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嘆了口氣,身體靠在了後面的椅子上,好看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皮,眼底已經帶著一圈兒疲勞的青色了……
他已經被南宮震霖的案子搞得頭昏眼花,很久都沒有睡個舒心的覺了。每天都在擔心,擔心更多的內幕被突然被曝光……
擔心新月會知道父親的身份…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還要忙著調查各種有用的線索……
「墓園里,南宮伯父的遺像你換的?」
霍雲開突然盯著他說了一句。
「我換的。」宮澤沒有否認,「被告訴新月,她以為我爸已經過世了。」
「新聞她沒有看到?他不會不知道?阿澤,紙是包不住火的。而且,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你是她哥,更不應該瞞著她。」
霍雲開眉頭微擰。
「她看到新聞了,但是沒有見過父親的照片,所以什麼都不知道。」宮澤嗓音清淺,卻染著微疼的感覺。
「……」
「幫我瞞著她,別告訴她。」宮澤突然開口。
點了點頭,霍雲開盯著他,「南宮伯父…為什麼會成了肯羅?」
他也開始好奇,南宮震霖一個好好的董事長不做,非要去控制一個野蠻的原始部落,專門走私毒品?
難道真的是跟路易斯的母親梅毓有關系?
當然,霍雲開私下里調查的事情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淺淺的表達了作為兄弟和朋友最基本的關心和疑惑而已……
「呵……」
宮澤輕聲一笑,笑聲里全是無奈的諷刺和不堪,「如果我知道原因,就不會坐在這里苦惱了。」
「你準備怎麼辦?」
「已經跟總部遞過報告了,他的案子我已經接過來了,我要親自調查。」嗓音突然變得脆生生的,如同干燥的竹子一樣。
「你瘋了!他可是你父親!你想親自逮捕他?」霍雲開瞪著他,激動起來。
「父親?」宮澤閉了閉眼楮,「他盡過父親的責任?這個所謂的父親害死了我媽,拋棄了我跟新月,也配做我的父親?」
溢著波光的眼楮動了動,宮澤的臉微微一片。
只要一提到南宮震霖,眼楮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要噴涌出來。他不是新月,那麼小,什麼事情都不懂。
十六年前,九歲的年紀已經讓他足夠把很多事情都記清楚。他的記憶里,父親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是個成熟理智,在電視上,在鏡頭里都威嚴卻可親可敬的男人……
一晃十六年,改頭換面的父親再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竟然成了世界頭號的大毒梟……
一個跟他站在對立立場的惡人……
他要接受的現實幾乎是顛覆性的。
「阿澤,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他畢竟是你跟新月的父親。按照他犯下的罪行,被逮捕的話,必然是槍決的罪名。你要親手葬送了他?」
「是他咎由自取!自己葬送了自己!」宮澤狠狠地握拳。
「可新月怎麼辦?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她怎麼辦?你有沒有替她想過?」
兩個男人,突然就在茶餐廳的包廂里爭執了起來。
「她不會知道的,我不會讓她知道有這樣一個可恥的父親!」宮澤唇瓣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