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相互對望了一眼,無奈的跟了上來。
少爺天天跟著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下了毒,更別提他倆了……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兩個小命兒都不夠少爺收拾的。
步行街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陸靜心隱約中听到了熟悉的旋律聲。
是莫扎特的d大調嬉游曲。
听這音質,不像是鋼琴發出來的,更像是電子琴。
但是樂聲流暢,听起來十分舒服。
忘了走了一段,在金海大廈的對面,果然有人在彈琴。
遠遠地,陸靜心就看到彈琴的人背靠在後面的花壇上,坐著一把小椅子,一把白色電子琴放在了舊桌子上。
周圍也有坐在花壇邊上休息的游人,陸靜心腳步好奇的往那邊走去。
d大調對她來說,有莫名的重要意義,讓她忍不住想要過去看看彈琴的人長得什麼樣子。
身後的兩個保鏢也快速的跟了上來。
花壇外面,果真有人在彈電子琴。
只是彈琴的人讓她略微有些吃驚。五十多歲的樣子,頭頂的頭發偏粉色梳理著,有些夾雜著白發,多了幾份滄桑的味道。
前面沒有放乞討的東西,卻有零散的銀幣和零錢被過路的人放在了一堆……
陸靜心在他身邊的花壇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听著熟悉的旋律。
男人的衣衫洗的有些掉顏色,卻穿戴整齊,一絲不苟的。
保鏢也跟過來,默默的在她身邊找沾著不說話。
一曲結束,男人又重新開始彈奏。
沒有停頓,中間也沒有換過曲子,一直都是這一首莫扎特的嬉游曲,悠揚變換的旋律,陸靜心坐在花壇上听了五六遍,也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陸小姐,回醫院吧。晚上風涼,病了少爺會擔心。」保鏢又開始提醒她。
「好多听的曲子,在坐一會吧。」陸靜心也不起身,仍舊坐在男人身後的花壇旁邊,听著琴聲在耳邊旋轉。
一曲結束,收了收那把電子琴,往後一靠,目光落在了陸靜心身上。
突然被他盯著,陸靜心有些局促的一笑,「您的琴聲很迷人……」
「小姑娘是第一個認真听我彈琴的人了。」男人微微一笑,有些慈祥寬厚的感覺,自己彎腰走到前邊,地上那一堆的硬幣和零碎的錢都撿了起來。
吹了吹上面的泥,一張一張的疊好,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您為什麼只彈奏d大調這一首曲子?」陸靜心看他小心細微的動作,忍不住問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男人愣了愣,回頭看著她的臉,「我只會這一首曲子。」
「只會這一首?」陸靜心驚了一下,轉而一笑,「可您彈奏的很棒,聲音都很流暢,感覺不像是……」
男人笑了起來,陸靜心突然覺得他笑起來的時候連眼楮都是溫柔的。
「二十年我就學了這一支曲子。」男人爽朗的回答了她,仿佛二十年只學了一支嬉游曲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