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矛還在繼續往前奮力刺著,令人牙酸的茲茲聲卻引來心髒更強烈的跳動,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以山子為圓心向外蕩漾出去!
山子依舊垂著頭,右手已經緩緩搭上了冰矛,破碎不堪的長袍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額頭的血線順著高挺的鼻梁往下流著,周圍一片靜謐,直到那滴血滑進山子厚厚的唇。
「轟!」周圍的冰矛開始粉碎,籠罩在頭頂上方的陰雲也逐漸退散開來,天空中下的雪也開始開始帶上艷麗的紅色。
還未等任何人做出反應,山子已經到了場地的最中心,右腳向下狠狠跺去!
「 」的鏡片破碎聲不斷的傳來,場中的冰雪開始融化變為蒸汽,等煙霧過去能夠清晰的看到,山子渾身布滿鱗片的身體下踩著狼王的脖頸!
腳上的指甲已經伸出宛如一道道屠宰所用的鐵鉤把它的的脖子狠狠扣住,藍白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右眼一片通紅,而左眼竟然是仿若巨龍一樣的眼楮,瞳孔收縮得很細,毫無憐憫。
「出來。」山子的左腳繼續抬起,還未等落下,紅獄已經從地底轉了來到了山子的身前。
「哥哥,不要這樣子嘛,人家可不像那幾個家伙呦。」紅獄勾子拍打腿上的泥土,胸前露出一抹雪白。
可這時甜糯的聲音和令人血脈噴張的場景對于山子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身子只是晃動了幾下,腳下的狼王還未能有任何喘息,紅獄已經單膝跪在了它的身旁,山子的手正摁在她的頭頂。
食指上倒鉤一樣的指甲有節奏的敲擊在紅獄的後腦上,重新抬起頭看向還矗在斜上方的曾慶龍。
曾慶龍拋下纏在手臂上的勾鐮,從腰帶上取下一只寸長的短劍,因為被強者的氣息鎖定,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雖然連他也沒看清實力並不比他弱出太多的紅獄是怎樣隱藏在地下,又是如何被山子以近乎碾壓的方式控制在身前,可他還是打算賭一賭,畢竟如果山子對他發起攻擊,或者先擊殺兩人,他能逃月兌!
山子的嘴角不屑的往上勾起,對著曾慶龍的方向發出一聲滲人的狂吼,無論狼群,還是劍虎猛 都已經開始嗚嗚的伏倒在地,長街的騎術精湛的騎兵們竟然無法在控制自己的坐騎。
哪怕是馬蹄已經踩中了一只匍匐在地的雪狼,雪狼嘴角滲著鮮血也依舊盡力的保持著身形,所有的士兵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同樣朝著部落外跪倒在地。
其實在山子張開嘴的剎那,曾慶龍就已經準備好了逃月兌,不過身邊的空氣竟然開始變得如實質一樣凝固堅硬,他剛一動周圍空氣的擠壓竟然就讓他差點窒息!所以他不能再動!也不敢!
紅獄的腦後的秀發因為流出的鮮血已經開始不再飄逸,山子的食指還在緩緩的敲擊著,每一次都在同一個位置,力度剛好能夠破開紅獄的防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尸狗依然笑著,笑得很開心。和他一起還在大笑的還有鴻剛,因為他發現自己哪怕把鋼棍插進又一匹猛 的腦袋,它們也不反抗,雖然這樣的戰斗很無趣,不過只要能殺點東西,總歸是好的,至于其他的事情︰
「只要主人在,那就沒什麼不可以。」
直到他把眼前能看到的任何高于他的生物放翻,才開始注意到了周圍的不同,用手搭個棚眺望前方,在回頭看看身後的人群,要不是看到楊明鋒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臉,他還在繼續開心的殺戮,不會對著自己的主人行禮。
凌宗祥一步步往前艱難的走著,長刀已經重新背回了身後,位置已經靠近了山子一百米,可每往前再多走一步,身體都仿佛承受著更加巨大的壓力,身體像水煮的大蝦一樣開始開始慢慢變紅。
可他的腳步很穩,汗水剛透出皮膚,馬上就變為了蒸汽,直到五十米的時候,凌宗祥抬起的腳再也無法落下為止,他呼哧的喘著氣,跪倒在地。
「懇請閣下…放過主人,我願意替他承受大人您的怒火。」凌宗祥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著,因為他正在運轉全身的力氣來讓自己不被推出山子的領域。
山子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定定的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紫玉葫蘆,葫蘆感受到了山子猶如實質的目光,掙扎了一會還是緩緩向山子飛來,自覺的掛在他的腰上,尸狗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並沒有阻止。
尖嘴猴腮的男子幾次用眼神示意他的主人離開,可發現不管他怎樣眨巴眼楮,他漂亮的主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至于眼前這個無所事事的家伙,他並沒有太放在眼里,哪怕他站在遠處的主人強得有些離譜。不過他們現在距離場中那個名叫「暮秋」的家伙足夠遠,依照主人的實力就算不能擊殺,離開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其實她的主人從尸狗到他身前的時候就開始無時無刻不想遠離這里,不過尸狗給她的壓力遠遠超過了暮秋,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要是自己稍微露出敵意或者逃月兌的意思,眼前這個笑得很和氣的男人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殺死,然後像爛布口袋一樣丟在荒野。
「閣下,這次是冒犯是我們的錯,您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們三方一定會盡力滿足你,血吼部作為自由部落的身份我們也會認可!」曾慶龍已經受不了這種游離在生死邊際的折磨,大聲的喊來了出來。
「咳咳…放我離開,我可以讓我的子民為你提供三萬匹成年的雪狼作為部落坐騎,狼騎兵的作用你作為酋長應該了解。」狼王也斷斷續續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雖然現在的姿態很屈辱,可現在它為魚肉,而山子則是刀俎。
「我能保證血吼部一年內的鋼鐵供應,這足夠你們裝備兩萬名戰士!」綠色盔甲的女子也對著尸狗說了出來,雖然以她在部落里的配額肯定無法完成這個目標,不過現在月兌身才是最關鍵的。
可山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所有的人都看向身子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顫抖的紅獄,畢竟是她讓血吼部成了自由部落,而如今她也距離山子最近。
山子松開了壓在紅獄頭頂的手,提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站了起來,停頓了半響看著紅獄閃亮的眼楮淡淡的開口說到:
「成交,至于你…」
「臣服于我,或者現在死去。」
紅獄一臉的驚異,沒想到山子竟然敢提出這樣的要求,這等于是直接對裁決下的戰書,無論她接受與否,這都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何況還有其他兩個勢力的部長在這里,這無疑讓他扇得更為響亮!
雖然想起不久前,兩邊也同樣對暮秋和他身後的部落進行過招攬,這一耳光無疑也扇在了他們臉上,可曾慶龍和綠色鎧甲的女子還是暗暗松了口氣,畢竟現在大家都是難兄難弟。而且只要帶回這個消息,那麼哪怕滿足山子的條件也同樣是一種勝利。
「我可以留下侍寢,甚至做你的情人,可我決不能……」
紅獄的話還沒有說完,山子的抓住她肩膀手掌已經抬起向著她的頭橫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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