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情緒一時之間涌上心頭,讓我有些心猿意馬。
尤其是胸口的九尾佛牌老是晃來晃去還時不時的撞到小土鏟的木柄,讓我更加的心煩。我看著不斷和木柄交疊踫撞到一起的九尾佛牌,看著里面的人緣油晃來晃去,真怕一不小心散了架。再者就是這個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的聲音也容易叫人分心。
我剛想將佛牌撤下裝進口袋,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心情。
「停吧——」我放下手中的土鏟,並且拉住了陸璐繼續鏟土的雙手。說道︰「就這樣吧,再深不合適了。」
「也好。」陸璐順手就將小鏟子扔到了一邊。用袖子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我瞧著也差不多了。再深也沒多大意思了。」
「恩。」我贊同的點了點頭也把手里的鏟子一扔。從兜里掏出信封,塞給陸璐說道︰「要不,把我的信封一塊兒塞你的盒子里唄?」
「愛莫能助!」陸璐沖我做了個鬼臉,這才解釋道︰「真對不住,真心塞的滿滿的。」
「好吧。」我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到底什麼玩意兒要塞到滿?
正當我和陸璐對話的時候,周周一點沒閑著,上躥下跳的在我眼前蹦,還時不時的插兩句話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可惜啊,陸璐听不見、看不見。而我可以選擇性耳鳴和視而不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測並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周周大概是想就這樣讓我們順理成章的挖出它的尸體或骸骨。然後報警,然後
我的腦子正以一秒三千轉的速度運作著。其實,我覺得這也是個好辦法。畢竟回去後就不必擔心要如何報警或通知周周的家人。♀更加不用擔心這些記號到時候完全起不到作用。
可是人到底是自私的。至于周周最後會不會被發現根本和我沒多大關系,我已經盡了人事,剩下的就得听天命了。再說了,我也不肯定我能不能承受發現尸體這麼刺激的事情。陸璐就更加別說了。萬一暈了、瘋了、或是有了各種悲催的心理陰影,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對我來說更加重要,那就是我無比的痛恨被別人算計。即使是個孩子。
我被周周干擾的不甚其煩,冷冷的拋出一句︰「我恨不得就不做記號了。以後也未必會再來。」
陸璐被我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會兒才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繼續垂下頭去做她自己的事情。
我看陸璐真的很認真。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到了最底下。然後轉過臉來問我︰「你的信呢?還放不放啦?」
「放——」我說著將揣在手里的信封遞給了陸璐。
周周果然安靜了不少。眼巴巴的看著我們成功的將‘秘密’埋入深坑。然後開始填土。
我一邊跟陸璐一起填土。一邊用余光掃視周周。只見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地下。我想,也許只需再有稍稍一寸半寸的就能把周周給挖出來。
我雖然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我知道這樣有些不近人情。但我非常肯定我的絕對是正確的。不管做事幫人都該有個限度,我一直這麼認為。
填土看起來是要輕松不少,可惜挖出來的土沒能全都填回去。我和陸璐有些後悔,應該把每一層土壓嚴實了再填第二層的。可是畢竟迅速的完工了,所以我們的喜悅還是大于了遺憾。再說這麼堆成一個小小的堆堆也許會更有助于‘他人’發現。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陸璐也很滿意。將最後一塊石頭好好的放在了土堆的頂端。不放心,又加了一些土將石頭半埋在土堆頂上。終于滿意的拍了拍髒兮兮的手。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說道︰「大功告成。」
「哦也!」我也配合的做了個成功的動作。準備收拾東西下山了。
陸璐仰頭,透過茂密的樹枝樹葉瞧了瞧天色,說道︰「哎喲,不知不覺天都開始暗了。咱們不會迷路吧?」
我本能的看了一下手機。真的不早了。可是越到天晚我就越討厭听見不吉利的言語。于是猛的拍打了一記陸璐的腦門,罵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陸璐吃痛很不高興的瞪了我一眼剛想繼續叨叨。被我攔下,說道︰「你傻吧你?要是剛做的記號今天就找不到路了。咱們還用指望下回來把東西挖出來麼?」
「對哈!」陸璐如夢初醒般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門笑嘻嘻的說道︰「估計是我太累了,一時短路。你別在意哈。」
陸璐說著繼續興高采烈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
回程果然輕松很多,雖然要辨認路上的記號還是很吃力。可到底還是能夠辨認出來的。我們順利的回到了山腳下,都說下山不見得比上山輕松,這話其實一點不假。可大概因為心情好外加沒有兩大背包的石頭。所以感覺健步如飛。
回到山下才猛的想起這個點似乎已經沒有公交車了。我和陸璐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才面對面互嘆了口哀怨無比的氣。這才拔腿往人群稍多的地方走去。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打到的士。事實上在c縣城想打到的士那是比登天還難啊!只能巴望著能來一輛蹦蹦車或是黑車什麼的。可是在這麼荒涼的地方,總覺得小蹦蹦車比黑車讓人更安心一些。
走了好些路,陸璐突然指著前方不遠的地方,說道︰「你快瞧瞧,那兒好像有輛黑車,咱坐還是不坐?」
我順著陸璐的手往前看去。果然是有一輛黑車。車主似乎已經發現我們了,正招著手向我們示意。想來,他也很想做我們的生意。
「只怕會很貴啊!一定被他狠狠砍一刀。」我低聲嘀咕了一句。
「哎喲,這時候還管的了這個?我擔心的是」陸璐說著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她還沒開口,我就知道她會說什麼。其實我也很擔心。可是就這麼靠兩條腿往回走呵呵,一樣很不安全。
「說話呀你。」陸璐見我不說話,用胳膊肘抵了抵我的腰間,催促道︰「人都快走過來了。怎麼辦?坐車還是拒絕?」
「還是坐吧。我快累死了。這麼走回去肯定也活不成了。坐車好歹還有一線生機。」我說的詼諧又夸張。很快就把陸璐緊張的神經給稍稍的松弛了一下。
「那好。死就死了。」陸璐說著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將自己手里的行禮遞給了上前招呼我們的車主。
陸璐剛將背包遞出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立刻就把背包拿了回來,開始跟車主討價還價起來︰「去東關二條多少錢啊?」
「哎喲。我不掙錢。算你們五十吧。」車主說著就要把陸璐的背包接過去。
陸璐不依,扯著嗓門喊道︰「這也太貴了。哪有這麼遠吶——」
「哎喲,姑娘。你可別這麼說。去哪兒至少得五十。我已經算的很便宜了。你說從這兒到東關二條怎麼說也得好幾公里吧?算你五十還貴吶。我這不是電動車,燒油的。」車主吧啦吧啦吧啦的說個沒完。典型的東北爺們。
我被車主吵的腦袋都疼了,可是腦子並沒有停止運動。貪錢的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于是我推了推陸璐說道︰「行了行了。東關二條大著呢。你到最近的地方停車放我們下來。四十,怎麼樣?」
「哎喲,四十哪兒行啊。不行不行。油錢都回不來。」車主沖我們擺了擺說。
陸璐有些意氣用事,拎起背包就往胸前一掛,一副——我就不信老娘走不回去的樣子。
我趕忙拽了拽她,對車主說道︰「不瞞您說,我們是沒這麼多錢。早上坐公交車來的,有ic卡,沒想到會弄的這麼晚,結果沒車了。所以才跟您討價還價。要不然,這麼晚了,我們趕著回去,您不管要多少錢,我們還不是得給麼?何必跟這兒站著干吹風呢。是吧?」
「四十五吧。真沒法少了。再少我不拉這趟活了。你們找別人吧。」車主說著擺擺手就要往車里去。
「真沒這麼多了。我們這麼晚還沒吃飯呢。」我繼續說著。
「哎喲,這我管不著啊——就四十五。坐不坐隨你的便。」車主看來已經不會再讓步了。
我假裝看了一眼陸璐,問道︰「你身上夠不夠四十五?我身上沒帶錢。」
陸璐立刻心領神會的說道︰「湊湊吧,還有幾個鋼兒,應該夠吧。」
「那行。」我和陸璐說著一溜煙的坐進了車里。
車主慢慢悠悠的坐進駕駛座發動汽車,然後踩了踩油門。
哎——終于可以回家了。
車一路有些顛簸。大概是車主的車太破了。不過,有車坐我就已經滿足了。我晃晃悠悠的有點犯困。側臉看見陸璐正睜著雙眼囧囧有神的看著車外。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笑。我想,她大概是怕被賣了吧。
本來我也強忍著打起精神關注著四周的路況,可是看到陸璐這副警覺的樣子。突然就安心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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