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含自認是個有點膽子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妖精鬼怪之中周旋而面不改色,但這也並不耽誤他也有被嚇到的時候,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他差點一坐在地上。♀
要說奇形怪狀還是青面獠牙的東西他也沒少見,血淋淋的無頭女鬼也曾在半夜模上他的床,但都沒能把他怎麼著。
可剛才那一瞬間他是真的被嚇著了,雖然只是一雙眼,但那瞬間的感覺卻讓人心驚。
喘息未定,厲墨含用力閉了閉眼楮,待回神之後,他這才發現,有人在那鐵柵欄後面,而那人,正在看他。
男人看樣子年紀在三十左右,膚色略黑,一頭黑長發披在肩頭,長得五官俊美頗具男子氣概,但眉眼之中也透著一絲陰柔。而此時他幾乎全身**背靠在一塊鋪著干草的石頭上,只在圍了一塊象是黑色的綢子,露出精壯的上身,肌肉均勻地分布在前胸、月復部及手臂。
出現在這種地方已經讓人驚訝,而更讓人驚訝的是男人四肢上扣著枷鎖,連著又粗又長的鐵鏈,鎖鏈另一頭深深地釘在牆上,上面鐵跡斑斑,說明他在這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是單看男人這身材還真不象是長年被困于此,當然,也可能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厲墨含在外行走,捉妖降魔,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見得不少,有人類外表的不在少數,甚至混在人群中生活也無人察覺。但眼前這位,他還真不敢確定是什麼來歷。
被男人眼神犀利地盯了好一會兒,厲墨含實在是不知怎麼開口,最後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這位兄台打擾了,呵呵。」
男人沒說話,微微垂著眼皮看著他,仿佛不屑與他說話。
厲墨含有點自討沒趣地模了模鼻子,可又不想就這麼走了,來都來了,總得從他嘴里套出點話來,至少要知道他為什麼被關在這里。
「這位大哥,你我相見也是緣分,不如跟我聊幾句?」
不是跟寺里的和尚講話,厲墨含也不用擺那文縐縐的腔調,走到鐵柵欄前笑眯眯地看著里面的人。
好家伙,鐵柵欄細看足有嬰孩兒手臂那麼粗,別說關人,關大象都不成問題。
厲墨含對男人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臉上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
許是察覺到他的興奮,男人睜開眼看著厲墨含,片刻之後,微微揚起嘴角笑了。
他笑得甚是好看,但是不笑倒也罷了,他一笑,厲墨含瞬間就感覺到了危險。
「呃,要是不想聊,在下也不勉強……」
對于他態度的轉變如此之快,男人還是沒什麼反應,仍舊含笑看著厲墨含,雖不開口說話,但是那一雙眼似乎已經把一切都看透似得。
他笑容里明顯有著一絲鄙視味道,厲墨含琢磨著這位好像是看不上他,雖然被囚于此,但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他著實有些好奇。
雖然這「雲清寺」的和尚給人一種陰里怪氣的感覺,但是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囚禁在這地下深牢,後者的身份和緣由都讓厲墨含這個愛管閑事的想一探究竟。
莫不是被鎮在這里的「妖物」?厲墨含模了模下巴,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無奈後者身上一點妖氣也感覺不到,但修煉到一定境界,隱藏妖氣並不是一件難事。
只是這麼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個事,「咳……」他清了清嗓子,微笑著看著男人,還是準備跟對方聊兩句。
「你看這三更半夜的,閣下一個人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厲墨含拍了拍鐵柵欄,「咱們先做個自我介紹?這樣好歹也算認識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在意,他們都說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就當是夸我了……」
厲墨含還在喋喋不休,男人靜靜地看著他,終于在他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開口說話了……
「那石塔底下的入口,每日只可開啟一次,每次一株香的時間,過了之後那石塔便會自己移回去,直到時辰過了才可以開第二次。」
厲墨含皺了皺眉,原本還驚訝于男人終于開口了,但又一听他的話,覺得不對勁。
男人微微揚起嘴角,仿佛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而且,從里面是推不開那石塔的。」
厲墨含一愣,「你是說……」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來的方向,來的時候沒察覺,他到這里來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入口早已經看不見了。
他回過頭看著對面的男人,後者卻已經閉上眼,看樣子沒有再理會他的意思。
厲墨含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剛要開口再問男人點什麼,突然覺得腳下的地似乎動了動……與方剛在外面短暫的幻覺不同,這次是實打實的顫動,雖然只是短短一瞬。
這時男人突然又輕笑了兩聲,閉著眼說︰「再不快點,你就出不去了……」
不管他是不是玩笑,厲墨含覺得自己沒必要冒這個險,他向男人道了聲多謝之後,轉身飛奔而去。
男人緩緩睜開眼,看著他飛快遠去的背影,先是揚起嘴角,最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在四周回響,仿佛越來越大、越來越遠……厲墨含正加快腳步按原路返回,听到男人的笑聲瞬間心頭一緊,仿佛就在耳邊一般,但他無暇顧及,飛一般往出口奔去……
等厲墨含趕到通往出口的台階的時候,石塔剛好開始慢慢移動,仿佛外面有人在推一樣,心中喊了一聲不好,他手腳並用飛快爬上台階,在離出口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縱身一躍,像條泥鰍一樣鑽了出去。
「 」一聲,石塔移回了原處,將地下的光線完全遮住,瞬間四周又恢復一片寂靜,偶爾不知道從山林某處響起一聲鳥獸的叫聲,淒厲地劃過夜空。
厲墨含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慢慢站了起來,再回頭看那石塔,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石塔靜靜地立在那里,滅掉的燈籠躺在地上,被風吹得微微晃動著滾到他腳邊。
伸手撿起燈籠,厲墨含看又看了一眼石塔,想起剛才的男人,還有最後的笑聲,心想︰他這不是在做夢吧?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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