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的樂章奏響。
後山的廢墟上建起了樂園,木屋里的木桌木椅跳起了舞蹈,搖搖晃晃,盤旋交錯,踩著虛空的步伐翩翩起舞,只有那個似乎是意外撞暈橙子的課桌,因為反作用的力量,像是喝醉的客人一樣在地上彈跳了一會兒後,重新回到了歡樂的舞會中。
魔力充盈于大氣之中,透過回路轉化。
夜空的月亮閃爍著妖異的青色,不時被濃密的雲霧掩蓋,然後自雲霧間默然躍出,明亮圓潤,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暢快的笑臉。
童話樂園中,戰敗者已有二人——或者說一人一獸。
余下的都是勝利者。
黑衣的魔女呼吸著這帶著芳香的空氣,痛苦不經意間悄然離去,只剩下安寧和滿足。
棘手的困難都已經圓滿解決了,就是那個家伙,也會很快就沉睡下去……
「——」少女的思考戛然而止。
因為青子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向後退了數十米,和紫遙遙相對。
天藍色的瞳孔中絕不是友好和平的視線,而是凜然的剛毅和堅決。
「青子……」有珠發覺了危機,輕聲呼喚道。
但青子根本不理會同.居人的擔心,從昨天到今晚,她的耐心早已消耗殆盡,尊嚴受到踐踏,唯一的親弟弟在絕望中采用用自殺性的行為,青子連續受到了接二連三的打擊。
即使是橙子倒下,她燃燒的憎恨也沒不會熄滅。
「小紫現在還在沉睡吧。」青子用冷硬的語氣問著少年。
這個人已經不是小紫了。
青子為此而感到痛心,盡管根據橙子的對話,小紫還沒有被人格同化,但是盡管如此,小紫在使用這個禁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後果了吧。
一旦失去了自我,和死亡在實質意義上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是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所看到的一切,紫都不會感覺到。」
「那麼小紫的魔眼,也是因為你了?」青子繼續問道。
紫的眼楮的事情有珠並沒有瞞著青子,這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也沒有秘密的價值。
「我的起源是幻想,所以看到了我的紫就會經歷傳說。紫在睡夢中一直注視著蒼崎紫這個漩渦,所以他能給予最美好的幻夢,或者最深沉的地獄,只是紫漂浮在根源漩渦的時間太短,所以他至今也沒看到自己。」
……幻想?青子挑了挑眉毛。
「正確來說,他的實質也不完全是幻想,和你的屬性是極為相反的吧,但卻被完美的掩飾住了,應該說他和蒼崎會更為接近,但實際上卻不盡然,這或許就是紫所能決定的不同的道路吧。在最初他的方向性並不唯一。」
少年眼眸中的紫色逐漸淡了下去。
听起來很抽象啊,而且能力也是稀奇古怪的。
「相反……?也就是對立嗎,這可能也是個解釋呢。」
青子緊緊地盯著他,表情沒有絲毫的放松。
她在內心積蓄情緒。
這些看似隨意的閑聊不是心平氣和的交談,而是青子開戰前最後的準備,所以不會持續太久。
「這些暫時放在一邊,既然小紫不知道,那我就可以更加放心的說了。不過本來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即使你知道了又怎麼樣,我覺得——是時候算總賬了。」
「……你很生氣啊,當然了,這也是你的特性啊,所以你才是比蒼崎更合適的繼承者啊。」
少年微笑著放下了手臂,移開了視線,聲音漸漸微弱。
「我當然生氣了,我從沒像現在這樣生氣!我還是太放縱小紫了,他和橙子一樣,都是任性胡來的家伙!總是自以為是地為別人考慮,卻從不管別人要不要他幫忙,詳盡地為別人的道路清除障礙,點燃路燈,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卻能做那麼長遠的打算,這到底要把我丟在哪里?!」
青子格格地咬著牙齒。
少年沒有答話。
「這也就算了,橙子還知道為自己負責,而這個親愛的弟弟卻從來就只是為別人負責!要消除隱患,當時對付橙子不就好了?受了一身傷還要盡力要保護她,你以為你是救世主還是聖人?你不過就是個魔術師而已,就連魔術師的資格都沒有,做什麼就要用心去做,盡力做好,而小紫呢,為了你的退縮和容忍,到頭來都是一團糟,這樣你就會覺得高興嗎?」。
青子的聲音在荒原上傳開,壓倒了一切的噪音。
她無法忍受紫的行為了。
「——我當時的軟弱,真是太天真了。」青子澀聲說道。
無論說什麼她也要出了這股壓抑已久的煩躁和憎恨。
唯一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下,對手會是小紫。
而且這個狀態的紫,看上去是佔據了全面的優勢。
橙子的狼人和刻印都不堪一擊,而且這個家伙似乎還是小打小鬧。
……青子只能要使用那個了。
雪花片片飛舞。
少女周圍的空氣開始嘎吱嘎吱作響。
——她要施展超越神秘的魔法。
超乎人類想象的奇跡即將在雪地上降臨……靈長的守護者、自然的意志已經統統被拋得遠遠的了。
青子不知道yukari的深淺,但是少女已經放棄了思考。
她凝視著強敵,在心中捕捉潛伏的「東西」,將心中的漣漪聚集于手掌之上。
「可以了——小紫,就讓你看看真正的魔法吧!」
青子向右臂上的魔術刻印注入念力,然後開始吟唱。
一個咒語。
向被困在牢籠里的過去告別。
少年伸出了雙手,讓橋之巨人退後了。
「嗯,我很樂意看到,姐姐。」
在青子的對面,少年語氣真誠的說道。
青子的手抖了抖,念力差點就此中斷。但她以強韌的毅力維持著儀式。
對面的紫,眼神已經不是那震懾人心的清澈深邃,而是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和柔和。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再度沉睡,將身體的所有權還給了紫。
看著青子周身開始升騰閃耀的電光,紫的表情有些欣慰,有些歉意……但是他絕不認錯。
「我很想看到姐姐的魔法,即使姐姐把我作為對手,我也承認我做錯了很多事,不過我做不到只顧著自己,哪怕做得再糟糕,我也只會後悔處理的方式……而不是這份心情,在這方面,請原諒我不能听從姐姐的話,所以我非常高興,我現在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快樂!」
紫抬起頭,和青子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對峙。
數十張多彩的光幕,繞著橋之巨人飛旋,在天穹上組成了五個不同形狀和顏色的小精靈模樣,並迅速地開始幻化。
與電光交相輝映。
◇
PS︰終于輪到青子和紫了,早就等著這一幕了……收藏推薦書評,有的都盡管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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