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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東光最近的生活非常圓滿幸福。
有課的時候上個小課,下午沒課就買杯咖啡泡在圖書館里看書學習,晚上沒事基本都會在家里陪著姚振雲。
偶爾溫邵來接她約個會,吃個飯,談個心。
雙休日呢,大概會和阿左她們美美容,購購物,愜意至極。
約好了阿左和靜雲四點在美容院見面,她和阿左全身spa都快做完了,馬靜雲還遲遲沒到。
晚上馬靜雲六點才姍姍來遲,頭發略微凌亂,整個人灰頭土臉,無精打采極了。
她皺著眉低聲哭泣,東光看著心里恍然一動。
如果不是汪西苑那天說,馬靜雲長得和她有幾分像,東光還真沒注意到,的確,兩人的眼楮和嘴尤其像,連同身段乍一看也有相似。
馬靜雲斷斷續續的說,她和阿左斷斷續續的听。
王胤杰和別的女人打台球,被她撞見,氣不過打了那個女人一巴掌,然後,王胤杰打了她一巴掌。
「靠!」姚東光罵道。
阿左也在一旁有點驚訝地說︰「他敢動手打你?」
馬靜雲哭夠了,鎮定下來,無所謂的說︰「我和他一見鐘情在一起三年了,分分合合多少次,到現在我還是舍不得,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男人,但我就是不願意離開他,對他我永遠都是一個情不自禁。」
她的眼神飄忽起來︰「還記得上次他在咱們宿舍樓下跪了一晚上麼,其實我沒對你們說實話,當時並不只有他和小女生開房那麼簡單,最讓我無可忍耐的是他打我,還差點掐死我。我當時真是嚇壞了,趁他不注意就拼了命的跑,回來以後我就和他說分手,可他不肯放過我不過,最後我還是原諒他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愛他,也情願自甘下賤的將就他。今天最讓我生氣的已經不是他打我了,而是他竟然紅口白牙的對我說我是圖他家的錢才和他在一起的,我到今天才看明白,原來這麼久的將就在人家眼里不過就是一個屁。」
姚東光听完以後沉默了許久。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如命,可卻在別的女人身邊轉悠並告訴你,你才是我最愛的。
如果一個男人視你如芥,心里住著一個朱砂痣對所有的女人包括你都冷漠至極,卻告訴你,我願意守著你一個人活。
如果一個男人本不愛你,找你只不過為了將就,卻告訴你,我不會起外心
感情本來就有各種姿態。
如果一個男人愛你如命,又只肯守著你一個人活。
那就太好了。
不過那麼美好的事無非只是童話。
就好比和汪西苑曾經的那段刻骨銘心。
現在和溫邵的溫水暖流。
都那麼不真實。
晚上,王胤杰果然又來她們宿舍樓下了,在樓下又吵又鬧,完全不顧及他的形象。
馬靜雲趕出去的時候,他正在那吵著要她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後來直接給靜雲跪下了,不斷的說他錯了。
姚東光今晚陪著靜雲過閨蜜之夜沒有回家。
此刻正和阿左里面穿著睡衣,外面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凍得瑟瑟發抖的站在宿舍二樓的台階上冷眼旁觀,所謂冷眼旁觀,不是她們事不關己而是早已料定結局。
樓上的視線並不直觀,所能入目的不過是王胤杰帶著戾氣的扭曲的英俊臉龐和馬靜雲的亂成一團的馬尾。
他們激烈的爭吵著什麼,然後靜雲默默地轉過身,她們正好能直接看到她的臉。
她的表情和以往不太一樣,面色十分冷漠,臉色蒼白許久不發一言。
然後一步步向寢室,步伐略有踉蹌卻堅定不容置疑。
王胤杰面帶愧色急急忙忙的追上去,不容分說的從後面一把抱住了瘦弱的靜雲,趴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突然間靜雲淚如雨下,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勇氣頃刻間化為烏有。
姚東光站在遠處看見的時候,心里戚戚然,恍惚間覺得場景似曾相識,自己曾經愛過的那個人也如斯瘋狂。
不過,不同的是,汪西苑偷腥若不是有心從不會叫她撞見,吵架時從不曾失態,愛她如捧在手心里從不曾作踐。
也從不像馬靜雲那樣失去理智,從不曾為了愛情放棄自尊,從不曾一再將就一個把背叛當做家常便飯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時此刻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人。
在這樣一個下雪的夜晚,行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有一種蒼涼,這個時候很安靜,仿佛時間都被靜止了一樣,連張開嘴說話的人仿佛都在排無聲的啞劇,霓虹燈獨自在偌大空曠的校園里閃動著,她的顏色很精彩,可是落在看的人眼里,她拉開細長的影子在瑟瑟的寒風中微晃,卻那麼寂寥。
當姚東光抬頭迎向路邊聳立的路燈時,剎那間被雪花紛飛的美麗以及那暗黃微醺的光所感動,夜的光華讓所有人平靜。她帶著迷離的微笑再次望向雪中糾纏的兩個人的時候竟然恍惚間看見了一道縴長的身影,影子被拉得老長,直要抻到宿舍那布滿腳印的台階里,覆蓋在馬靜雲和王胤杰重疊的身影上,如此強大的存在感。
阿左也在一旁感慨頗深的看著,又伸手擦了擦面前充滿霧氣的窗戶,然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語氣輕輕的說︰「四年了,我這是第一次看見汪西苑,他比以前更好看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早晚還會回來找你,你們之間太傳奇了。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他從來不是什麼好貨色。」
姚東光失著神,目光直直地與樓下的汪西苑對視,也輕輕的說︰「我知道。」
樓下,汪西苑縱情的笑著,容顏姿麗,臉頰兩側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伸出長長的手臂向她揮舞,眉目里有著壓過千軍萬馬的張狂和邪氣,然後一遍遍重復著說一句話,不斷夸張的對她擺著口型︰eon!emma!
她有沒有說過,emma這個名字是她永遠的軟肋,她最最喜歡這個名字,但也最最不願意再想起這個名字。
在美國的時候,她一度最喜歡听見他叫她這個名字,那就意味著汪西苑會來接她,會給她帶好多好吃的,會給她買許多漂亮的衣服,會溫柔的把她抱在他懷里,會沒完沒了的說些讓她臉紅心跳的情話,會帶她看她喜歡看但不敢看的恐怖片,會請她去看她最喜歡的迪斯尼動畫片
年少輕狂里最最美好的愛情渴望都是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有的,也都一一的許給了眼前這個眉目夸張行為瘋狂的青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你電話借給我。」
阿左雖然有幾分好奇,但是依然什麼都沒問,安安靜靜的把揣在羽絨服內里口袋里的手機掏出來,默默地遞給她。
姚東光撥了幾個號,接通音響了一聲,對方才接起,聲音懶洋洋的卻十足的溫柔︰「怎麼了?」
姚東光笑笑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今天見到一個帥哥,差點把你忘記了,打個電話提醒一下我自己,還有個男神在我身邊排隊呢。」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你受刺激了?」
然後頓了頓又道︰「難道那男的真的比我好看?」
姚東光又笑起來聲音如銀鈴一樣說︰「溫男神才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你。」
「」
姚東光平靜一下心情,「好了,打完電話,我要睡覺了,你也要早點睡覺。」
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溫邵突然說︰「我媽媽要見見你,你有時間麼?」
姚東光想了想,點了點頭,對著電話說︰「好啊,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你來安排吧。」
把電話還給還在目瞪口呆的阿左,然後沖著她眨了眨眼,說︰「我下去了。」
只有一個階梯的距離,她一步一步的數著,走出宿舍門口的時候,正好33步,馬靜雲和王胤杰抱在一起,說些情人間的密語。
汪西苑就再站在她對面,三米左右的距離,痞痞的笑著說︰「沒有別的意思啊,a市的幾個朋友聚會,我有點事情要宣布,你也得來。」
姚東光用厚重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仰著臉倔強的看著汪西苑,「你那些狐朋狗友的,我不認識,我沒資格去,也不想去。」
汪西苑笑了笑,「別啊,都叫過你嫂子的,你怎麼不認識?這聚會沒你辦不成事,下周四晚上八點,我來接你。」
「打住!我說了不去。沒事兒我先回去了。」
汪西苑換了一倆新的跑車,藍色的蘭博基尼,招搖的停在他身後,他倚著車神色淡淡。
他的頭發又剪短了些,柔順的貼在耳後,左耳上還有一只黑色的心形耳釘。
他的眼楮微微的彎著,笑起來模樣好看的晃人眼。
以前看過一部動畫片,叫做《nana》,里面有個叫做蓮的男子和他像極。
朗笑的時候暖人心脾,痞笑的時候攝人心魄,皺臉的時候冷峻拿人,無奈的時候悲傷憂郁。
汪西苑此時就痞痞的笑著,「叫上阿左啊。」
又指了指那邊的馬靜雲,「還有那個和她男朋友抱作一團的長得有點像你的美女。」
最後,姚東光快要到寢室了,還是沒忍住站在窗前望了他一眼。
他孤單的站在那里,神情落寞,半晌察覺到有人看他,抬起頭沖著她的那個方向,痞痞的一笑。
汪西苑比著口型說︰「東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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