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提起來,南宮震霖沉穩的往樓上邁上去,這會兒家里的佣人都去參加部落的祭天盛會了,從二樓往下面看去,家里空蕩蕩的,既清淨又獨孤……
喉嚨動了動,南宮習慣性的往書房走去。推開門,一陣熟悉的花香撲面而來……
眉頭一擰,南宮有些發愣。
這是百合花的香味,雖然很多年都沒有聞過,但是他不會忘記這種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往前一走,黑色的書桌上,擺滿了大束的百合花……
潔白,優雅,素淨,怡然,就像它的味道給人帶來的感覺一樣,看似平淡無奇,卻最經得起空氣的滌蕩。一束百合花的香氣可以在房間里彌漫很久。
南宮震霖快步的走到桌前,拿起書桌上的百合花,大朵的花瓣上帶著濕漉漉的水珠,像是剛采摘的一樣。
南宮的呼吸猛然凝滯了一下。
梅毓從大學開始聚只鐘情于名貴的金瓖玉竹,這里的花園里出了竹子都是一些裝飾點綴的藤蔓花朵……
花圃里沒有種植過百合花。只有蘭月……
她最愛這種優雅大方的百合,以前的南宮家客廳里總是會放著很大的一束百合花,手里握著這束百合的花睫,心口突然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仿佛要破繭而出,噴涌出來。
「南宮先生,十六年了,還記得這種味道麼?」
偌大明亮格局的書房里,突然回蕩起了男人冷漠如冰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一絲的不屑。
很快,他的書架向兩邊緩緩地移開。
是他書房的小密室被打開了。
南宮心里一驚,面色卻努力的保持著平靜。身體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抵在了的書桌的抽屜上,大手輕松的拉開抽屜,模出了里面備用的槍支。
屏住呼吸,南宮定定的盯住向兩邊移開的書架。
單听剛才,男人的聲音雖然不夠友好,卻听得出來年紀不是很大。
是個年輕的男人……
「南宮先生,百合的…味道,還熟悉麼?」
書架徹底往兩邊移開,男人修長英俊的背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簡短的黑色頭發,挺拔如玉的身姿,雙手優雅的扣在西褲的口袋里,南宮低了低頭,正好瞥見手指虎口位置的粗繭……
那是常年打槍留下來。
呼吸突然變得很重,很重。
情緒迸裂到極致,幾乎要潰散起來,南宮模在抽屜里的手槍都驀然的松開了,手掌抽回來,肩膀狠狠的顫抖著……
嘴唇一動一動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就說不出話來。
晶瑩的水光溢在了他帶著日漸蒼老皺紋的眼楮里。
歷經風霜的俊朗五官一起扯了扯,眼楮像是笑,又像是要哭。
怎麼會、他這麼會看到十六年的「自己」了……
是不是錯覺?
他發現自己不敢說話了,仿佛離開書架中間的男人只是他臆想出來的幻影,只要一出聲音,就不見了……
可鼻尖中,這股濃濃的花香怎麼都驅散不掉。
要把他淹沒了。
「阿…阿澤,是、是你麼?」