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不知道愛爾奎特等候了多長時間,但她的臉上並沒有不耐煩的神情,
地下室的血腥味在逐漸散去,這股味道是瞞不過愛爾奎特的。
「看到了吧。」紫平靜地說著。
好像是要征詢答案,但表情並不迫切。
「我沒有進去,那樣的事情,還是不想了。」愛爾奎特不愉快的轉過了視線。
「那樣的事……?嗯,長時間的刺激還是不要了。」紫很理解愛爾奎特的感覺。
雖然意志已經足以遏止住吸血沖動,但是愛爾奎特畢竟還是真組,不停地接受來自鮮血的信息也會很難受。
「說的也是,所以我就在這里等了。吶,小紫竟然這麼有耐心的學習完了,用水銀殺人的技術很繁瑣呢。」白色的少女微微露出了笑容。
紫思考了一會才讀懂了愛爾奎特的意思=.==。
「不,這種技術我是不會去學的,最多是算作現場觀摩,而且我的領域是治愈系的魔術啊,專門殺人的技術只有殺手才會學習,退一萬步說,剝皮雖然殘忍,但也只是殘忍而已,用在殺人上會貽笑大方的啊。」紫反駁了愛爾奎特,不過他不同情言峰綺禮。
對敵人的慘狀的同情,無意義而愚蠢。
紫的同情心並不泛濫,盡管擅長的是治愈魔術,但是救死扶傷的愛心也是要看對象的,要是敵人請求紫的援助,除非能保證徹底無害而且付出相應的代價,否則紫回敬的就是冰冷的魔彈。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小紫學習過效率很高的人體解剖技術,要更深入研究的。」愛爾奎特意有所指。
「人體解剖是正常課程啦,不過我對這個不怎麼喜歡,要不是為了初期的魔術我才不願意去研究那個,又不是變態殺人狂……不過,很抱歉,我暫時還沒辦法解決你的問題。」紫對此也頗為沮喪。
紫無意中掌握的那種比普通魔術更為高級的治愈術,雖然記得術式,但平時很勉強地才能完整地使用出來,改進和研究就更不用提了,只有在特殊的情形下,紫使用這個魔術才感覺如魚得水般地流暢。
但這個魔術的威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索拉和言峰綺禮等人掌握的靈媒治愈術,已經是萬中無一的魔術師才能領會的秘術,和紫的這個魔術相比,就好像是玉器和頑石的差別。
但真祖的吸血沖動也不是這麼容易克服的,或者說,光是紫這樣壓制吸血沖動的特殊能力,愛爾奎特連听都沒听說過,在童話和傳說中都沒有類似的描述流傳下來,是極為神秘的領域。
「沒關系,我不在乎。我能感覺到更輕松,也是因為有小紫的幫助啊。」愛爾奎特的笑容燦爛。
不在意的笑容下,吸血沖動的困擾全都被掩藏了起來。
「啊,我也是受到了愛爾奎特的協助才能安然無恙啊,在羅亞的手下也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幫愛爾奎特徹底解決掉這個缺陷的。」
被這樣的笑容所激勵,紫不禁將決心月兌口而出。
不過他很少說這樣的沖動之語,臉上頓時覺得有些發熱。
紫很難忘記少女那從天而降的風采,這樣的英姿不凡的少女被與生俱來的缺陷束縛住,是令人抱憾的結局吧。
而且在聖杯戰爭中,如果不是有愛爾奎特的力量作為後盾,在對上吉爾伽美什的時候,他也不會有輕松鎮定的底氣,事實上,愛爾奎特對聖杯毫無覬覦之心,只是因為他的需要才屈尊前來,相反,他對于愛爾奎特的請求卻沒有把握,這樣的信任,真讓他受之有愧。
的確,紫並無把握能應付羅亞。
借助愛爾奎特的契約修成了轉生之術的羅亞,在靈魂上的見解幾乎無可比擬,愛爾奎特以真祖公主的能力都無法徹底消滅他的靈魂,只能任由他不斷轉生,如果是直死之魔眼類的因果律武器,在羅亞大意之下還可以殺死靈魂,但紫掌握的魔術卻不是這類的能力。
總有種欺騙了她的感覺。
「誒……真的麼?小紫你的能力還可以進步嗎?」。愛爾奎特驚喜之色溢于言表。
「事物的發展都是沒有止盡的,我覺得它的潛力不止于此呢,而且我能派上用場的也只有這個了吧,不過不要介意,我不是在乎你的身份才這麼說的啊。」
紫補充了一句。
愛爾奎特有些迷惑︰「什麼?我的身份,吸血鬼嗎?」。
語氣像是開玩笑般的輕快。
「對于那天吉爾伽美什所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呢,就算愛爾奎特你真的是需要吸血的魔物,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白色少女的笑容僵硬了下。
「小紫……」
紫的神情幾乎沒有變化,說的就像是很普通的事情一樣,平淡無奇地表達著他的信賴。
魔物——這個代表著毀滅和災厄的形容,在紫的心目中並不一定意味著十惡不赦的怪物,只要能夠溝通,人類和人外並沒有區別,紫不會因為種族的區別而抱有偏見。
紫的態度只會因為立場而改變。
「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我會相信我所認可的servant,因為我是你的master哦。」
master既然簽訂了契約,就不該對servant抱有成見,如果是自己的選擇,出現了隔閡也應該試著溝通而不是互相猜忌。
愛爾奎特不是用相性召喚的英靈,但紫也覺得很合適。
不是這樣的想法的話,他也不會答應愛爾奎特的意見。
「……可以了,你在說什麼怪話啊,總是這樣……」愛爾奎特勉強的笑道。
少女試圖掩蓋起她少有的弱點,但是不自然的樣子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
「因為換個時間,我或許就說不出來這番話了吧,但是不說清楚的話,愛爾奎特會誤會的。」紫投向愛爾奎特的目光平靜坦然。
愛爾奎特的感覺很敏銳,而且不會轉彎抹角,比較委婉的表達可能會取得相反的效果。
「真祖的公主,不需要在乎無關的閑人的看法,要是有挑釁的,就用拳頭來讓他們閉嘴。」
「小紫……」」嗯,就是這樣,不要耿耿于懷啊,愛爾奎特。「紫微笑著安慰愛爾奎特,希望能撫平下少女的心結。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不過這種程度的安慰,已經是紫的極限了。
肯尼斯陰沉著臉從他的身邊經過,頭發被梳理地齊整,藍色大衣上的皺褶也被撫平,神父的殘酷死刑顯然不能消除掉他的憤怒,但是整理過儀容後,誰都不會把服裝儀表整齊優雅的埃爾梅羅勛爵與變態殺人狂聯系到一起。
「蒼崎紫,我要以戰敗者的身份前去聖堂教會。」
簡單的交代,肯尼斯穿上了靴子。
「小心別陰溝里翻船,那位‘中立’的監督者是八極拳的高手,不過我想這種級數的難不倒高貴的埃爾梅羅勛爵。」紫半是揶揄地說著,扔了一串鑰匙。
「這是大門的鑰匙,失去了servant還要留在冬木很危險,阿其波盧德家的人手保不住你。」
肯尼斯抿著嘴唇,接過了鑰匙一言不發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