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的天台,變成了靜止的境界。
黑色的魔術師,在舞台中緩慢登場。
「……他是誰?是橙子姐找來的幫手嗎?」。
同樣感覺到了壓力,但等著紫的下文的青子,卻比紫更加放得開一些。
帶著緊張的情緒,青子還產生了些許的激動和興奮。
無論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她都有勇氣為勝利而戰,魔術回路被干擾時就是這樣,魔術回路工作正常時就更不用提。
紫艱難地抬起頭,嘴唇翕動著。
青子的詢問,使得他從恐慌中掙扎了出來。
但即使如此,他也感到喉嚨發干。
「他是荒耶……宗蓮!覺醒了起源的結界師,剛才的結界就是由他所設。」
「起源……?」青子也不禁發出了驚嘆。
盡管是半吊子的魔術師,但這個名詞她也並不陌生。
起源是在根源里就具有的起始的因,從開始就決定了事物的方向性,覺醒了起源者,包括人格在內都會被覆蓋,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名黑衣的男子……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麼?
哪怕是追求根源的魔術師,也難以觸模到靈魂的如此之深的領域,而且,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荒耶宗蓮仍然停留在原地。
「……還沒有覺醒嗎?真是遲緩的意志,我本來期望能看到能看到完成的成品。」
黑色的魔術師聲音沉重,向前踏出了一步。
悄無聲息,但紫卻神情凝重。
這位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結界師,顯然是被橙子請來的敵人,但從他的話語中紫卻能听出別的意味。
那個更可怕的可能性,讓紫渾身發冷。
「我之前沒見過你吧。」
紫記得之前從未會面過。
「像這樣見面,確實是第一次。」
荒耶宗蓮依然用沉悶到幾乎壓抑心髒的聲音說著。
言外之意,就是單方面的踫見並不是一次了。
「我不明白,對于你我似乎沒有什麼價值吧……而且,我很好奇,橙子姐是用什麼代價打動你的呢?」
在慌亂之外,紫很是疑惑。
對于追求靈魂原型的荒耶宗蓮,他的目標不應該是式嗎?定下一個目標後,應該不會改變的吧。
「蒼崎沒有付出任何東西。邀請了我,我就答應了。」
荒耶宗蓮提高了音調。
「本來我打算等等再看,也不計劃著殺死你,但蒼崎的邀請,使我改變了主意。」
荒耶的聲音中毫無感情。
「打算殺掉我了嗎?」。
紫的手指上悄然捏住了卡牌,開始還抱有的僥幸,被得到的答案干淨地擊碎了。
荒耶宗蓮走了一步。
「是的。雖然我不想殺死你,但是已經是如此接近的你,為什麼要選擇逃避呢?常識對于我們是沒有效果的,為什麼要盡力去維持呢。既然如此……」
就由他來助你達成這一步吧。
荒耶宗蓮希望紫覺醒。
雖然紫並不符合他尋找之人的條件,但是紫身上的異常,卻令他覺察到了異常。
讓他這個異常者,都難以言說的異常。
荒耶宗蓮又靠近了一步。
「你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
一直被黑**術師無視的青子,終于忍不住發飆了。
「簡而言之,你就是敵人吧,小紫,不要和他廢話了!」
刻印,接續!
重組著在回路里流淌的魔力,青子的周身映照出了藍光。
砰砰砰!
魔彈在周圍成型,青子的臉頰,在光芒中露出堅毅的肅容。
「快退後,青子姐,不要硬拼!」
「混沌沖動是你的歸宿,狼是束縛你的枷鎖,覺醒,然後憶起己之名吧!」
含有魔性韻律的咒文響起。就在心似乎被緊握住的感覺之下,魔術師踏向前方,發出了聲音。
「不俱、」空氣為之一變。
青子的身體,突然停止下來。
「金剛、」一只手伸向空中,魔術師對著青子發出了聲音,天台的地面上浮現了線。
「蛇蠍、」在魔術師的周身,一切流動都漸漸中斷了。大氣流動的種種現象密閉起來。
從黑衣男人的腳下,延伸出三個圓形的紋樣。
「身體動不了……?」
守護著魔術師的三個圓環,酷似描繪行星軌跡的圖形。三個細長的圓環相互重疊著一般
浮現在地面和空氣之間。剛一踏上圓環最外側的線,青子的身體的動力便被剝奪了。如同被蛛網纏住,脆弱的白色蝴蝶一般。
「第五法的繼承者啊,我荒耶宗蓮對你毫無興趣。」
荒耶宗蓮的動作彷如幽靈一般迅捷,青子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抓住了臉頰,帶著能捏碎頭腦的力氣,被重重的擲向了天台的邊緣。
然後轉向了紫。
「好快…」
紫匆忙間設下的防御,對于荒耶的結界形同虛設。
右手極快的強化,在沉重的結界壓迫力下,用殘存的些微魔力抵抗著那份壓迫,切向了荒耶的胸口。
確實地被右手劃過的魔術師的手腕,並沒有齊腕落下。明明如同切蘿卜一般干脆地穿了過去,但魔術師的手連一點傷都沒。
「戴天、」魔術師發出聲音。
「頂經。」右手動了。
黑色的魔術師像抓住青子那樣,抓住了紫的臉頰。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放棄這份執拗。你本來就不正常,為什麼要頑固的保留呢,不要抗拒,盡情感受靈魂深處的呼喚……」
荒耶宗蓮的聲音近在咫尺。
喉嚨感到干渴,神經傳達著疼痛。
眼前已經變得朦朧一片。
但紫心底仍然在不斷地堅持著抵抗。
「不……不要……」
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沒有到山窮水盡,沒有到窮途末路……失去自己所保有的感情,被陌生的人格所取代,絕對不可以啊!
熾熱的感覺在體內燃燒,唯一還能保有的想法,就是拒絕著這份熱力的侵襲,每一分鐘,都仿佛在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徘徊。
燃燒著的愉快和痛苦,抗拒著的堅持和難受。
意識沉入了黑暗。
◇
久遠寺宅外,魔女遇到了過去的好友。
◇
PS:荒耶宗蓮……大和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