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再睜開眼,厲墨含完全沒有一覺醒來時的滿足,渾身上下只覺得象是被針扎過一般,酸痛得很。♀
身下是冰冷的地面,各種石頭石子硌得他後背生疼,厲墨含一手撐著上身緩緩坐起來,抬頭一看,覺得四周很是眼熟,刀砍斧剁一般的石壁,頭頂上方有水滴下來,再一想……不就是那石塔底下的地牢!
本來還琢磨著再來看看,現在倒好,直接進來了。厲墨含想起自己剛昏過去時朦朧中听到的話,是「雲清寺」的和尚把他送進來的。
又想起昨夜看到的男人,厲墨含急忙站起來,一轉身,這才發現那人就在他身後,斜靠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昨天還是一個里一個外,現在卻同成了階下囚,世間之事果真如此難料。
「呵……」厲墨含干笑了一聲,覺得此時氣氛實在太過尷尬,還有一絲詭異,看著眼前之人片刻,他問了一句︰「兄台,你好像並不驚訝又見到我?」
男人微微揚起嘴角,不緊不慢道︰「你不是第一個自投羅網的,也不是第一個去而復返的。♀」
厲墨含這才明白,這里的和尚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抓人進來送給男人,至于為什麼……那天站在外面沒看清楚,現在進來了才發現,地上散落著不少枯骨。有些是完整的,還有些已經散碎,深深淺淺地埋在滿地碎石里。
厲墨含指著周圍地上的骷髏和尸骨,問︰「他們,都是你吃的?」
男人並不回答,閉上眼,反問了他一句︰「你覺得呢?」
厲墨含覺得這還真不好說,如果被關在這地牢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沒有人來送食物的話,吃人活下去似乎也變得順理成章了。
如此想來……他不就是那被送來的「食物」麼?
被當成食物對厲墨含來說並不算什麼,他在江湖上閑游了這麼久,遇到的想吃他的鬼狐精怪豈止一個二個?
但是眼前的男人卻讓他有了一絲緊迫感,後者看著並不象是茹毛飲血之人,但有些東西又怎麼只看表面?
他遇到的貌美如仙卻又喜好食人心肝的簡直是數不勝數,如此一來厲墨含頓時有了一絲危機感,雙手也不自覺地悄悄握了起來……
「我勸你收起那點小心思。♀」閉著眼的男人突然說了一聲,仿佛不睜眼都能看到他在干什麼,「你那點小法術,對付些不成氣候的小妖小鬼還可以。」
厲墨含皺眉,他不算是爭強好勝之人,但此時卻總覺得有點不服氣。這人被結實的鎖鏈困在這里,如果能掙月兌的話早就出去了,又何必在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剛想到這里,男人突然睜開眼,看著他微微一笑,一抬手拿著鎖鏈猛地一甩,像甩鞭子一樣,力道順著長長的鎖鏈如波浪一般朝厲墨含過來了。
厲墨含一驚,單手一撐地整個人往後一躍,鎖鏈「啪」一聲抽在地上擊碎了幾塊石頭,一時間碎石飛沫飛濺……
男人揚著嘴角,宛如欣賞表演一般看著攀爬在石壁上的厲墨含松開手落回地面。
「很久沒有人能讓我活動一下筋骨了。」男人笑得有幾分滿足,一張臉也越發好看起來。
但厲墨含知道,他剛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現在想來,地上那些枯骨都是被他這樣折磨死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厲墨含想,男人是準備拿他當老鼠玩,打發時間了。
他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問︰「那你是不吃我了?」
看了他一眼,男人重新閉上眼,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了一句︰「那,要看你能在這里堅持多久了。」
說實話,厲墨含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在這里堅持多久,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自己動手想辦法。
于是,確定男人暫時不會拿他怎麼樣之後,厲墨含開始在地牢里四處勘察,一會兒趴在地上听地下是否有動靜,一會兒又跳上石壁陡峭處,模索著是否有縫隙出口之類的。
他在這邊上竄下跳的,那邊,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看到厲墨含正蹲在一塊斜靠在石壁上的大石頭,皺著眉思考著什麼,又趴下撅著往石頭底下的縫隙里看。
他那模樣滑稽,連夜雪揚起嘴角無聲一笑,沒想到……有個活物在這里鬧騰一會兒也是挺有意思的。
他在這里呆得太久,久到幾乎要忘了怎麼同人交流了,以往那些人被送進來之後,見到他沒有一個不是哭天喊地,跪在地上求他饒他們一命。
他厭惡那樣的場景,厭惡他們的眼淚,更厭惡他們哭哭啼啼的樣子,唯有眼前這人,雖說也並不是完全不怕他,但更多的是好奇。
連夜雪感覺到了厲墨含對他的好奇,也察覺到了後者的不同,但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在這里,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離開這座深牢更重要,然而想要離開就必須解開困著他的這些鎖鏈。
想他連夜雪竟然讓人困在這深山地下,而且一困就是……咬咬牙,連夜雪握起拳頭,鎖鏈「嘩嘩」響動。
只要能離開這里……只要能出了這座地牢,他發誓要將他失去的一切都找回來。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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