著自己的追愛計劃。這個女孩給他帶來不僅是靈感和成就,簡直就是自己的幸運女神。老天保佑她千萬不要有男朋友,畢竟多一個人競賽多一份危險,劉子洛喜歡吃獨食。
劉子洛這次選擇了騎自行車去南昌大學尋愛,如果那女生願意去看學校畫展,騎自行車比坐公交車更浪漫,腳下使出射門的力量踩著單車。如果讓自己再遇見她一次,說明真的是有緣,哪怕她有男朋友,劉子洛也準備競爭上崗。再如果那個女孩見到了自己的大作後,肯定會大加贊賞自己是有品位的男人。眼前仿佛看到見了她那燦爛的笑容,和那柔軟的秀發。
口袋里的手機又震了兩下,「我忘了今晚有約在身,恕我不能陪你慶祝,明天補過!」是鄧文杰飛過來的短信息。
劉子洛想今晚又要一個人度過,他其實蠻羨慕這個好兄弟的,四年的同窗也讓他目睹了鄧文杰對感情的執著,兩年看著鄧文杰品嘗到了戀愛的甜蜜,自己一直都渴望能擁有同樣的一份愛情故事,一直在等待自己女主角的乍現,他甚至視鄧文杰的愛情經歷為自己的典範。
今天來到南昌大學的心情和往常格外不同,不單單因為是上次是坐公交車來,而這次是騎著自行車,更是要把當初的偶遇化作懷春三月的示愛。劉子洛騎著自行車穿過林間小道,直奔教學大樓,但如今的教學大樓大門前沒有見到上次那掛著橫幅的課桌,更沒有見到為捐助愛心而在叫賣的飲料西施。不甘心,再騎著單車繞大樓轉了三圈,始終沒有找到那女孩的留下的蛛絲馬跡。還是不甘心,把搜索範圍擴大到操場,食堂,宿舍,圖書館,幾乎騎遍了整個南大,‘你在哪呀?’心里默默的念著,可是不管心里是祈禱也好,禱告也好,耶穌也幫不了他,那女孩似乎在和劉子洛玩捉迷藏。
下午五點多鐘,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頭頂上的暗雲越聚越黑,快要下雨了!這時候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劉子洛還沒出聲,電話另一頭開始說話了︰「喂!劉子洛嗎?你現在哪?你快來學校廣場吧,展覽結束了,馬上要下雨了,你趕快來廣場把畫收回去吧!淋濕了可就後果自負。」一听就是陳興國那廝的聲音,陳興國似乎在稱贊雨來得及時,盡早結束展覽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讓劉子洛少得意兩天。
「嗯!」劉子洛像節約電話費一樣節約自己的憤怒。掛了線,扭轉龍頭往回走,懷著僥幸的心理再回頭經過那些剛剛走過的路線,圖書館,宿舍,食堂,操場,然後到教學大樓。劉子洛心情就象今天的天氣一樣,晴轉雨!死心啦!
廣場已經沒有那麼多人,同學們都匆匆的往宿舍趕,留在廣場上的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員和那些被展覽作品的同學,劉子洛三步並作兩步停到自己的畫前,‘作者︰劉子洛’四個字還在,但畫沒了?這還得了!劉子洛不知所措的朝四周地下看看,沒有,難道自己的畫讓人給賣了。雨開始零零星星的從天上掉下來,劉子洛有點急了,後面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你怎麼到現在才來,我都等你老半天啦,畫我已經幫你收起來了。吶~物歸原主。」陳興國象鬼魂一樣從天而降,從一沓畫紙中抽出一張遞給劉子洛「你把畫可包好了,快回去吧,要不然雨下大了,這畫就濕了。」
劉子洛接過畫,畫還好絲毫無損,利索地卷起來用紙包好,為陳興國私藏自己的畫而氣憤,蹬上自行車就往宿舍里騎。這幅畫現在可是自己的心肝寶貝,自己的很多第一次都在這幅畫里面,第一次參展,第一次觸電,第一次參展,當然還有很多次的錯過。剛剛出了校門,幾滴雨點滴在了畫卷上,劉子洛趕緊把畫攬在懷里,拉鏈一拉,飛速朝宿舍騎去。
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天氣的多變,還不到兩分鐘,雨就已經來不及開始嘩啦啦的傾盆而下。真的有點措手不及,劉子洛忙靠邊騎去,淋濕自己不要緊,但不能淋濕自己的大作。想隨便找個店鋪來避避雨再說。說也真巧,前面就是上次和鄧文杰吃飯的那家肯德基,劉子洛頂著大雨,右手抓車桿,左手扶龍頭,雨水已經讓他濕透大半身了,不知是因為台階太高,還是手沾了水有點滑,自行車搬上去非常吃力,又擔心腳下滑倒。搞得現在上嘛還有幾步台階,下嘛又仍有幾步台階,索性想把自行車扔外面淋得了。突然感覺車身後面一輕,一股力往上推了一下,劉子洛知道有好心人來幫忙,頭也沒回先搬上去再說;自行車總算安全著陸了,這才舒了口氣,正當要感激這位拔刀相助的雷鋒同志,這一回頭不打緊,劉子洛差點沒被這意外腦血管梗塞致死,從嘴中驚呼出兩個字︰「是你——?」
眼前這位雷鋒,不是別人,就是他苦苦找了整整一下午找到快死心的那個女孩,這時興奮之情死灰復燃,眼珠子還好沒蹦到人家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