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鐫刻的楷體字十分清秀,男人高大的身型抖了抖,雨里的風吹起他長款的風衣邊角。
黑色的巴拿馬帽檐兒壓得極低,一張臉只能看到一半,雖然被歲月的風霜侵蝕過,五官依然十分的英挺,比起一般的男人更有滄桑的味道。
雨下得越來越大,被風吹著的雨點鑽過傘底的空隙,沾濕了男人的衣襟。
下過這場雨,這個夏天就要過去了。
秋天很快就要來,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悲涼而荒蕪。
「肯羅先生,回吧。雨下有些大了。」身後的隨從看他的衣襟被打濕,提醒他。
男人沒有應聲,反而彎下腰去,手指撫上了石碑上那張女人的臉。
眼底帶著濃濃的歉疚和不安。
「蘭月,你會恨我吧。」
中年男人的嗓音極為少有的好听,仿佛一入了耳朵,便能迷了心竅。
指尖觸模在冰涼的硬石上,五指修長,骨節分明。
「我不會說對不起的。」男人又低低的說了一句,「我知道…我不配。」
里啪啦的雨聲更大了,直接撲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雨水刷不掉他臉上的那抹哀戚的顏色。♀
身後的隨從實在看不下去了,彎腰又提醒,「先生,回吧。梅毓夫人還等在車上。」
梅毓……
耳廓動了一下,男人回頭看了隨從一眼。
「夫人一直等在外面的車上,這會兒都兩個小時了。」隨從又說了一句。
男人這才起身,隨從適時地遞上絲絹,男人擦掉了臉上的水。
灰色的絲絹上繡著一把翠綠的竹子,是珍稀的金瓖玉竹。
雖然談不上和諧,沖突的顏色卻十分刺眼。
是司羅亞的部落的徽記。
一個古老部落神聖而不可侵犯的聖物。
雨水擦拭干淨,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墓碑,才轉身大步的離開。
「事情有眉目了嗎?」男人邊走,側臉問。
「有。南宮少爺確實還活著,火災發生的時候南宮少爺在家教老師的家里補習,後來是被您的律師找到的。您名下的所有財產也都被他繼承。」隨從恭敬的回答。
「那我的女、女兒小新月呢?」肯羅動了動唇,才發現這麼多年女兒這兩個詞卡在嘴上,說出來都這麼艱難。
他不配做小新月的父親。
才兩歲多,還那麼小……
「還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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