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之眼。
這對魔眼,從紫出生之時已然伴隨,但即使經過長久的模索也只是能引動幻覺,連有珠也難以說清楚它的來歷,直到那個家伙的出現,才提示性地透露出了一些關于它的情報。
同時也間接性地說明了,不是它的能力止步于此,而是紫並未滿足條件。
條件不明。
比起直死之魔眼都不明。
直死之魔眼能正視死,是因為擁有者體驗過死、看見過虛無,因此才擁有了死之觸覺,而他要想覺醒魔眼,又必須體驗些什麼呢?
紫不清楚,也無從下手。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既然擁有的難度這麼高,那麼這對魔眼的能力絕對不弱,起碼面對羅亞這樣的死徒,也只有這雙眼楮,是他倉促之間唯一可以依賴的屏障了!
模模糊糊的畫面從紫的眼前浮現,虛幻而不真切。
羅亞的手臂懸在了半空中。
眉頭擰在了一起,眼神迷亂,幾乎失去了焦點。
紫的大腦也開始發熱,漸漸變得沉重。
「你……你是……?」
羅亞的眼神忽然褪去了紅色,恢復了原來的碧色。
「……不是羅亞了嗎?」。紫忍住大腦傳來的不適,急忙問道。
被羅亞所操縱的分身,也因為失去羅亞的控制而停留在原地。
「是……我是艾莉西……啊……」
藍發女孩的聲音斷斷續續,表情也很是痛苦。
紫的大腦也越來越熱,像是有燒紅的鐵棒在腦海里攪來攪去。
「嗚……這個怪物,又要來操控我,我殺了父親和母親……周圍的大家也是……」
要哭泣的聲音。
女孩的意識在努力掙扎著。
可是瞳孔周圍被染紅的紅色,表示著侵略者的反攻。
「求求你……快殺了我,我不該活著,不快點死去是不行的,我犯下了這麼多的罪孽……啊,快……快點殺……」
被附身的女孩哀求著紫。
死亡對她來說,遠比活著要來得輕松。
暫時地擁有著清醒的意識,卻只能看著被羅亞操控的身軀,殺掉了父母,殺掉了玩伴,殺掉了認識的人,最後一整條街道、整個城鎮的人們,全都被殺掉了。
如墮地獄般的情景。
她想死,即使是死恐怕也無法洗刷罪行,但是她就不用被繼續折磨了。
「抱歉,不能讓你解月兌,但是我殺不了他……我也馬上就要死了吧……」
紫的聲音也在顫抖。
「大哥哥……大哥哥……」
卡蓮在紫的背後呼喚著,但是紫根本就無心理會。
「啊……啊,哈、不行……還要堅持下去……」
越來越痛,灼熱幾乎要燒壞紫的大腦。
「死……」
紅絲布滿了女孩的眼眸,逐漸地合攏,密密麻麻地蜿蜒盤旋……倏然變為鮮艷的紅色。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啊,我的靈魂都受到了短暫的干擾,這樣子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哪!」
羅亞狂笑著,好像遇見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不過,你已經沒有余力了吧,說不定大腦都運轉不了了呢……說到底,與面臨過死亡的我靈魂比起來,人類的精神還是太脆弱了吧。」
羅亞的聲音仿佛嗡嗡般的響起。
紫的意識已經快要陷入沉睡,沉重的暈眩感和痛楚不斷地敲打著他的大腦,想要催促他盡快月兌離這種煎熬。
不行……還是堅持不下去了嗎?
沒想到,經過了那麼多的風雨,卻要在這里就此終結麼。
真是不甘心啊。
自以為掌握的魔術知識和技能都已經不錯,但遇到這樣的存在也只有死路一條啊……不,其實他原本就意識到了這樣的問題吧,所以才希望在聖杯戰爭中能取得一名英靈的認可,從而彌補自身的不足。
但是,都太晚了麼……
無力的眨了眨眼楮。
「……」
青子姐和橙子姐的回憶,這個時候忽然佔滿了他的腦海。
希望她們還能繼續包容對方,和平的共存下去……青子姐還是魔法使呢,要是對上羅亞也不像他這樣淒慘吧……
邪惡的陰影,遮住廣場上的太陽,已經幾乎覆蓋了他。
羅亞伸出了手抓住了紫的衣衫。
「噗!」
破裂的聲音。
鮮血灑到了紫的身上。
羅亞得意的表情頓時化為了驚愕,然後露出了難看的笑容。
不是失敗者的微笑。
盡管心髒被洞穿而失去了行動力,但是羅亞卻不為所動。
「啊啊,愛爾奎特,這次又失敗了,那就下次再會吧。」
身體向一旁倒去,重新照下了柔和的陽光,撫模著灰色的地面。
天空和陽光交織的背影下,是一名白色的少女。
金色短發,赤紅的眼眸,在她的右手上還沾著血液,面無表情的容顏中透露著天真的氣質。
是一名極為美麗的少女,仿佛有著不經世事的純真,但是有有著震懾人心的殺意。
「愛爾奎特……」
視線僵住了。
死里逃生的感覺和攝人心魄的感覺交融在一起,紫就這麼望著這樣出現的少女。
原來這就是真祖的公主呢。
雖然是金發,但純真的白色簡直耀眼呢。
即使是在太陽光下也是這樣閃耀。
意識在這樣判斷著,身體卻不自禁動了起來。
渾身忽然流過一陣顫栗感,紫的手上泛起了白光。
◇
PS︰公主終于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